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權沉思片刻之後,才不著痕跡的笑了笑,說道:“陛下的事情,老奴可不敢多加揣測和議論。”
賈芸瞧見這戴權的模樣,就知道自己不拿銀子出來使喚,恐怕是撬不開這戴權的嘴巴了。
戴權就差喊出三個字,高喊道:“得加錢。”
賈芸倒也不缺少這開門路的買路錢。
不過,現在這個場合賈芸也不能夠跟這戴權說這件事情的。
人多眼雜,難免會生出禍端來。
說罷了,那西平王爺也是笑了笑,便是說道:“我之前還與老趙生氣呢。幸得內相到來降旨,不然這裡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戴權聞言卻是笑了笑,微微眯著眼角,看了一眼賈芸,心中思忖道:“這位坐在這裡,你們敢亂來?當真不怕這位之後給你們穿小鞋,找麻煩,尋晦氣?”
戴權笑了笑,道:“我在宮中聽見王爺奉旨查抄賈宅,我甚是放心的。畢竟,當初陛下讓王爺過來,想來也不會使得這裡被荼毒。”
西平王爺尷尬一笑。
這話倒是不假的。
隻是這位西平王爺不是什麼實權王爺,而是一個閒散的逍遙王爺。
這等王爺,辦事即可,若是論及威勢,則是低微的。
至少那位趙大人可就不會給這位西平王爺麵子。
那位趙大人是給賈芸的麵子,倒是不害怕這位西平王爺的。
錦衣衛。
除了皇帝可以號令,其他衙門管不著。
這就是錦衣衛的底氣所在。
眾人回稟道:“賈政等人還在下房內讓人給看守著,裡麵已抄得亂騰騰的了。”
西平王爺便是吩咐司員道:“快將這政老給請進來問話。”
之前有賈芸,他們還可以靠著雍太皇帝的麵子壓一壓,縱然賈芸有所想法,但是,礙於皇命難違的心思,也不會怎麼樣鬨騰。
可等到戴權過來之後,那局勢就變了。
戴權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雍太皇帝可能會高舉輕放,恐怕不會得罪與賈芸等人撕破麵子翻臉。
眾人連忙下去將賈政給請了進來。
賈政很快就被眾人給請了進來。
這賈政倒是沒有被折磨,隻是被關在裡麵不允許隨意出來罷了。
說是軟禁,最為貼切不過。
賈政瞧見了眾人,連忙跪了請安,不免得眼神裡麵飽滿淚水,乞求道:“王爺,內相,我們榮國府可什麼也沒有乾啊!還望王爺和內相明察。”
坐在旁邊的賈芸則是看了一眼旁邊的西平王爺,道:“希望王爺認真調查,莫要辜負皇恩才是。”
這句話語出口,西平王爺一臉的尷尬,不太願意直麵賈芸.
隻見到那西平王爺連忙站起身來,便是走了過去,拉著賈政站起身來,說道:“政老,還請放心,咱們這次隻與賈赦有關係,倒是不與政老有關係的。”
旋即,那戴權也將自己的旨意說了出來。
那賈政聞言則是被嚇唬的不輕,感激涕零,望北又謝了皇恩,仍舊走上前去聽候發落。
西平王爺道:“政老,方才老趙在這裡的時候,番役們在房中搜查時,找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東西,呈稟上來之後,發現有禁用之物,以及一些重利欠票。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多了,眾目睽睽之下,我們也很難將其給掩過。
這禁用之物的事情,芸大人也與我們解釋清楚了,原是當初貴妃娘娘歸寧省親之用的,我們去陛下跟前聲明其中的緣由,倒也是無礙的。
隻有那高利貸的借據,我們卻是沒有一個辦法,你得下去好好的想個什麼法兒出來應付此事才好。
如今政老且帶司員們去後邊兒清點一番,從那些被查封的物品裡麵挑選出那些屬於赦老的家產,將其給單獨列出來,那麼這件事情也就了事兒了,切記不可再有任何隱匿的地方,自找麻煩和罪孽。”
賈政聞言亦是忙答應了下來,道:“犯官再不敢了。但犯官祖父遺產並未分過,隻是各人所住的房屋有的東西便為己有。”
那戴權看了一眼眾人,道:“此事卻與我沒有任何的乾係,你們聊,你們自己弄,我先走了。”
說罷了。
眾人就親自送著這戴權走了。
等到戴權離去之後,那西平王爺便是看了一眼賈芸,說道:“賈大人,你覺著此事如何來辦?”
一時間,沒了外人,西平王爺很快就軟了下來。
賈芸笑了笑,道:“公事公辦即可。陛下可是盯著咱們呢,卻是不能夠亂來的。大義滅親,無可奈何罷了。”
有了那大義滅親的話語,西平王爺就知道該如何去處理了。
隻是這西平王爺心底裡麵也有著自己的想法:“想來這賈芸也與那賈赦的女兒賈迎春有些不乾淨的關係,而今卻是直接將其拋棄,不可謂不狠辣。”
西平王爺點了點頭,道:“這也無妨,隻需要將赦老那一邊兒所有的東西交出來就是了。”
又吩咐了司員等人依從剛才所指定下來的命令下去辦事去了。
隻是不許這些人胡混亂動,將這些東西揣入自己的懷中。
以前的時候,總是有這樣的事情,少不得的。
素來就是朝廷裡麵的潛規則。
上不得台麵,卻是人儘皆知。
那些司員們知道賈芸還沒有死,賈元春還在,不敢真的得罪了這賈府,隻是各自領命去了。
且說賈母那邊兒的女眷們也正在擺家宴吃飯。
薛姨媽和王夫人等人都在這裡。
就連林黛玉等人也在此地。
賈母正在那邊說道:“寶玉怎麼沒有過來?咱們這邊兒都吃完了飯了,怎麼還不瞧見他們過來呢?”
王夫人則是坐在旁邊,笑著道:“那些男人們都在前麵聚餐,恐怕寶玉他們還沒有吃完,正在閒話罷。”
賈母笑了笑,道:“讓他去吧。與家族裡麵的兄弟們親近也是好事兒,將來也能夠多一個兄弟幫襯,不至於一個人孤單。”
打虎親兄弟。
賈寶玉想要仕途進步,這等社交是免不了的事情。
眾人正說到高興處時,隻聽見邢夫人那邊兒的人匆忙闖了進來,吵嚷了起來,一路直行到這屋子裡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