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秦棉和沈同誌那事兒過後,最近這兩天村子裡又有熱鬨看了。
嘖嘖嘖,聽說王紅玉去鎮上時候被幾個流氓給欺負了。一開始這種事情傳出來村裡人是不信的,架不住沈同誌站出來說了那麼一句啊,再說都知道村子裡住著誰不知道誰啊?
就秦棉那性子,八成也不會撒謊,再說了秦棉汙蔑王紅玉乾啥啊?老女人一個,也沒好處不是?
退一萬步說,縱使秦棉撒謊,沈同誌和王紅玉無冤無仇,總不可能幫著一塊撒謊吧?
事實上大家還真猜錯了,某人就是……助紂為孽了。
秦家人這兩天日子可不好過,出門都被村裡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特彆是秦懷民,想他一把年紀了,出門還能被人調侃,他總覺得村裡那些人老是盯著他頭頂看。
有一頂無形的綠帽子,焊死在頭頂了。
秦慶國和秦美嬌這兩天出門也明顯減少頻率,村裡人的碎嘴子他們算是領會到了,不管他們解釋啥,那些人就似笑非笑看著你,啥話都往外說。
經過這麼一出,秦家是難得消停下來了。
眼瞅著秦棉都打算離開了,也不敢再做點啥。
此刻,秦棉屋子裡,蘇靜心正在裡麵說到王紅玉的事兒,一邊說還一邊笑得東倒西歪。
“哈哈哈哈,棉棉,你沒出去看看熱鬨真是太可惜了,你是不知道,你大伯一家最近可算是低調做人了。”
“你啊,就應該膽子大點兒,你說你怕啥啊,又不吃他們家的糧食,想乾啥就乾啥。”
“不過話說回來,棉棉你真準備跟著沈同誌去京市啊?”蘇靜心話說到這兒一臉擔心看向好友,嘴巴動了動,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道:“不是我說,沈同誌家裡條件太好了,這種人家估計事兒比較多。”
“周淮安家裡條件就忒好,想當初我哥他談對象,他家裡人知道後都來我學校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要不是看在周淮安對我好,我還真就不進他們周家門了。”
“沈同誌條件了比周淮安還好,到時候你一個人去京市,沈同誌得回部隊,到時候你一個人對上沈家人,你咋辦啊?”
在蘇靜心看來,棉棉性子軟,太容易被欺負了。
越想越擔心啊,主要是秦棉和沈晏嶼之間關係,開始得不那麼美好。
就說,哪個男同誌會喜歡被人強迫負責,所以說棉棉日子不好過啊。
秦棉坐在床邊,低頭整理著要帶的東西,也沒啥就幾身舊衣服罷了,耳邊絮絮叨叨算是好友的擔憂聲兒。
“船到橋頭自然直。”秦棉小聲回了一句。
關於她和沈晏嶼之間的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有一點兒。
簡單來說,雙方就是各取所需,互相幫忙罷了,沈晏嶼幫他在京市入學安頓,而她幫忙堵住沈家那邊催找對象的話茬子。
事情往複雜了說,沈家那邊確實需要時間對應,兩人開始確實有些不同尋常,將來咋樣,還不一定呢。
沒接觸過沈晏嶼家裡人,所以對於沈家人她暫時不予置評。
如果不好相處,那她也不是委屈自己的性子,頭疼的事情自然交給沈晏嶼去處理,要不然這對象有啥用?那還是他家裡人,不得他自己解決?
如若好相處,那……到時候再說吧。
蘇靜心念叨了好一會兒,眼神瞅著好友不緊不慢收東西,是真無奈了。
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嗐,算了算了,大不了到時候她多看著點,要不然按照棉棉這性子得被人欺負死。
過了半個多小時,屋子裡一直是蘇靜心在說,秦棉偶爾回幾句。
“行了行了,我先走了,你東西帶齊了,要有個啥沒帶,回來一趟不容易。”
說完話,蘇靜心拍拍屁股站起來,往外走出去。
剛走出門就蘇靜心就察覺到院子裡秦懷民和王紅玉看過來的視線。
“秦大伯,大伯母,我就先回了。”
客套扔下這麼一句話,蘇靜心直接走人。
院子裡,兩口子瞅著蘇靜心離開的方向,隨即又轉頭看向秦棉滿屋子。
“當家的,咱就這麼把人放跑了?”王紅玉心有不甘,特彆是被秦棉算計一把,尋思著啥時候把場子找回來。
“那你還想咋的?上次還不夠丟人現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女人。
他都安排好了,隻要秦棉被那幾人欺負的消息傳出去,就不信京市的沈同誌還沒要這麼個不清不白的女人。
然而千算萬算,沒想到最後回旋鏢紮到了他身上,一頂綠帽子落他秦懷民頭上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現在秦棉不好對付,這死丫頭變精了,她背後還有個沈晏嶼,他們可惹不起。
“可是……”
“閉嘴吧你,最近安生點兒,彆惹秦棉那丫頭。”秦懷民嗬斥一聲,心裡則另有盤算。
他們怎麼說都是秦棉的長輩,秦棉想擺脫他們,沒那麼容易。
攀上沈晏嶼又怎樣,換一個角度想事情,到時候慶國或者美嬌還能借著這層關係,也接觸接觸沈晏嶼那個圈子裡的人,到時候娶個京市兒媳婦,或者閨女嫁個京市人,秦懷民真是想想都要笑出聲了。
嘿嘿嘿,就說薑來是老的辣。
然而,秦懷民絕不會想到,下一次他們和秦棉的碰麵是如此……與眾不同,驚心動魄。
兩天時間一眨眼過去了,到了要離開的日子。
秦棉不知道秦懷民吃錯什麼藥,居然一副慈愛麵具把她送到了火車站。
“棉棉,去了那邊常給家裡來信啊,你永遠是咱家人,我把你當親閨女看待,有啥困難你就寫信說,我肯定想儘辦法幫忙。”
“家裡你也彆擔心,有我呢。”
“火車上人多也亂,你一定要看好行李。”
“沈同誌,棉棉我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
感人肺腑的一番話,聽到沈晏嶼和秦棉耳朵裡,兩人都忒鐵石心腸,主打一個左耳進右耳出。
這種煽情戲實在是……讓人尷尬得腳指扣地,要不是秦棉功力深厚,高低得笑場。
又等了一會兒,火車進站了,幾人這才擺脫秦懷民。
火車票是沈晏嶼和周淮安訂的,到了位置上秦棉和蘇靜心才知道是臥鋪票。
“咋是臥鋪票,老貴了吧?”蘇靜心拉著周淮安嘀咕一句。
聽見對象這話,周淮安偷偷瞥了秦棉方向一眼,湊過去小聲開口道:“沈晏嶼安排的,說是你們兩女同誌安排臥鋪更省心也更安全。”
嘖嘖嘖,某人有對象就是不一樣啊,以前可沒這麼貼心。
“不過我在隔壁,這邊有個位置被人買了,你們三在這,我一會兒過去隔壁。”周淮安再次開口道。
蘇靜心聽說是沈晏嶼安排的,詫異瞥了一眼過去。
沒想到沈同誌看起來清風霽月不近人情,辦起事來還挺貼心,起碼比周淮安靠譜。
周淮安:突然鼻子有點癢癢……誰在罵他?
幾人中秦棉一直沒吭聲兒,大概過了幾分鐘,車廂進來一個人。
一個身材高瘦的男同誌,看年紀大概四十多歲,一身藍色工裝,胸前口袋彆著一支鋼筆,人一進來就讓人感覺一股子知識分子的味兒。
對方看到車廂裡幾人,露出禮貌的笑,客套打招呼:“你們好,我沒走錯吧?”
怎麼車廂裡四個人?他記得自己是這位置吧?
“沒錯沒錯,我們幾個一起的,我在隔壁。”周淮安笑嗬嗬搭話。
雙方看起來不難相處,很快幾人知道了一些信息。
這個同車廂的男同誌名叫文殊勝,目的地和他們一樣是京市。
窗外是火車軌道哐哐哐的聲兒,車廂裡幾人都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沈晏嶼出去接熱水了,蘇靜心去隔壁看周淮安,這會兒車廂裡就剩下秦棉和文殊勝兩人。
秦棉低著頭靠在床鋪上閉目養神,對麵位置上文殊勝放輕動作,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車廂裡沒人說話,直到沈晏嶼端著熱水回來了,秦棉這才睜開眼睛。
“謝謝。”嗓音清脆悅耳。
沈晏嶼便沉聲回了一句:“不客氣。”
兩人如此客套的對話引起了對麵位置上文殊勝的注意。
他沒記錯的話,這兩人是對象關係吧?
瞅著挺生疏啊,有些不像處對象的樣子。
或許是文殊勝眼神太明顯了,兩個當事人紛紛轉頭看過來。
“咳咳,我看書,看書。”被抓包,文殊勝有點尷尬舉了舉手上的書。
也正是因為他這個動作,讓秦棉視線落在了他手中那本書上,書的封麵上“機械”兩個字讓秦棉視線多停留片刻。
察覺到秦棉視線,文殊勝心裡微微詫異,笑著開口問道:“小秦同誌似乎對我這書有興趣?”
“小秦同誌懂機械?”文殊勝又問一句。
“略懂。”秦棉小聲回了一句。
聽著對方“略懂”兩個字也足夠讓文殊勝來興趣了,畢竟喜歡這專業的女同誌真是少之又少。
沒想到,出門還碰到一個同行?!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小秦同誌乾什麼的?看來咱們可能是同行啊?”
秦棉想了想,隨即才開口回答:“同行算不上。”
停頓片刻,秦棉繼續道:“我以前,是幫村裡修拖拉機的。”
啥、啥玩意兒?
修……修拖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