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江稚月的見聞,江婉柔不應該是一名看護,她知書達理,一看就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氣質好,修養好,像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名門淑女。
江婉柔時刻提醒她,要和顧兆野保持距離,就算是青春期,也不能對身份天壤之彆的人,產生不該有的心思,否則沒了念書的機會,還會被趕出顧家。
還有,顧夫人是個好人,她們母女都要感恩,她這麼優秀,少不了顧夫人的栽培,她要謙讓顧兆野,不要和心高氣傲的大少爺對著乾。
“媽媽在顧家再乾幾年,多存點錢,到時候你去海外的生活費,媽媽就負擔得起了。”女人溫柔的笑著,比劃著手語。
江稚月搖頭表示不需要,江婉柔笑得更溫柔了,“媽媽已經存下來了很多錢,都給你留著。”
江稚月輕歎氣。
她每年考到的獎學金,都是一筆不菲的費用了,還不包括,這麼多年,她幫顧兆野寫作業的好處費。
當然了,這不能讓江婉柔知道,江婉柔會認為這是一筆不義之財,叫她退還。
“顧夫人今天找了我,問你在學校的狀況。”江婉柔比劃著又道:“習慣嗎?”
江稚月點頭,“大家都很好。”
江婉柔鬆了口氣,心裡還是揪了一下,在顧家這麼多年,她看多了上流社會的人情冷暖。
沒有錢和權的人注定是可憐人,而要獲得尊嚴和尊敬就必須有錢。
她和江稚月什麼都沒有,要不是成績拿得出手,得了顧夫人的另眼相待,她們母女就是可憐人中的可憐人。
江婉柔伸出指尖,在少女掌心寫字。
“顧夫人是我們的貴人。”
江稚月點了點頭,雖然顧兆野喜歡動手動腳,但顧夫人的確是命運中的貴人,她唯一翻身的機會。
兒時的顧兆野調皮又任性,私人家教都被他揍了個遍,顧夫人沒辦法隻能找同齡人,那年江婉柔剛好進入顧家工作,沒多久,顧夫人就派管家送來了一份試卷。
江稚月沒指望自己會被選上的,她並不想和顧兆野接觸,故意寫錯了很多道題目,但顧夫人考察了她往年的綜合成績,還是選了她。
她逃過了很多劇情,但沒能逃過和顧兆野的糾葛。
江稚月深吸了口氣,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看著光暈下少女精致恬淡的眉眼,江婉柔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來了,不禁愛憐的撫摸,比劃手勢叮囑,“在那個地方,儘量不要與人發生衝突。”
江稚月,“您放心,我知道的。”
她副科學醫就是為了治好江婉柔的失語症,華頓公學彙聚著全世界著名的專家教授,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會在那裡待下去。
她需要了解一些真相。
當晚,江稚月就做了一個夢。
她沒有和江婉柔住在一起,在顧兆野的強烈要求下住在主樓,並且睡在他隔壁房間。
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高大的少年走了進來,一進門就捂住了她的嘴,一隻手撕扯著她的衣服,那涼薄的唇帶著火熱親吻,連綿不斷的落在她臉上。
少年臉色潮紅,身體燙得不行,看樣子是喝醉了,又或是故意借著醉酒來輕薄她。
她拚命抗拒,才換來了他理智一丟丟回籠,看著衣不蔽體,抱著被子裹在身上,小聲抽噎的她,顧兆野臉上閃過極為陰厲的懊惱。
他還要親她,她嚇得瑟縮不已,眼淚簌簌地滴落在了他的肩窩裡,顧兆野沉默了好久,這才拿起丟在地上的褲子穿好,離開了房間。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江稚月合理懷疑就是原文那些打了馬賽克的片段,如果她沒有避開書中的情節,連肉體都會和那些人無止儘的糾纏不清。
她拿起手機,一連串的未接電話,都是顧兆野的。
昨晚她不告而彆,他很不高興,叫她到了學校去天台等他。
江稚月立馬把手機關了,她才懶得去找顧兆野,萬一被人看見了,她就彆想在華頓活下去了,那裡有著嚴格的階級區分。
顧兆野在第一種階級,她在末端的末端。
“喂喂喂,大家都聽說了嗎,學院這次招了三個特招生!其中一個還和顧家有關呢!”
“什麼和顧家有關啊!說得好像是顧家的親戚一樣!我都打聽清楚了,就是一個看護的女兒!”
“看見沒有,就是那個走在樹蔭底下那女的!”
大清早,聚在校門口聊八卦的女生們,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從豪車上下來,妝容精致,神采飛揚。
華頓公學很大,綠草如茵,樹影婆娑,陽光透過樹蔭灑在大道上,坐落在遠處的教學樓猶如古堡,被白色薔薇花環繞著,充滿曆史和神秘感的建築,與現代的時尚感。
來來往往的男生女生,穿著優雅的製服,胸前戴著金色銘牌,很快就和同階層的人走到了一起。
進了學校,她們目光緊盯著不遠處的那道身影,聲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個分貝。
“聽說顧少跟她住在一起,打死我都不敢相信。”
“哼,彆高興太早了,特招生入校還有三關考驗,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扛住,華頓公學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待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又有新笑話看了哦!還記得上一個退學的女生嗎,才七天就乖乖收拾包袱滾蛋了!誰叫她不肯在迎新晚會上跳鋼管舞!”
“欸,你們快看那是誰,稽查社來了!特招生死定了,等著看好戲吧!”
稽查社,顧名思義,和學生會都是由一群守舊派貴族組成的社團,不過稽查社的作用和學生會不一樣,學生會好歹還做一些正事,然而稽查社專門以霸淩特招生為樂。
曆年的戰績就是把十幾名特招生逼得自動退學,美其名曰,給特招生製定了三道入學門檻,通過考驗,就算正式學生。
誰能理解這種社團是怎麼存在的,校董事會承認的入學手續不算數了,社團成了評判標準。
這個病態的世界,處處昭示了權勢超過了一切,有權就能為所欲為。
江稚月此時已經快走到了噴泉池,幾個高大的少男少女就擋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