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香菱等人過來與迎春詳談了之後,也便是拿定出來了一個主意。
香菱遂與眾姐妹們辭彆,去辦自己的事情。
下一刻,香菱就從迎春的屋子裡麵走出來,身旁還跟著一個丫鬟晴雯。
晴雯的性子活潑好動,特彆喜歡參合這些事兒。
見到香菱有辦法,晴雯便是心想要跟隨著香菱一道過去看看熱鬨。
眾人也征求過香菱的意見,詢問香菱的心思。
香菱認為此番過去,若是自己身旁能夠帶著晴雯,對自己也是有好處的。
畢竟,她接下來要去找賈璉。
賈璉乃是外男,香菱一個人過去找他商談,恐怕是不妥當的。
身旁多晴雯這麼一個活寶在,也可避免旁人說閒話。
這些事情固然賈芸會相信自己,但是,香菱仍舊會做一些穩妥的打算。
香菱也就點頭,準許晴雯跟著自己一道行動。
隻是香菱在路途當中與晴雯說:「接下來的事情,你且隻是看著即可,莫要出來多嘴多舌的,明白?」
晴雯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晴雯也知道香菱不好惹,這個最早跟隨在賈芸身旁的大丫鬟,而今府中的小妾,就算是大夫人林黛玉也多有仰仗香菱的意思,與香菱親近交好。
更何況,香菱曾經救過晴雯的性命,晴雯自不是那等恩將仇報的人物。
待香菱帶著晴雯來到了賈璉處時,賈璉正在屋子裡麵與多姑娘等人歡好。
忽然聽見外麵的動靜兒,也是忙驚慌失措,一臉憤怒地喝道:「誰?誰這麼不長眼睛的過來打攪二爺的雅興?」
聽見賈璉的聲音,站在屋子外麵的香菱卻是不慣著他的,咳嗽了一聲兒,說:「璉二爺,多日不見,倒是更威風了。
若不是沒了鳳姐兒的約束,越發的無禮放蕩,不知檢點了?」
賈璉聞言,臉色頓時微微變色,連忙穿戴好自己的衣服,才來到外麵,望著院子裡麵突然過來打攪自己的香菱,也是不由得微微愣神道:「原來是香菱你啊!怎麼,你今兒怎麼得空過來尋我?莫不是芸哥兒有事情找我幫忙?」
因見著是香菱過來,賈璉也不敢發怒了。
香菱雖說隻是芸府的小妾,可那是賈芸的小妾。
而且賈芸與香菱之間的關係,誰人不知道呢?
賈璉自是心中清楚香菱與賈芸的夫妻恩愛,若是因此事情得罪了賈芸,那才是最不好的禍端。
至少賈璉自認為自己就是一個紈絝,根本就鬥不過賈芸,甚至連賈芸的影子都摸不著的。
在香菱的冷看之下,賈璉倒是安靜了不少。
香菱忽歎一聲:「你倒是風流自在的,可惜了」
賈璉見香菱歎息,也是心中疑惑不解地問道:「可惜什麼了?」
香菱看向賈璉搖了搖頭,感慨道:「你可知道你那妹妹的事情?」
最近賈赦打算嫁女的消息,賈璉亦是知道的。
作為同父異母的妹妹,賈璉還是在乎此事的。
隻是賈璉認為既是父親賈赦所做的決斷,那麼他也沒有理由和資格去參與其中的。
便是去說了,也恐不妥當。
此事在榮國府內,倒也是不算得什麼秘密。
賈璉稍微琢磨了一下香菱的話語,隻是沉默稍許片刻後,就說道:「我那妹妹的婚事兒,我也是知道的。隻是父母之命,我改不了。便是連老祖宗也沒有反對不是?更何況,那孫紹祖聽聞人還挺不錯的,妹妹嫁過去,應當無憂的。」
香菱卻是橫眉冷對著賈璉道:「
孫紹祖是什麼人物,你可仔細打探過了?
若是沒有仔細打探過此人的過往,便是如此糊塗草率地下了決定,便是害人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還好說。
可這婚姻大事,豈容兒戲之?
那孫紹祖狼子野心,係中山狼。
璉二爺,你當真以為,他那樣的人物,會真心實意地對待迎春妹妹?
還是說你這個當哥哥的,要將你那妹妹往火坑裡麵去推?
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妹妹去死?」
賈璉也是被香菱的話語給弄的有些惱怒。
本來之前賈璉被香菱攪亂了雅興,心中便是很不痛快的。
若非是因著賈芸的緣故,他恐怕就會發怒了。
而今瞧見香菱還這麼嘴巴厲害,賈璉也是不由得冷笑一聲,道:「縱然那孫紹祖果如你所說的那樣,可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兒,豈能容你來多嘴多舌?
你當你什麼人物?
除非芸哥兒親自過來與我商談,不然的話……」
就在香菱打算開口說話的時候,忽聽見一聲熟悉且爽朗的笑聲。
賈芸竟然走過來了。
卻說今日朝政議論完畢,賈芸下朝後,就聽聞自家夫人們都去了榮國府,心中便是知道這些人的心思和想法,又擔心出什麼事情,也就跟著過來了。
後來賈芸去了迎春處與眾人相談了一兩句話。
他因見到香菱不在屋子裡麵,又聽聞香菱去處理這件事情了。
便是放心不下香菱,也就與榮國府中的丫鬟們打探了一下香菱的去處。
這才得知香菱來了賈璉處。
賈芸遂就趕了過來,正好瞧見這一幕,也是臉色略微不好看地望著賈璉,說道:「璉哥兒,你這是?」
賈璉見是賈芸本尊來了,也是嚇破了膽子,哆哆嗦嗦的一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利索的話語來。
香菱卻是替賈璉解圍道:「夫君,我正在與璉二爺商談關於迎春妹妹的婚事兒呢!他還說要幫迎春妹妹去與父親說說情,讓此事變上一變。」
賈芸笑看著香菱,亦是知道香菱的心思和想法,也是順著台階對賈璉問:「璉哥兒,此事可是真的?那就好了。我正愁找你商議一些事情呢。」
說罷,賈芸便是與賈璉去了裡麵的屋子,同賈璉敘說厲害關係。
賈璉在聽聞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也是點了點頭,歎息一口氣說:「哎,悔不當初啊!
我若是早知道這孫紹祖是這般人物,我也就死活都要勸說住父親了。
隻是如今悔之晚矣。
所有的事情都快要擬定好了。
如何能夠悔婚呢?
而且,父親執拗,恐不聽從我的勸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