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看台上爆發出了一陣噓聲。
這一句對不起,就不知道當事人是否能夠承受得起?
江稚月心中無比清楚這個世界的規則,如果真的讓對方跪下去了,無異於挑戰了整座學院的上位者階級,不管卷發女生在上流圈中的排名如何,她都會招來報複。
在等級森嚴的製度中,她隻能接受賭約,卻不能讓她們執行賭約。
她還沒伸手阻止,楚君澈擋在了她麵前,看著卷發女生,“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以後誰敢再開這種玩笑,誰就必須承擔後果。”
“是我逼你下跪的,誰想要報複,儘管來找我。”
少年稚氣未脫的臉軟軟的,看起來乖巧得很,這句話一改以往他柔軟的語氣,變得異常強硬和傲慢。
楚君越眉梢微挑,即便不說話,依舊帶著股上位者天然的壓迫感,就在眾人期待著他會阻止楚君澈的“叛徒”行為時,他隻是看了一會兒後便離開了。
陽光依舊烘烤著大地,滾燙的汗珠順著江稚月額頭不斷滑落,仿佛晶瑩寶石般閃耀著光芒。
她微微喘著粗氣,手中更是握緊了球拍。
華頓公學的聊天室和各類社交軟件上,注定又是沸騰的一天。
不管身處何地,打開手機,都被江稚月的照片刷屏,女孩在網球場上,每個揮拍、扣球、接球的動作,都被高清照相機實況記錄下來。
高高盤起的頭發,那張看上去很清純的小臉,與之反差的卻是看似柔弱的身軀內所蘊含的潛力,每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與美感。
一張點讚量最高的照片就是:女孩獨自站在球場,緊握著球拍,兩邊看台上站滿了統一金黃色銘牌的學生,唯有她胸前的白色銘牌和眾人格格不入。
她看著周圍,迎接著所有人投來的目光,那些目光中或是讚許,責怪,或是不懷好意,或是和以前一樣的輕蔑,不屑,但她始終麵不改色的接受著這一切。
不知道是誰拍的照片,在陽光加持下,這張是可以封神的存在。
這一定會成為江稚月人生中最經典的照片,預示著一個更好的開始。
評論區很快成了大型刷屏現場。
【史無前例啊,澈少爺逼迫無辜女生給特招生下跪道歉了?澈少爺上次在擊劍場不是還樂滋滋的看戲嗎?】
【這看臉的世道殺了我吧,這還用說嗎,澈少爺就是心動了,所以不忍心袖手旁觀。】
【江稚月不是一個貧困生嗎?怎麼會打得過我們,到底是誰給了她底氣?顧少已經和她決裂了,她很快連陪讀都不是了。】
【我預言澈少爺就算看上她了,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我在球場,我親眼看到楚少邀請她組隊,楚少有可能是看在澈少爺的麵子上吧,不能冷落未來的“弟妹”。】
【樓上的少陰陽怪氣了,楚少的玩笑你也敢開,楚少不跟你計較,小心仙兒小姐弄死你,特招生配和仙兒小姐成為一家人嗎?】
【話說,特招生球打的這麼好,如果真是憑本事的話,我挺想看她和楚少一對一單挑,我預感那場麵絕對會轟動全國,江稚月什麼時候和楚少打一場啊?】
【樓上的想害死江稚月嗎?仙兒小姐生氣後果很嚴重,不過首頁那張照片,誰幫特招生拍的?雖然我不喜歡她,但她真的很漂亮,如果我是男生,我也會心動的。】
【林仙兒尊敬的仙兒小姐,您已經被偷家了。】
【林仙兒敬愛的仙兒小姐,前方情敵出沒!】
林家,手機屏幕震動亮起。
ls的動態上,聊天室的群消息裡都是在瘋狂討論著公學的八卦緋聞,平常林仙兒才不屑於去看這種東西,不過刷了幾分鐘,她就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把手機砸在了傭人的臉上,“這些蠢貨,竟然敢看我的笑話!”
她總在腦子裡不自覺浮現出一張柔順平靜的臉。
像螻蟻一般輕賤苟且的賤民,不過是運氣好在顧家做女傭,她看一眼都嫌臟的人,怎麼配和她成為一家人?怎麼敢一次次得到楚君越的維護?
她跟楚君越說了那麼多次,居然一點都不管用,他的維護之意甚至擺在了明麵上。
林仙兒恨得咬牙切齒,將電話打給了林駿。
她哽咽道:“大哥”
夜晚的雲景山莊,燈火通明,一樓的院內停著幾輛豪華轎車。
二樓包廂,楚君越和牧蓮生在場的時候,秦肆就不會叫太多人,隻跟他們玩牌。
沒打幾輪,楚君越的手機一直在響。
“林仙兒查崗。”牧蓮生哼笑了一下。
“怎麼想起去公學了。”秦肆問道。
楚君越靠在沙發上冷冷挑了下眉,“最近事情多,去找陪練打球放鬆。”
“我們的江稚月同學,就是你的陪練?”牧蓮生把麵前的牌一推,大把大把的籌碼灑向牌桌中央,他打了半天,有些乏味,抽出一支煙點上。
旁邊有美女靠過來想跟他親熱,牧蓮生把幾十萬的籌碼丟到了女人的胸口上,女人甜甜的笑了,乖巧喊了一聲“牧少。”
牧蓮生嘖了聲,“這可比兆野的小女傭識趣多了。”
說來也是見鬼。
他居然去找了江稚月,還被她嘲諷了一頓,他過得這麼瀟灑,想要什麼都有,小女傭漂亮的臉蛋和那股子傲氣確實可以吸引他。
但是回過神來,誰會真把一個玩物當回事?
秦肆聞言,驀的冷嘲,“你也是出息,在蕭景潤的晚會上和兆野動手,一個小女傭而已,你們倆腦子現在清醒了麼?”
他可不希望因為一個女人,把圈子裡的關係搞得亂七八糟,如果有必要的話,他不介意出手終止這一切。
秦肆對血統和門第觀念看得很重,祖上曾經是權勢滔天的大君主,他的交友圈子都經過了嚴格篩選。
他說著,拿起桌上的手機劃開屏幕。
ls正給他推送一些照片,其中一張正是女孩在網球場上點讚量最高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