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月跳過了驚險的部分,隻道:“我去釣魚,回來的時候迷路了,幸好遇到了會長。”
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又說:“走路沒看路,掉進陷阱裡了,還好是會長救了我。”
顧兆野漆黑的眼瞳,盯著不遠處的蕭景潤,將信將疑。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身上,江稚月急忙退出了少年的懷抱。
顧兆野抓住了她的手,不準她遠離,他挑了挑眉,坦然的迎上眾人的視線,尤其是蕭景潤的目光。
第二天,他就寸步不離的跟著江稚月,和她一起釣魚。
“你不怕熱了嗎?”江稚月問。
顧兆野不耐,“哪來這麼多廢話,萬一又掉到洞裡,我不跟著你,誰救你?把自己弄得臟死了。”
江稚月換了一套運動服,太陽出來,她便找了個地方清洗了身體,顧兆野卻看她哪哪都不順眼。
大概是她拒絕了和他睡在一起,還有他警告她,跟蕭景潤保持距離,她卻和蕭景潤一起回來。
“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你遇到危險就遇到了蕭景潤。”
“他是你的守護神嗎?”顧兆野語氣不悅。
江稚月沒說話。
他整天都跟在她身邊,江稚月在溪邊釣魚,顧兆野靠在大樹底下乘涼,江稚月抿唇問他,“不是要一起嗎?”
大少爺聳了聳肩,理所當然,“我的存在就是更好的監督你。”
江稚月放棄了,專心釣魚。
顧兆野休息了一會兒,又朝她走了過來,拿走了她手上的魚竿。
少年纖長的影子落在地麵上,和她交織在一起,他渾身透著股野性不羈又叛逆張揚的氣息,唇角勾著叛逆的笑,“我隨口說說,你就當真了。”
“今晚是跨年夜,真沒想到,我居然也有淪落到荒郊野嶺的這麼一天。”顧兆野有些感歎,盯著女孩優美的側臉,“不過也不算太糟糕。”
江稚月說,“你再堅持三天,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顧兆野喉頭哽了一下,很奇怪。
他最初拚命抗拒著想回家,過了這麼久,他會希望時間再慢一點 。
在這個沒有物質條件的荒島上,遠離了喧囂紛擾,他這麼安靜的和她待在一塊。
這像什麼感覺呢?
顧兆野具體說不上來,但他知道過了很久後,他會懷念這段時光。
他跟她挨得很近,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江稚月的魚鉤遲遲未動,她起身去查看,錯過了少年湊過來的唇。
顧兆野臉色難看,卻忍住了。
跨年夜,沒有派對,沒有宴會。
火辣辣的太陽,像是火球般的滾燙,炙烤著大地。
江稚月午餐煮了一鍋魚湯,沒有調料品的加持,她從地上摘了一些野菜,湯底泛白。
她讓顧兆野給了楚君澈一碗。
顧兆野不願意,她道:“他是傷患,需要補充營養,我收了他的餐費,這個就當贈品。”
“碗裡還有這麼多,夠我們兩個人吃了,不要浪費。”
顧兆野臉色繃緊,猶豫了一會兒,心不甘情不願的跑去了楚君澈的帳篷。
楚君澈身上的傷口處理後都包紮了,荒島上沒有配備醫生,都是楚君越幫他處理的。
他扭了脖子,行動不便。
楚君澈歪著頭看人,小狗一樣濕漉漉的大眼睛微眯了起來。
伸手接過熱乎乎的魚湯,甜甜的笑了。
香飄十裡,江稚月的廚藝了得。
其他人也饞了,趁著顧兆野不在,紛紛找江稚月討要。
江稚月掃了眼人群,給幾個從未欺負她的女生,盛了幾碗魚湯。
女生們受寵若驚,嘀嘀咕咕道:“江稚月同學,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在外麵亂說的,昨天晚上的事,我們都當做沒看見。”
“顧少情緒激動,其實能理解啦,你和顧少一起長大,你是他最親密的夥伴,如果我可愛的小寵物走失了,我也會很擔心的。”
大小姐們根深蒂固的思想,一時半會兒扭轉不了,上一句剛說完,頓了頓,女生才意識到說錯了話,訕笑道:“江稚月同學,你彆誤會,我沒有罵你的意思。”
“你作為顧少的陪讀,已經很優秀了,這次活動幸好有你參加,沒想到你以前在貧民窟生活,居然了解這麼多野外常識。”
“其實作為貧民窟的孩子,你已經改變了命運,有機會還是不要做顧少的陪讀了,不如做他的女朋友好了,嘻嘻我們都看出來了,他對你有意思。”
江稚月一直沒說話,聽到最後那句,才搖頭道:“他不是對我有意思,他隻是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選擇性的依賴我,所以我走丟了,他會擔心。”
“顧夫人囑咐我好好照顧他,他擔心失去我的照顧。”
她不能讓大家誤會,不能讓這些謠言傳到了顧夫人的耳朵裡,她正想找個機會“解釋”昨晚的擁抱。
江稚月和女生們便聊了一會兒。
二十多天的生活,足夠讓人放下成見。
幾個女生都被說服了,打趣道:“江稚月同學,難道不喜歡顧少嗎?”
江稚月剛想搖頭,卻見顧兆野折返了回來,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顧兆野走過來,女生們都嚇得散開。
顧兆野看著碗裡少了一半的魚湯,眉頭直皺,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可真是好心,慈善家嗎?”
“我不能到處樹敵,讓所有人都討厭我,下個學期我的日子更不好過。”江稚月考慮的深遠。
顧兆野想讓她不要那麼堅強,不需要考慮的那麼多,他護著她,就沒有人敢欺負她。
“乾脆不回去好了。”他冷冷道。
江稚月被逗笑了,微微低著頭,笑容不明顯。
她舀起一勺子魚湯,輕輕地吹了吹熱氣,才遞到顧兆野的唇邊。
顧兆野的俊臉不自然地紅了一下,彆扭又尷尬。
“我又不是小孩,乾嘛要你喂。”
“你小時候就是要追著喂飯啊。”江稚月故意說,表情真誠。
顧兆野臉更紅了,眼睛都在發燙。
“喂,你——!”找死嗎?
顧兆野臉都黑了,強忍著沒發作。
江稚月隻是試試他,用瓷碗接著魚湯,就把碗塞到了顧兆野的手裡。
她回了帳篷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