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電話裡說八九不離十是真的哦。”
“那個，那個……”庵歌姬維持著眼睛瞪大的模樣，磕磕巴巴地說，“那個傳說中的六眼，五條悟！”
喬伊吐槽道：“你的語氣跟如臨大敵一樣，他難道是反派嗎？”
庵歌姬拎著零食袋雙手抱胸，“不，不是啦，就是一想到這種人要成為我們學弟，好神奇。”
喬伊：“有未來的‘最強’做學弟，也不能鬆懈。”
“欸？”
“已經說好了要變強的，”喬伊邁開腳步，登上幾個石階，用手指了指庵歌姬的胸口，“現在聽到五條悟的名字就動搖了嗎？”
庵歌姬雙手比叉：“才不會！”
“哼……嗬嗬，倒不如說是激勵吧，激勵。”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這種話的，庵歌姬強撐著帥氣的笑容，最後跟在喬伊身後往上走，“幫幫我啦，喬伊醬，靠我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是，是——”喬伊拖長了尾音，回頭正色道，“歌姬，你知道嗎？要做到一件事的第一步就是，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庵歌姬：“不，要做到比五條強是不可能的吧。”
喬伊：“我說你不要擅自定下這麼癲的目標啊。”
“對不起……”
“但是啊，”庵歌姬的思緒跑到另一個地方，她說道，“有五條在的話，京都姐妹校交流會我們這邊不就能輕鬆完勝了嗎。”
喬伊：“京都、姐妹校交流會……那是什麼？”
“那個啊……”
……
視角拉到宿舍樓。
經過一路上的長途跋涉，喬伊同庵歌姬終於安全抵達了宿舍。
“我回來了……”庵歌姬把零食袋往自己房間一擱，整個人都像飄著一樣，“再也不想走那麼長的階梯了。”
“這麼點階梯都克服不了是戰勝不了五條悟的。”喬伊正在開宿舍門，側頭遞過來一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彆再說讓我戰勝五條悟這種話啦。”
庵歌姬從行李裡翻出幾罐自己心愛的小麥果汁，同時在心裡想，她打五條悟？會死人的吧，一定會死人的吧！
深深歎出一口氣，把零食也挑了幾個擺出來，庵歌姬從門口伸手敲敲喬伊的房門，“我準備好了，喬伊，我們來開啤酒派對，派對……欸？哪來的衣服……”
注意到擺在門口裝衣服的袋子，庵歌姬拿起來左看看右看看，笑容放大，“是校服啊。”
“喬伊，我們來開派對吧，校服派對！”
“哦……”庵歌姬展開了自己的製服，穿上試了試，全身鏡裡照出她的模樣，“不難看，但還是難以接受穿這麼黑的自己。”
庵歌姬平時穿慣了巫女服，定製的校服則像全身黑紫且不帶護胸的弓道服。
喬伊：“挺帥的嘛，會不會影響活動？”
“多少會有點，但穿這樣的衣服讓我覺得安心，”歌姬拍拍垂下來的褲子，原地跳了跳，“啊，這就是家的感覺。”
喬伊也打開自己的製服，在洗手間換好衣服後出來。她定製的校服是一件黑紫色的無袖上衣，加同色的短褲。
這種較為中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配合長卷發，給人一種非常利落的感覺。
庵歌姬：“好帥——！”
喬伊：“還沒開學，應該沒有要求現在就穿著它吧。”
庵歌姬：“我也是這麼想的。”
原地擺弄了一下手腳，感覺還挺合身，喬伊就把校服給裝起來了。
儘管主題從啤酒派對跑到了校服派對，咒術高專的第一次新生聚會還是成功開了起來。
“乾杯！”
迫不及待咽下第一口小麥果汁，庵歌姬由衷地彎了彎眼睛，“真爽快！”
喬伊試探地用嘴唇沾了沾啤酒，再用舌頭舔了舔，“苦的。”
庵歌姬給出指導：“一開始可能不適應，但隻要能喝下去，總會習慣這股味道的。”
“真的？”
“真的！”
端起小麥果汁的罐子，喬伊在心裡想著“為了工作”“為了賺錢”“為了回家”，給自己加了各種buff做思想工作。
最後，她咬咬牙喝了一大口下去。
難以言喻的味道在口腔裡綻開，帶著一點頭暈目眩的實感。
喬伊頓住，呼出一口氣，她放下啤酒罐，毫無波瀾地做出評價：“果然，還是果汁更好喝。”
“誒誒，怎麼這樣……”庵歌姬有點失望，但接受得很快，“果然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愛好啊，畢竟我就不喜歡吃甜食。”
點了點頭，從袋子裡掏出一罐桃子汁，喬伊打開拉環，咕咚咕咚喝了一口，企圖把啤酒味衝下去。
“這個……”喬伊呆滯住了，咂咂嘴，“怎麼有股酒味？”
“什麼什麼？我喝一口。”
庵歌姬接過桃子汁，同樣喝了一口，細細品味著，“是桃子汁啊，毫無疑問的桃子味道。”
“啊。”
就這一會兒時間，庵歌姬看到喬伊的臉已經變得通紅。
她保持著臉紅狀態，擰著眉，語速放慢：“是嗎？但是，我從那喝出來的，是酒的味道。”
庵歌姬扶額：“你不會喝醉了吧？隻喝了一口？”
喬伊轉動腦子，“‘醉’？唔……”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站了起來，發表自己的宣言，“是！為了回家，不能鬆懈，不能醉！”
庵歌姬伸手想扶她，“等，等等！”
閃身躲過歌姬的手，喬伊找了塊空地，一個俯身就開始做起了俯臥撐，每一個動作都精確標準，完成的速度……好快！庵歌姬怕弄傷她，隻能在旁邊勸阻：“好啦，好啦……”
“還不夠，還不夠，”喬伊邊做俯臥撐邊喃喃自語，“我不要千辛萬苦回到家還被伊爾迷吊打！不能鬆懈！！”
庵歌姬正伺機找角度製止住喬伊，聽到這話後疑惑：“伊爾迷，誰？”
“伊爾迷是誰……不對……冥冥前輩不要變成伊爾迷……錢……隻知道錢的小伊是笨蛋……”
想到了什麼匪夷所思的畫麵，喬伊做俯臥撐的速度慢了下來，逐漸癱軟在地，眼睛緩緩閉上。
絲毫不見剛才極速做俯臥撐的精神氣，少女在地上昏了過去。
“啊……這可怎麼辦，沒問題嗎？喝一口酒就成了這種地步。”
“會吐嗎，還是說要醒酒湯？媽媽平時是怎麼做的來著？”
庵歌姬頭疼地看著完全失去意識的喬伊。
“對了，把她帶去那裡吧。”
……
………
…………
“姐姐……”
“姐姐！”
熟悉的聲音把喬伊從無意識中喚醒，她在精神世界裡揉揉眼睛，打了個招呼：“亞路嘉，早上好。”
“姐姐早上好！”
完全遺忘自己睡前乾了些啥的喬伊問道：“今天有什麼事情要分享嗎？”
介於白天的時候有點忙，所以喬伊和亞路嘉大多數交流的時間都在夜晚。隻要亞路嘉想和她說話，就可以潛入她的夢境。
“嗯，嗯！今天呐，哥哥給拿尼加取名叫拿尼加了哦！”
“拿尼加？”儘管沒說是給不明物取的名字，但一聽就知道是她，喬伊說，“很適合她啊。”
現在才給不明物取名字嗎，難道是因為前兩年詞彙量太少了？
“拿尼加有名字啦，拿尼加很開心，姐姐和拿尼加說話！”
亞路嘉開朗的聲音消失以後，喬伊的眼前再度出現了一張黑白分明的小孩臉蛋。
拿尼加的嘴角總是上翹的，但今天的心情像是格外的好，“姐姐。”
“拿尼加，有名字了，開心嗎？”
“開心！奇犽。”
“是奇犽給你取的名字啊。”
“ai。”拿尼加點點頭。
喬伊：“要珍惜自己的名字。”
“ai！”
“如果感覺到什麼不對勁，記得要告訴我，白天任何時候打斷我都行。”
拿尼加點頭，“ai。”
“那麼，就拜托你啦。”
這兩年來，喬伊大致知曉了拿尼加有什麼樣的能力。
有一次，亞路嘉不小心在外人麵前表露出了拿尼加的模樣。喬伊知道後跟亞路嘉說，不能讓拿尼加被暴露，要不然拿尼加會被抓走。
就此，並沒有讓那次事件擴散開來。但喬伊知道，亞路嘉已經遭來了父母的重點關注，還不知何時才是儘頭。
從那次事件和後續無數次雞同鴨講與旁敲側擊中，喬伊大概明白了。
可以這麼說，拿尼加其實是一麵能照出任何人欲望的鏡子。
所求事物越大，欲望越大，下一個人迎來的代價也會更大。
相反，如果是抱有善念的願望，懷有守護的欲望，拿尼加就不會傷害到彆人。
尋常人會那麼想嗎？不為自己隻為他人，這麼無私的願望隻有少部分人才會擁有。所以一旦拿尼加的能力暴露出去，她絕對會成為常人眼中的魔鬼。
不帶私欲地與拿尼加相處，固然很困難，恐怕隻有和亞路嘉拿尼加朝夕相處的奇犽才能做到。
這對喬伊而言沒關係，因為拿尼加的能力還暫時影響不到這邊的世界。
但不可否認的是，那種敏銳的對欲望的嗅覺，可以幫上很大的忙。
……
理清萬般思緒，喬伊從睡夢中醒來。
宿醉的疼痛從腦子裡竄來竄去。
她睜眼後，第一眼看到房間裡亮堂的自然光，這裡並不是宿舍。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被褥，床頭櫃上擺著一份早餐，熱氣被鎖在塑料袋裡，凝出露珠。
“醒了啊。”
女孩子在說話，但不是庵歌姬的聲音。
慵懶而散漫的聲音繼續響起，“前輩，下次還是不要喝那麼多酒比較好。”
聲音的主人站在窗邊，她有一頭褐色的短發，嘴上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