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又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盛老太太眸露顫意,深深地看著台下二人。
矛頭分明是對準了她,尤其是以江稚月為首,這個女孩到底是她大意了,不過是一個被看護養大的孩子。
從她出現後,連一貫善於忍讓的盛懷安也變得強勢起來。
盛老太太想命令保鏢強行將她帶走,盛懷安一副毫無退讓的姿態,毅然擋在了女孩身旁。
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一幕,看熱鬨的不懷好意,幸災樂禍的冷嘲熱諷,還有各式各樣的好奇表情。
如此精彩的一場大戲,盛家注定成為眾矢之的。
在大部分權貴心裡,或許都暗自期待著盛家早日陷入不可自拔的困境,以便有新的世家能夠瓜分盛家留下的一切。
權貴圈裡,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充滿了算計與陰謀。
盛老太太養尊處優了大半輩子,也從看戲人變成了戲中人。
“懷安”她便喚了一聲,“你不認我可以,但你不可以不認盛家。”
每個字都在提醒著盛懷安,關於盛家的重要性,身為大家族的孩子,要以家族的利益為重任。
盛懷安逐字指控盛家,無疑是和所有盛家人為敵。
“看看你爺爺,忍心嗎?”盛老太太一邊攙扶著盛老爺子,一邊抹去臉上的淚。
盛老爺子捂著胸口,愣是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麵色難看到了極點,毫無血色,緊抿的唇都在隨著加快的心跳顫抖。
相比起江稚月的強勢,盛家似乎在這一刻成了“弱勢。”
“你爺爺從未有過不認你姑姑的打算,不過親子鑒定書還有一個環節”盛老太太的聲音敞亮,欲言又止,“尚未確定”
“你爺爺可是你的血脈至親啊。”
怎是一個剛認識不久的江稚月可以相提並論的?作為盛家的長孫,盛老爺子真心對盛懷安有過幾分喜愛。
不過隨著年歲漸長,盛懷安便不願親近他們。
眼下這般劍拔弩張的氣氛,孰輕孰重,盛懷安自當清楚。
江稚月眸子微動,望著盛老太太那雙死死盯著她的眼神,逐漸挪動到了盛懷安身上,充滿慈愛。
她抓著盛懷安袖擺的手微不可察地略緊了緊,她有足夠的證據指控盛老太太,但她沒有足夠的依仗反駁盛老太太那句話。
“盛懷安!你在乾什麼!?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一個親子鑒定書都沒有的野丫頭,說句不好聽的,是不是我盛家人都不清楚!居然敢攪和了慶典儀式,真是好大的膽子!”
“沒有親子鑒定書,就不是我們盛家人,盛懷安,你要為一個外人,活生生氣死老爺子嗎?”
“你當真要背棄祖宗,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江稚月準備的證據過於充分,一時半會兒盛家人都慌了,不能放在台麵上的事情,可以私底下解決。
一旦把事情攤開來說,便牽動了每一個盛家人的共同利益。
這莊重的場合,每個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唯有江稚月一介白衣。
權力之重,足以將她壓得粉身碎骨。
江稚月一雙炯亮的眼,依舊是炯炯注視著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心中恨急,便隻能以盛懷安作為切入點,盛懷安才是名正言順的盛家人,沒有盛家人給她撐腰。
此事,定然不了了之。
單憑江稚月毀了這場慶典儀式,她永遠都不可能回到盛家。
幾雙怨毒的眼睛都落到了江稚月身上,林母拉住了林仙兒的胳膊,避免了林仙兒衝上去。
“君越哥哥一定是君越哥哥幫了她”
林仙兒不關注發生了什麼,她唯一肯定的是楚君越為了江稚月提出退婚,江稚月去了新緬蘭州,離不開楚君越的保護。
滿腦子都是他們朝夕相處的畫麵,簡直是要瘋了。
“殺了她,殺了她”林仙兒聲音低低,微不可聞,卻是凶惡至極,“必須殺了她。”
壓力落到了盛懷安身上,私人醫生匆匆趕到,趕緊將盛老爺子轉移到了相對空曠的地方,麵色凝重地向眾人說明了情況。
盛老爺子年事已高,心率疾病纏身,根本經受不起任何強烈的刺激。
放任事態發展下去,恐怕盛老爺子真的會被活活氣死。
局麵一再變化,此時幾大家族達成一致,將江稚月驅離,便能結束荒誕的事態。
人是權力的化身,當權者若不願傾聽,那麼所謂的“受害者”便永遠沒有開口的機會。
彙款單傳到了蕭老爺子手上,他審視著那張薄薄的紙片,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之意,便將單據遞給了蕭景潤。
“真是個聰明孩子。”蕭老爺子說。
蕭景潤微斂著柔和的眸子,沉靜地看著白紙黑字上清晰的字跡,指腹不經意間擦過那泛著淡淡血跡的一麵。
他抬眸,注視著場中央的少女。
烏黑的秀發輕輕揚起,恬靜的側臉線條溫軟又柔順,而那雙明亮得耀眼的眼睛,卻如利劍般直刺人心。
“你父親剛和你說了什麼?”蕭老爺子又道。
蕭景潤微微愣了一下。
蕭老爺子笑,“她若是盛家的女兒,不如許配給你,也好成就一段美好姻緣。”
蕭景潤眼中的深光微微凝固,蕭老爺子笑得和藹可親,深深地觀望著男人臉上的神情變化。
蕭景潤緘默不言,蕭老爺子才將話題作罷。
“盛老頭病得可真及時,不如去拿個獎。”又傳來一道戲謔的笑聲,牧蓮生百無聊賴地靠在紅柱上,雙手抱胸,愜意挑眉。
眾人朝他望過來,他衝江稚月拋了個媚眼,無比曖昧。
“哎呀可惜啊,鐘仁的兒子都死了這下好了,就真的死無對證咯。”牧蓮生惋惜地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一種優雅的戲謔。
“老夫人,可還記得鐘署長的兒子?”盛懷安抓緊了江稚月的手,繼續逼問。
“彆著急拉著這幫人來審判我,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記得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