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賈芸喊來了薛蟠,交代了關於薛蟠娶親的事情。
薛蟠回去之後,便是日日忙亂著。
這件事情也被廣而告之。
薛蟠先是遣媒婆去夏家說媒,說媒之後,然後又開始去準備下聘的聘禮。
周圍的朋友們賈寶玉、賴尚榮、馮紫英等人也是陸續前來道賀恭喜。
薛蟠便是整日興高采烈地準備著娶親的事情。
他自以為娶親便是得了一個護身符。
從此往後便是再也不用擔心母親薛姨媽和妹妹薛寶釵等人的罵責。
來說自己的不是。
自己身上的責任也可以分擔出去一些,到底比這樣安寧些;
二則又聞得是個有才有貌的佳人,自然是典雅和平的:
因此他心中盼過門的日子比薛姨媽等人還要著急十倍。
好容易盼得這一日將夏家的千金大小姐迎娶過了門,他便十分殷勤小心伏侍。
賈芸也在這一天過來道喜,身旁的朋友們也多知道薛蟠的身份。
薛蟠或許算不得什麼厲害的人物,也沒有多少人打心眼兒裡麵瞧得上此人。
但是,誰讓薛蟠有一個好妹妹薛寶釵呢!
薛寶釵嫁給了賈芸,雖是為妾,卻也是夫妻恩愛。
眾人眼見如此,也便是看著賈芸的麵子與了薛蟠幾分薄麵。
那夏家也是亦是知道薛蟠的性子,不過自家小姐的性子更是清楚。
都中尋人,唯恐找不到什麼門當戶對的好人家。
神京城內的達官顯貴們,誰家又不知道誰家的事情呢?
那夏家小姐的潑辣和修養差,乃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但凡是書香門第之家,以及權貴之家,斷然是不會迎娶這麼一個媳婦兒的。
卻道是這夏家小姐今年方十七歲,生得亦頗有姿色,亦頗識得幾個字。
若論心中的邱壑經緯,頗步熙鳳之後塵。
隻吃虧了一件,從小時父親去世的早,又無同胞弟兄,寡母獨守此女,嬌養溺愛,不啻珍寶,凡女兒一舉一動,彼母皆百依百隨,因此未免嬌養太過,竟釀成個盜蹠的性氣。
愛自己尊若菩薩,窺他人穢如糞土,外具花柳之姿,內秉風雷之性。
在家中時常就和丫鬟們使性弄氣,輕罵重打的。
今日出了閣,自為要作當家的奶奶,比不得作女兒時靦腆溫柔,須要拿出這威風來,才鈐壓得住人;
況且見薛蟠氣質剛硬,舉止驕奢,若不趁熱灶一氣炮製熟爛,將來必不能自豎旗幟矣。
固然現在薛蟠因為賈芸的緣故,薛蟠沒有成功納妾香菱。
夏金桂自也不必多生出那種火燒燎原,睡臥之榻豈容他人鼾睡的心思。
因她家多桂花,她小名就喚做金桂。
她在家時不許人口中帶出金桂二字來,凡有不留心誤道一字者,她便定要苦打重罰才罷。
她因想桂花二字是禁止不住的,須另喚一名。
因想桂花曾有廣寒嫦娥之說,便將桂花改為嫦娥花,又寓自己身分如此。
薛蟠本是個憐新棄舊的人,且是有酒膽無飯力的人物。
如今又好容易得了這樣一個妻子。
正在新鮮興頭上,凡事未免儘讓她些。
如此二人成婚之後,那夏金桂見了這般形景,便也試著一步緊似一步。
一月之中,二人氣概還都相平。
至兩月之後,便覺薛蟠的氣概漸次低矮了下去。
薛姨媽見到自己的兒子薛蟠已然成家立業,也多少心中的想
法寬慰了不少。
心想著,自己的兒子總算是可以安頓下來了。
至於那夏金桂這個兒媳婦兒,薛姨媽也是在暗中觀察。
雖潑辣了些,卻也還懂得禮數和周到,約束約束薛蟠卻是一件好事情。
另外薛姨媽還為薛蟠的事情,喊來了賈芸,問:「你可有那保人生育的藥方子?若是有的話,且為我開來。」
賈芸聞言略作吃驚地看向薛姨媽,摟著薛姨媽,笑說著:「你要那東西乾甚麼?莫不是你還打算為我生兒育女不成?」
薛姨媽聽罷,臉色紅潤,多看向賈芸:「去去去去,可沒有一個正形。卻非是我需要那個東西,而是我兒需要那個東西。
既然他目今已經成婚了,那麼生兒育女的事情,也該落定下來才是。
有了孩子,二人也有羈絆,多少好一些的。」
賈芸沉默片刻,聽薛姨媽這麼一說,也是正自好笑地說著:「也好,我這裡的確是有方子和法子的。等會兒回去,我就給你寫一個方子,你拿去讓下麵的人煮著給他們兩個人喝了,準就能夠成事兒。」
見到賈芸果然有方子,可以幫忙薛姨媽的臉色亦是歡喜的,忙說:「那好,此事就交給你了。若是蟠兒真的能夠有子嗣,那怕是他以後糊塗了些,也不妨事兒的。
至少這薛家的香火,我算是替他那個早死的爹延續下去了。
不至於讓他那死去的爹,死不瞑目。」
正說著,薛姨媽心中則是勾起昨日傷心的往事兒,免不得落淚地哭著。
賈芸見狀則是帶著薛姨媽出去散心。
不多時,便是來到了芸府老宅處。
薛姨媽抬頭望著眼前的宅子,心中亦是甜蜜和好笑,知道賈芸的心思。
隻是多日不見,卻也有那麼幾分心思在其中,便也沒有拒絕。
賈芸帶著薛姨媽去了裡麵的院子。
這裡的院子還是乾淨整潔的,二人行走其中,周圍也沒有丫鬟和奴仆。
倒真是自在的神仙眷侶。
薛姨媽看向賈芸,說:「你可真是一個壞人。」
賈芸笑說:「我如何壞了?這不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說罷,賈芸便是抱著薛姨媽去了裡麵的屋子。
其中風月細節自然不必細說。
以下省略一萬字。
此刻的榮國府內卻也發生了一件大事情。
隻見賈璉進屋子裡麵來,拍手歎氣道:「好好的日子,怎麼又會生出這等不安的事情來了?」
旁邊的多姑娘聞言卻是笑看著賈璉,身影款款地走了過去,笑說著:「二爺,你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這般模樣?許是什麼事情,讓二爺如此煩心?」
賈璉見到多姑娘過來,心中的煩悶倒也是消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