這一刻,我終於明白,所謂帝師一脈的“賜天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它是借助龍氣,能夠逆天改命,既可封魑魅魍魎為神,也能言出法隨。
然而,龍氣並非僅存於龍身,人亦能擁有。
諸如天子、諸侯,甚至一些達官貴人,體內都會蘊含一些龍氣。
若能借用山川大地的龍脈之氣,便能鬥轉星移,擁有改天換地的能力。
這也正是為何帝師一脈,自古以來都緊隨帝王左右,借助天子的龍氣,修煉“賜天福”的本領。
其實,這慕容家、葉家、柳家,祖上皆非尋常之輩。
慕容家乃大清皇族之後,葉家則是大元皇族,柳家為大遼皇族。
他們都是山海關之外的帝王後裔,在這數百年間,改頭換姓,被我爺爺測算出來,為他們逆天改命。他們也因此在臨安站穩腳跟,變得富甲一方。
隻要他們中有一家的女兒願意嫁給我,我便能借助他們祖上遺留下的龍氣,喚醒我的“賜天福”。
然而,他們卻不懂這其中的門道。
視我為廢物,還找吳道生取我至陽血肉,以化解爺爺的詛咒。
幸而我爺爺早有防備,為我尋得一頭天池龍女為妻。
若非她及時出現,我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至於我這位妻子,為何會鑽入我胸口的紋身中,是因為她以自身血液為代價,相當於毀掉自身道行,為我重塑身體後,進入我體內,選擇沉睡。
……
我從地上站起,望著地麵那片泥濘與血垢,頓時怒不可遏:“慕容家、葉家、柳家,還有吳道生,你們給我等著,我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在我被害後的第十天,我孤身一人來到了臨安,四處打聽這三大家的消息。
然而,我發現普通人根本無法接觸到這個層麵的人物。哪怕我在臨安挖地三尺,也難以見到這三家的任何人。這相當於隔著一條河,我想要去對麵,必須有一條船,而這條船就代表了一種階級身份。
而我本是外鄉人,自然不認識什麼有錢人。
還好,我從小帶著鐵麵具長大,吳道生等人根本就不知道我真正的長相。
來到臨安,我兜裡僅剩下三塊錢。我去了街邊的包子鋪,用兩塊錢買了兩個包子,然後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吃完後,我開始犯愁,接下來該怎麼在臨安生活下去。
於是,我想到了自己一身所學,可以靠本事賺錢。我用僅剩的一塊錢,去文具店買了幾根粉筆,找了一個馬路沿,在地上寫著:算命十塊錢一次,不準不要錢。
我雙腿盤膝坐在地上,等著願者上鉤。
這時候,天氣很炎熱,太陽光照在臉上,我把衣服套在頭上遮陽。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愣是沒有一個顧客登門。
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哈欠,想要趴在地上睡覺。
突然,一道陰影擋在我的麵前,遮蓋了我用粉筆寫的字。一個粗狂的聲音開口詢問道:“你算命不準不要錢,這事真的嗎?”
我拿開遮擋陽光的衣服,仰頭看向這個說話的男子。
謔!
他真是五大三粗,穿著個白色跨欄背心,肚子都包不住,肥肉一晃一晃的。尤其他嘴角還有一個痣,特彆像電視劇《水滸》裡麵的鎮關西。他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掌說道:“那你幫我看看,我啥時候能娶到媳婦。”
“算準了,我多給你十塊錢。”
我看著他那粗糙的手掌,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這手掌紋雜亂,一看就是心思不正之人,乾的恐怕都是下三濫的生意。
而且這個人手裡還犯過人命,是一名惡徒。說實話,這輩子他可能娶不到媳婦。我剛想說什麼,遠處一個身穿西服的男子對著這名惡徒喊道:“西門洪,你趕緊過來,咱們把東西送到葉家,彆找這些江湖騙子算命。”
葉家?
我頓時眼前一亮,這個葉家,難道說的是葉婉那個女人的家族嗎?
西門洪卻撇過腦袋,不滿地說道:“老狗,你等會,我算完了就過去。”
修改後的小說段落如下:
那西門洪又轉過身子,斜睨了我兩眼,“到底會不會看?彆憋著不說話,老子還有事忙著呢!”
我卻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兄弟,你現在不是想娶媳婦的時候,你現在大禍臨頭了。”
這世上的人,算命都圖個吉利,我偏偏一開口就說了不吉利的話。西門洪伸出粗壯的胳膊,就掐著我的衣領,把我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你奶奶的,你還咒我大禍臨頭,我打死你。”
我卻不慌不忙,運轉體內的真氣,輕輕把他的胳膊又按了下去。雖然他五大三粗,能裝下三四個我,可我畢竟是修行人,豈會被他給欺負了?
“你……你……”西門洪有些慌了,他發現我用手指扣著他的手腕,他整個胳膊瞬間就僵硬了,竟然無法抬起,這才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板。
我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額頭上麵,飄著屍氣,一直環繞到你的脖子上,你是不是喉嚨有點堵,呼吸不順暢?”
“嗯?”西門洪眼睛瞪得跟牛蛙似的,似乎覺得我有點本事。
我繼續說道:“你們是不是盜屍了?”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看到了屍氣的顏色呈現一種暗紅色,這是很多風水師都懂的望氣之術。
怨死之人,一般屍氣會呈現灰白色。如果不焚燒,隨著屍體的怨氣積累,超過百年以上,就會呈現成暗紅色。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可能接觸過百年老屍。
西門洪下意識地鬆開我,用手指摳了摳鼻子,也沒有太過謹慎,反而很從容地說道:“小子,你彆跟我整這些沒用的。”
“你是不是跟蹤我們,偷偷看到我們盜屍了?”
“就算看到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是我們給葉家送的東西,你要是敢插手,明天你就可能死在街頭,彆怪我沒有提醒你。”
我冷笑起來,隻是轉身說道:“既然你不信我的話,那你自求多福吧。”
我回到原來的地方,繼續蹲守下一個算命之人。
那西門洪緊鎖了一下眉頭,瞟了我兩眼,就迅速回去找那位叫老狗的兄弟,隨後坐上一輛商務彆克就揚長而去。
其實,他口中的葉家到底是不是葉婉的家族,我也不確定。
但我能確定一點,這西門洪明天一定會來找我。
……
果然不出所料。
西門洪第二天一大早上,就蹲在馬路邊等我。
此時他臉色發紫、嘴唇發黑、滿眼都是紅血絲。而我正準備用粉筆在地上寫“算命”兩個大字時,這惡棍噗通一聲,就跪在我麵前哀求道:“大師,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抬起腦袋,麵無表情地說道:“為何要救你?我憑什麼要救你?”
我連續兩個發問,讓西門洪抱住我的大腿,哭著鼻子說道:“大師,我昨天把屍體送到宋家的老宅後,我兄弟老狗就一病不起,快奄奄一息了。”
“而我也渾身難受,想要去找宋家討個說法,卻被趕出來了。”
“我就想起,你昨天跟我說,我大禍臨頭的事情,我想也就你能救我和我兄弟了。”
我用腳輕輕踹開西門洪,看著這位可憐兮兮的惡徒,思慮了一下,心想我剛來臨安人生地不熟,想要了解慕容家、葉家還有柳家,的確需要個領路人。
也許,西門洪給辦事的家族,正是葉婉的家族。
我瞅著西門洪,說了一句:“救你可以給錢嗎?”
畢竟,對於風水師來說,幫人解決麻煩,就必須收錢辦事,這是規矩。
“有,有錢,您要多少錢,我都有。”西門洪甚至都給我磕頭了。我沒有心思開口要價,隻是說道:“你還不算嚴重,趕緊帶我去見你朋友,如果還來得及,可能還能救一救。”
“如果時間太晚了,那生死就由不得我了。”我輕描淡寫地回答。這話立馬讓西門洪站了起來,趕緊給我帶路,去他們住的地方。
他們住的地方,在文彙路的三裡新城,一個屬於三不管的胡同小樓。
我跟著西門洪一路,踩了很多水坑,在拐角的時候,看到鐵網樓梯,就蹬蹬地走了上去。在三層第一個房間就是他們住的地方。
西門洪推開大門,就嚷嚷道:“老狗,你有救了,我把高人給請來了。”
我進來後,看著一張木板床上,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子,一直流著口水,滿臉一團黑氣籠罩,這是……
這是生魂被吞了!
我一把推開擋在我麵前的西門洪,走到老狗的麵前,咬破手指,就點住他眉心的位置,念了一段咒語:“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此乃安魂咒!
人有三魂七魄,如果少了一魂,那麼其他兩魂也會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消散,那時候他老狗必死無疑。我必須把另外兩魂給穩住。
原本那老狗臉上的黑氣,漸漸消失,但是他卻咧嘴,露出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