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性格底色,決定了他們的行為。
雖然某些突發情況,會在一定程度上被改變,但對於林駿這種服用違禁藥腦子已經壞掉的人來說,江稚月就能把他的行為摸透。
林駿不停咒罵,“你個狠毒的小賤人,老子真該一槍斃了你!”
江稚月搖搖頭,“像你這種滿腦子黃色廢料的家夥,給你一百次機會,你也贏不了我。”
參與過狩獵的人都知道,捕捉到獵物的滿足感,遠遠比不上虐殺獵物的快感,林駿要折磨所有人,在他們臨死前,也要讓他們的心靈遭受淩遲。
顧兆野不再遲疑,撿起了地上的利刃。
林駿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眼裡終於有了慌亂,“江稚月!你敢殺我!外公不,外婆不會放過你的!你竟然敢手足相殘!”
“顧兆野,你他媽是個男人,就跟我決鬥,你他媽——啊!!!”
隨著這一聲慘叫,那種喉嚨都要撕裂的顫音光是聽就能想象出該有多痛苦。
白妍珠蜷縮在角落裡,死死地捂住了耳朵,閉上了眼睛,恨不得屏蔽外界的感知。
鬼使神差,她又忍不住睜開眼,看著站在光影裡的女孩。
光撒在江稚月過於濃密纖長的羽睫上,在那白淨的臉龐落下一道陰影,她平靜地望向林駿,那些咒罵似乎毫無影響。
顧兆野手起刀落,雖猶豫,動作卻果斷。
少年的頭腦從未像此刻這麼清醒,如果他們落在林駿手上,下場隻會更加淒慘。
她要走的路,何嘗不是他要走的?
“盛老太太為何要軍令碼?”
林駿敢不回答,身上又多了兩個戳穿的血洞。
“啊——!!”
“殺了我吧,殺了我!!!”
慘叫聲,駭人聽聞。
事情到了這一步,雙方都是不死不休。
林駿眼見求饒威脅都無用,最終發出了一聲怨毒的大笑:“你們永遠都贏不了外婆!你們全都會死在這裡!”
“有你們陪著我一起死,也算值得了!啊哈哈哈!一切都值得了!”
秦肆是個很自信的人,深信事物的發展儘在掌握之中。
他與江稚月的配合天衣無縫,植入少女皮膚內的芯片跟蹤器,不僅精準地探測到江稚月的位置,還實時監測著心跳和生命體征。
秦肆通過屏幕上顯示的心率數據,能夠大致判斷江稚月的安全狀況。
他們約定了一個小時,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根據位置登船。
秦肆卻藏了個私心,並未告知這枚小小的芯片會探測出江稚月的心率,這樣的感覺像在默默覬覦她的心,如果江稚月知道每一次心臟撲通跳動的頻率都在他的掌握中,大概是會不高興的。
秦肆想保護江稚月,卻又不希望江稚月察覺。
男人抬起手腕,腕間隻有巴掌大小的顯示屏上,數值正飛速跳動,顯示出江稚月激烈而急促的心率。
船上剛剛經曆了一場火拚,甲板上血肉橫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死士們原本計劃清理戰場,以便為秦肆騰出一片相對潔淨的區域,卻不料秦肆步履匆匆,顯露了幾分罕見的急切。
“少爺,江小姐在二樓!整個二樓已被我們控製,並且抓住了一名可疑之人!”
兩名死士押著楚嘯,楚嘯看起來頗為狼狽,而旁邊橫七豎八地躺著保鏢的屍體。
“他中藥了,但他依然保持著清醒!”死士彙報,並把楚嘯列為二級危險分子。
楚嘯和秦肆之間隔開了一段距離,遠遠地望見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楚嘯赤紅著雙目,心中已然明了這場大戲的緣由。
“真沒想到你竟會為了那個女人,做到這個地步!”
他覺得憤怒,又覺得悲涼,“你對得起妍珠嗎,不喜歡她,為什麼要耽誤她?你害她陷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楚嘯把秦肆視為情敵,秦肆卻從未正眼瞧過他。
隻冷冷地扔下一句話:“把人交給楚老爺子。”
“秦肆!”
楚嘯大吼,“今天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為什麼要對妍珠趕儘殺絕?為什麼要把她趕出這片養育她的土地,逼她遠離父母和親人?”
“你要害死她們了,你知道嗎?你要害死她們了!包括你自己的女人!”
男人的怒吼近乎撕裂了空氣,事態大概要超出秦肆的預料了,危機解除,整艘遊輪都被死士接管,這扇緊閉的大門卻沒有開啟的跡象。
大門的設計頗為奇特,堅固無比卻在隔音方麵稍顯不足,從中仍能聽見林駿狂妄的大笑:“你們統統都要為我陪葬!哈哈哈哈哈!陪葬!”
“秦少爺,你終於舍得大駕光臨了?嗯?打算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你他媽有沒有問我,要不要給你這個機會!?”
林駿橫豎死命一條,彌留之際就是要親眼見證盛老太太留下的這最後殺招。
盛老太太必欲除掉江稚月!
林駿若能在船上成功弄死江稚月自然是再好不過,如果林駿被反殺了,那麼在江稚月得手後,心理防線出現鬆懈的那一刻,也定然難逃盛老太太精心布下的羅網。
自動焚毀裝置埋藏在大門裡,貨輪沒有在預定時間駛入公海,隻要打開這扇門,焚毀裝置便會立即啟動。
環環相扣。
如此精密的設計,江稚月在準備按下開關的刹那,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從林駿臉上看到了一種隱秘的興奮。
“我竟沒想到,盛老太太如此看得起我。”江稚月不禁感到自嘲,她一向很幸運,三番五次死裡逃生,但好運不會一直眷顧她。
貨輪停留在了海麵上。
最優秀的拆彈專家緊急登上了貨輪。
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消息全麵封鎖。
顧兆野倒是顯得鎮定,和江稚月並肩而坐靠在門上,隔著大門,還有心情同秦肆開玩笑,“這輩子不虧了,和稚月長大的人是我,和稚月共赴生死的也是我。”
顧大少爺的愛情,終於畫上了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