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引誘,總是在不經意間。
牧蓮生的腳步輕幽幽走近,可惜秦肆不吃這一套,冷冷地吐出單音節,“滾。”
牧蓮生一側好看的眉毛揚起,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床邊,和男人對視的一秒,分明是挑釁。
“這死丫頭挺沒良心啊,懷安被打成那樣,她居然還有心思睡覺。”
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病房內盛懷安的情況一覽無餘,但是從盛懷安的病房,卻無法看到這邊的景象。
“你也喜歡玩禁忌。”牧蓮生浮現一個禁忌而幽邪的笑,“嘖,一窗之隔,你不會趁懷安昏迷之時,還想讓這小丫頭做你的女人吧。”
也隻有他敢開這種玩笑,秦肆手裡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牧蓮生脖頸最纖細的大動脈,黑色的槍口瞬間沉了下去,猶如猛獸般猙獰的就能貫穿他的脖子。
他是個向來動手解決,絕不會廢話的性子。
牧蓮生不是初次領教他的性子,但是首次見到秦肆如此較真的表情,嘴角噙著的笑深了深,“你這討人厭的性格,怎麼會有人喜歡。”
他們七個人當中,異性緣最好的就是牧蓮生了,他有時展現的溫柔,都能把他自己騙過去。
聽聞江稚月去找秦肆,牧蓮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敢相信,像閱讀假新聞一樣的錯覺。
江稚月一度被牧蓮生視為特彆棘手的存在,軟硬不吃,他就算把她揉捏搓扁,大概最後得到的也是她那句討厭。
她可以對他們笑,跟他們接觸,可以不顧危險的跑去找秦肆,但是他把她壓在冰涼的水晶桌上,撕碎她的襯衫。
她隻會用一種很疲乏的眼神看著他,仔細看去,眼中的厭惡依舊不減,卻多了抹疲倦,好像他是一個得不到心愛的玩具,無理取鬨的瘋子。
她甚至不願把他做的事告訴盛懷安,牧蓮生寧願做了傷害江稚月的事,江稚月回去告狀,也好比從頭至尾無視他。
如同此刻,少女柔靜的睡顏,烏發散落在枕上,唇角微微上翹,看起來仿佛做了一個愜意的美夢。
她的肢體動作放鬆,麵容輪廓在光中勾勒出幾分嬌憨感。
江稚月翻身的瞬間,順勢便滾落到了秦肆的懷裡,兩人貼得更近,儘可能忽視秦肆不善的眼神,以及手中那把冷冰冰的槍管,這一幕還有些溫馨。
牧蓮生終於意識到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了。
冷冷地拂開槍口,眉眼漂亮的不像話,“我和她的交易還沒有結束,你想破壞她的計劃麼?看來你並不了解她,與其來尋求我們的幫助,她更喜歡把自己放在與我們平等的位置,達成某種互惠互利的交易。”
“想女人了滾去會所。”秦肆視線低垂,將貼到近前的毛茸茸小腦袋抬手又壓了壓,他看到了楚君越揉頭的動作,他並不喜歡。
每個人都有自己表達喜歡的方式,他喜歡把她頭頂上一簇蓬鬆的發絲往下壓,手感很好的柔軟烏發,這是比起江稚月的長睫毛,再次吸引秦肆的特點。
他打理著少女烏黑的長發,冷硬的側臉輪廓,對比溫柔的動作怎麼看都很違和。
牧蓮生伸手也要摸,秦肆把人抱在了懷裡,瞳孔幽黑如夜。
哪有這麼幼稚的人,他們的心智超脫了年齡,但論起私底下的一麵,像極了為某樣必須要得到的玩具,即將要打起來的小學生。
除開楚君澈和顧兆野,他們幾個都是讀幼稚園就在一起的朋友,秦肆性子孤僻少言,也沒想過要交朋友,牧蓮生願意搭理他。
那是在屬於他們特有的幼稚園裡,一切可以得到的玩具也好,書本也好,日常物品也好,都是限量的。
每個人得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對於他們的需求而言不夠,如果想要更好的、更多的,老師會教導他們,去搶奪彆人的。
牧蓮生就是狼性教育下,最成功的塑造者,他打小鬼主意層出不窮,凡是他看中的,總會騙過來,蕭景潤也在他手上吃過虧。
牧蓮生跟秦肆玩,因為秦肆什麼都不要,而秦肆靠著武力值,總能得到最好的,他順勢撿漏。
可這一刻的江稚月對於他們而言,不再是玩具,牧蓮生休想撿漏,秦肆絕無可能謙讓。
兩個男人的較量,幾乎擺在了台麵上。
牧蓮生鬼主意太多,他真的打上了江稚月的主意,一定會把江稚月藏起來,牧蓮生找上秦肆,就是在其他男人來找麻煩時,推秦肆擋在前麵背鍋。
秦肆不可能答應他的任何一個條件,共享也好,私藏也好。
“她和牧夫人不一樣。”男人皺起眉,低沉的語調不悅化成了實質。
牧蓮生薄而透明的眼皮很輕地掀動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詭異,“彆在我麵前提起那個女人。”
他與秦肆、蕭景潤三人皆雙親健在,成長背景看起來並不像童話故事裡悲慘男主角的童年標配。
他們的父母卻是最不靠譜的組合,此刻牧蓮生覺得除了一直討厭的蕭景潤,就連秦肆也比他幸運,秦夫人終究是對他有了一絲心軟。
秦肆若是衝動之下弑父,現在江稚月就該躺在他的床上,而不是像樹袋熊一樣黏在秦肆懷裡了。
牧蓮生討厭蕭景潤,不僅是他的父親深愛蕭夫人,在牧夫人要落跑到國外去,牧蓮生曾經有個大膽而冒險的舉動。
他要給牧夫人下藥,把她關進牧家地下室,永遠的留下母親。
如果母親不聽話,就把她的手腳綁起來鎖進衣櫃,如果她再不聽話他會采取更多懲治她的方式。
在那幢華麗的城堡裡,牧蓮生穿著優雅的宮廷貴族服飾,儘職儘責的沉浸扮演貼心小王子的角色,牧夫人卻打碎了他端來的咖啡杯,並發出了一聲崩潰的叫聲,“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可怕的兒子!”
咖啡裡是不致死,卻會造成終身不孕的迷藥。
是誰泄露了他的計劃?
牧蓮生一直懷疑是大人們眼裡的乖孩子蕭景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