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第九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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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江稚月躺在床上,眉心跳動得厲害,無法入眠。

她耳邊不斷回蕩著,那聲在海麵上傳來的巨響,火光衝天,黑煙滾滾。

而楚君越在海岸線的另一端,冷冷的觀望。

他站得很高,將整個布局儘收眼底,既非布局者,也非執棋者。

但他不動一兵一卒,卻足以毀了整個棋盤。

這才是楚君越的真實能力,心狠而多謀。

設計現任警察署署長這一事上,楚君越精心布局,讓江稚月置身事外,直到最後一刻,才將女孩找了過來。

他告訴她,這就是權貴圈的法則,每場爭鬥都是你死我亡,稍有不慎,就會落得家破人亡。

她是否想清楚了,決心要踏入這個圈子?

顯然,小船在海麵爆炸,便注定了那位張署長成了棋盤上的廢子,自以為聰明一世,到頭來,幕後黑手連個全屍都不打算給他留。

若不是楚君越提前鎖定了行蹤,中途換下司機,讓他的人用所謂的身份證明,拖延了張署長上船的時間。

否則都將全軍覆沒。

失去了妻女的男人,儼然被憤怒仇恨徹底吞噬,楚君越將人抓住,再次拋下橄欖枝,便得到了張署長的反水。

江稚月躺在床上,室內漆黑一片,腦中卻浮現過男人森然的眉眼。

她想到了原劇情楚君越的結局,論他的心智手段,的確有成為大反派的資質。

但是此時的男人,還沒有淪為大反派,他會在做完這一切後,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單刀直入地問,“覺得我殘忍嗎?”

江稚月很清楚地記得她的回答,“即便沒有你,他們一家也上不了岸。”

背後之人就是想滅口,從張署長被發現秘密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逃不過一死。

無非是每個人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罷了,與虎謀皮,連累妻女。

江稚月不曾共情那些將自身的榮華富貴,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人,真正值得哀悼的是那些無辜被卷入紛爭,失去了生命的人。

江稚月拋開雜念,淺淺入眠。

到了半夜,卻總感覺出現了幻覺,地麵上一抹纖長的身影朦朦朧朧,似是沙發處折射而來的光暈。

有人坐在了沙發上。

那抹身影籠罩了一層陰影,猶如迷霧般,很黑。

有一雙比迷霧還要濃烈的漆黑眼睛,緊緊地盯著她,一眨不眨,那樣的光澤很是具有危險,仿佛能洞穿萬物。

江稚月大概是陷入了夢境,才會看到一雙黑色的眼睛在暗處盯視著她。

隨之,濃霧破散開來,那抹在地麵上被勾勒得更為纖長的身影,慵懶又矜貴的靠在沙發上。

那是一張看不清的臉,冷薄的唇形極為好看,緩緩勾起了一抹弧。

“你在這很開心。”

江稚月確定是做夢了,竟會聽到秦肆的聲音,那種毛骨悚然的冰冷倨傲感,就像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死神。

他氣息冰冷,聲線更是涼薄無情。

那隻在暗中的黑色手套,把玩著一把鷹眼蝴蝶刀。

“你和他配合的很默契。”

楚君越便住在她隔壁,這兒離蒙特州十萬八千裡,如果能在這裡看到秦肆,那一定是夢境。

江稚月即將返程,房門口的士兵二十四小時值班製,除非楚君越同意,否則沒有人可以進入他的房間。

江稚月為什麼會做夢,那是今日的晚餐,有人下毒,將一類強烈幻覺性藥物摻入了水源裡。

這藥物針對的是楚君越,中招的是所有人,唯獨沒有楚君越。

他的自我保護意識超出了想象,江稚月防不勝防,不慎誤喝了一小口,雖然沒有致命效果,也足以讓她失眠難受,好不容易陷入了沉睡,也如同置身幻覺中。

女孩柔靜的小臉枕著手,似乎有些更難受了。

她耳邊再度響起那驚天的爆炸聲,不過這一次小船上的人卻換成了江婉柔的臉。

江稚月仿佛看到江婉柔的臉,在爆炸聲中炸得粉碎。

她驚恐地喚了一聲,嗓子眼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

而沙發上,似乎仍是那雙眼睛在盯視著她,看到床上的女孩翻來覆去,不安的模樣。

男人便將冰冷的刀鋒收起,緩步走了過去。

黑暗中,悄無聲息的腳步,直到女孩的床邊停下。

江稚月閉著眼,兩手緊緊抓著被子。

“媽媽”聲音有些急喘。

“少爺”聲音又有些緊張。

不知是不是誤食了幻覺性藥物的效果,江稚月居然還看到了顧兆野。

大少爺逃出了顧家在尋找她,不幸的是他出門沒多久,便遇上了林駿,林駿放話,要他感同身受。

江稚月緊閉著的眼,眉心跳動得愈發厲害,抓著被角的手也微微顫了下。

她顯然很擔心。

為了顧兆野?

暗中的男人不知,那隻戴著黑色手套的大掌輕覆在女孩柔軟的手背,她的手太小,他輕鬆完全包裹。

冰涼的體溫便感覺到了一抹灼熱。

江稚月朦朦朧朧中,便似落入了一道滾燙的懷抱,男人似乎在很小心翼翼嘗試著如何擁抱,不過他的動作有些生疏,反而力道過於遒勁,將她的肩膀攥得生痛。

江稚月不願意轉過身,還有人強製性將她掰過來。

她低呼一聲,對方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緊扣著她腰肢的大掌微微鬆懈。

江稚月約莫是真的做夢了,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日,秦肆親吻她的場景。

她將再一次被男人的唇覆上,就算努力逃離,也會被那隻冰冷的黑色手套捏住下巴。

充滿暖氣的屋內,江稚月穿得單薄,後背浸出了一層薄汗,大掌透過柔軟的麵料,感知女孩的柔軟。

“江稚月。”又有人在喚她。

也在冰冷而嚴肅的告誡她,“你隻能選一個。”

“什麼?”女孩輕軟的語調,異常好聽,柔軟得仿佛能融化在男人的心尖上。

“你隻能選一個。”

這個聲音依舊響在耳旁。

天亮時分,屋內的暖氣早已散去,唯獨女孩櫻紅而濕潤的唇形,留下了某種冰冷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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