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董事長可不是王主任之流,林仙兒跟夏荔清站在一塊,人都快氣瘋了。
三番五次想去找茬,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蕭景潤的指示,校董事長一直帶著江稚月遊走在賓客麵前,開口全校第一,閉口文舞雙全。
林仙兒想要殺人的心都有了。
白妍珠的心情也不太美麗,不論走到哪兒,她都是眾星捧月,風頭卻被一個特招生搶光了。
偏偏那些不長眼的名媛還在說,“妍珠,你和會長自小認識,他為什麼不選你做舞伴?”
“我們的妍珠,天生就應該備受矚目呢。”
“好可惜啊,妍珠,你今晚才是最美的女孩,我都能想象你身為會長的舞伴,明日登上頭版頭條的風采了。”
白妍珠不自覺地握緊了手指,沉默片刻,柔聲道:“好了,你們彆打趣我了,我是阿肆的未婚妻,怎麼能成為會長的舞伴。”
“倒是江稚月同學,挺讓人出乎意料呢,她跳得那麼好,私底下為了這一天,應該勤學苦練很久了吧。”
名媛們領會了她的意思,臉色不太好看,“這些特招生走的每一步,真是步步心機,目的就是為了攀上會長嗎。”
“她已經有了顧家的幫襯,還學不會知足嗎?”
晚會的上半場已經結束了,下半場大家談論的都是家族之間的事,和女伴的共舞。
江稚月已經去了樓上的更衣室,這條禮服長裙的設計,裙擺有點類似魚擺尾,她用雙手提著裙擺走路,才能走得更快。
幽靜的走廊上,點綴著各式複古壁畫。
江稚月低頭看著手裡的名片,嘴角帶著心滿意足的笑意,也就在旁邊沒有人的時候,她才能這麼放鬆了。
就在快走到下一個拐角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了阻力,裙擺像是被人狠狠踩住了。
隻聽哢嚓一聲。
她回頭望過去,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才發現是秦肆。
男人麵無表情,身材高大,展現出的攻擊性很強,那雙冰冷而倨傲的眼睛,在看人時格外具有侵略感,像是與生俱來的王者。
幽冷的光線打在他身上,襯得周遭的氣息更是冷了幾個度。
他穿著啞光的黑色手工皮鞋,一塵不染,就這麼踩在她的裙擺上,裙擺處的亮片散落了些,剛好落在男人的鞋尖上。
他眼底露出了輕蔑,“劣質。”不知是在暗諷江稚月,還是在說裙擺。
江稚月私底下沒和秦肆相處過,隻能從前幾次他看到她的反應判斷,他很不待見她,並且他也是出身論的堅定捍衛者。
人生下來就分成了三六九等。
這是他所堅信的,也是他所推崇和維護的。
江稚月把他的動作當做了警告,今晚的女主角本應該是他的未婚妻,她知道自己和蕭景潤站在一起時,把白妍珠的風頭搶了去,在舞會上,她已經感受到了諸多不悅的眼神。
不過能讓秦肆放著共舞的時間不陪著白妍珠,跑來找她,江稚月還可以把他的舉動當作極度不悅的警告。
秦肆是個很奇怪的人,從小就喜歡刺激性和玩命的東西,那種腎上腺素的狂飆和巴多胺的刺激感讓他沉淪。
如今已經成年的他,一定程度上收斂了身上的惡習,但他的本質並未改變。
“真是不好意思,如果在晚會上有哪裡得罪了秦少,還請秦少不要跟我計較。”江稚月看著他,聲音淡淡的,聲線卻很好聽,語氣像她那張臉一樣軟綿綿的,實在沒有什麼殺傷力。
秦肆聞言,非但沒有抬腳,華貴的皮鞋還在女孩的裙擺上碾了兩腳,像是要把鞋尖上的亮片弄掉,因為沾染了劣質的東西。
江稚月和他對視著,他眼裡冰冷的輕蔑意味更重,“從醜小鴨變成白天鵝的感覺如何?”
“還不錯。”
江稚月扯了一下裙擺,“至少我也能在有生之年,體驗一次。”
“哦?”
秦肆微眯著眼看著她,視線淩厲的過分。
女孩高盤著頭發,妝容很淡,發卡上小珍珠的點綴讓她整個人顯得非常溫柔,話語卻展現出淩厲的一麵。
她扯著裙擺的力氣不小,裸露在外的肌膚,像剝了殼的白透荔枝一樣。
秦肆直勾勾的看著,藏匿於幽暗燈光之下的雙眸,就給江稚月一種,麵對蟄伏猛獸的危險感覺。
“秦少爺,你的未婚妻還在禮堂等你。”她提醒了一聲。
這才讓秦肆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緩緩挪開了腳。
江稚月轉身就走,也不管裙擺上的臟汙,隻想趕緊從那窒息的氛圍中跑出來。
但她跑到了走廊儘頭,無意回頭,卻發現男人依舊站在原地看著她,仍舊是一派高高在上,矜貴冷漠的帝王貴胄之氣。
江稚月回了更衣室,左晴早在裡麵等著她了,看到她很高興,絮絮叨叨的跟她說著,今晚多虧了她,她也得到了投行的實習邀請。
“謝謝你,稚月。”看得出左晴真的很開心,在華頓公學這麼久,唯一的善意是江稚月帶給她的。
江稚月搖搖頭,“你也幫了我很多。”
被林仙兒破壞的水晶吊燈,是左晴陪她一起重新挑選的,後來害怕有人再來搞破壞,左晴幫她在大禮堂蹲守,這種事情上,她怎麼可能獨攬功勞。
但因為剛才的小插曲,江稚月換上了便服,臨走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間,準備洗一把冷水臉。
推門的動靜卻把裡頭的人嚇了一大跳,林仙兒站在鏡子前,撫摸著脖子上的珠寶,正和夏荔清交代著什麼,話還沒完,轉頭卻看到了江稚月。
似乎很意外她要離開了,林仙兒惱怒,“晚會還沒結束,誰準你走的?”
江稚月不想跟她們糾纏,轉身就走。
林仙兒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很高興吧,得到了和景潤哥共舞的機會,所有人聚焦於你的感覺怎麼樣?”
“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被你迷倒了,顧兆野可是為了你公然違抗顧老太太的命令。”
“我就搞不懂了,你到底為什麼總要在我的眼前出現?”
“滾出我們的圈子,我會好心留你一命,要不然”她語帶威脅,說著朝夏荔清使了個眼色。
夏荔清指尖上的戒指,順著江稚月單肩包的一側滑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