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天氣,江稚月隻能用手機叫車了。
她拿手機一看,很顯然沒帶傘的不止她一個,a上顯示她前麵還有五十個人在排位,看來一時半會等不到車了。
她順著屋簷往下走了一小段路,打算換個位置叫車。
城東區位於市中心的邊緣地帶,繁華熱鬨程度卻絲毫不輸市中心,金融中心都集中在這一塊,高樓大廈林立,燈光璀璨,附近的酒店高級又豪華,來來往往的都是豪車。
江稚月準備再往前走一段路,這時有個人摁著喇叭攔住了她的去路,“喲,小妞,你一個人嗎,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
江稚月加快了腳步,直接繞了過去。
“哎呀,還是個小辣椒。”
男人全身都穿著奢侈品牌,手上戴著名表,從跑車上下來,帥氣的把鑰匙丟給泊車小弟,門童很熟絡的叫了一聲:“林哥。”
男人長相倒是不錯,可惜臉色蒼白,眼圈發青,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主。
他懷裡摟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沒走幾步又攔住江稚月的去路,“小妞,哥哥跟你說話呢,你是啞巴嗎?”
這樣可怕的男人搭訕,在雨夜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她戴著耳機,點開了報警電話,裝作沒聽見繼續繞過男人,男人直接把懷裡的女人推了過來,那女人撞到江稚月身上,啪嗒一聲,手機掉在地上。
美女衝她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忙幫她撿起手機,“呀小妹妹,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這女孩又純又嫩,看著就是個學生,這要是落到男人手上,不死也得脫一層皮了。
“我沒有資格邀請你去酒店嗎?”男人不依不饒的擋著路,掏出錢夾取了一張支票扔在地上,鄙夷的道:“這錢夠買你一夜了吧,彆不識好歹。”
擺明了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見江稚月轉身想跑,叫了幾個保鏢攔住她。
男人興奮地搓了搓手,笑得一臉邪淫,“這是純欲小辣椒啊,快把她給我扔到房裡,爺今晚要玩個大的。”
“都說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強,楚家還能有楚少,實乃大幸。”
“想必楚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也會為楚少感到高興。”
“今後楚少在商界大殺四方,還請多多照拂我們。”
酒樓,一場應酬剛散,一群人從包廂門口往外麵走,一邊走一邊笑著寒暄,嘴裡恭維的話層出不窮。
楚君越被眾人簇擁著走在中間,他一身黑色高定西裝,眉眼冷凝而又英俊,看著是正人君子的一張臉,怎麼也無法把他和奸商這個詞聯係起來。
然而就是這張臉,讓說著恭維話的幾個中年男人心中恨極了。
他的芯片公司剛起步,有人以稅務問題和技術挪用剽竊的問題舉報了他,他們不想讓楚君越搶生意,趁著這段時間,把他之前談下來的高端廠商全部以低價搶走。
然而沒想到,楚君越早在簽好的合同裡設下了圈套,反過來還告了一波國內外的電子廠商,即將得到一大筆巨額索賠。
他們在商界摸爬滾打幾十年,竟然鬥不過一個毛頭小子,這口氣誰能咽下?
“楚少,你小時候我還見過你一回兒,戴著楚老爺子的軍帽,大家都誇你不愧是將門虎子,誰能想到這年頭流行起了跨行。”其中一個男人麵上笑得恭敬,話裡帶刺。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旁邊幾個中年男人的麵色微妙地變了變。
楚君越經商,代表他退出了楚家的權力爭奪,放棄了三大州的管理權。
楚老爺子長子這一脈,也算徹底告彆政壇沒落了。
說起來,還有點唏噓,楚君越的父親在軍中威望頗高,曾是楚老爺子欽定的繼承人,不過三十出頭卻遭遇意外去世,留下一雙幼子和嬌妻,這些年來一直在楚老爺子的照拂下生活。
“老黎,你喝高了是麼,就你還見過楚少小時候?楚老爺子是什麼人啊,你連人家的門檻都跨不進去。”
“楚少您彆跟他計較,他醉了,在這胡言亂語呢,我們以後還要多多仰仗您啊。”
“跨行又怎麼了,隻要有本事讓人心服口服,我們就服氣。”
幾個男人生怕得罪人,賠笑著又接連開口。
楚君越聽多了口蜜腹劍,他看了眼最先開口的男人,薄唇勾起了一抹譏誚的弧度,笑意不達眼底,“說哪裡的話,我一個晚輩哪比得上各位的資曆,我需要多多仰仗各位才是。”
暴雨越下越大,電閃雷鳴。
司機早已在門口等候,楚君越習慣單獨出行,他們又說了幾句奉承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的離去。
楚君越從泊車門童手裡拿回鑰匙,神情未變,他不喜歡司機跟隨,也極度厭惡下雨天,那種濕漉漉的感覺。
遠處傳來發動機的轟鳴,邁巴赫從上坡駛來,忽然一束鋥亮的車燈在雨中照過來,江稚月正被保鏢拉拽著,刺眼的燈光讓她眼睛都睜不開,她朝著反方向跑了幾步,車上的人還十分不耐的按響了喇叭。
摟著美女的男人也被這車燈刺得睜不開眼,他咒罵了一聲,“我操誰啊,哪個王八蛋這麼不長眼,要閃瞎我啊,去給我砸了。”
保鏢一看牌照,嚇了一大跳,“林哥,林哥,好像是楚少。”
男人嘴裡叼著煙,抬腿就是一腳,把保鏢踹翻在地,“楚少,哪個楚少?我還林少呢。”
“去,把他給我弄下來,砸了這台破車!”
“還有那個小妞,快快快她跑了!該死的,哪個蠢貨讓她跑了!快去把她給老子抓回來!”
雨太大了,水流在車窗玻璃上形成透明水膜,雨刮器不停地擺動,楚君越微眯著眼,隻能依稀看到幾道追趕的人影。
他眼中閃過諷刺,並不想跟地痞流氓過多糾纏,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不過就在離去的那一刻,鬼使神差的,他卻往窗外瞧了眼,似陡然看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