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府,秦可卿院子裡麵。
賈芸原本是聽說過關於秦鐘的事情,卻也沒有想到秦可卿會找自己來親自過問這件事情。
賈芸不是什麼慈悲聖母,秦鐘的死活,其實本就跟他沒有太多的關係。
這件事情對於賈芸來說,也就隻當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情罷了。
人世間的眾生多有苦難病痛,生老死彆,賈芸隻願意管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其他的事情,從來都不去主動地多管閒事兒。
不過,既然秦可卿都親自求到賈芸頭上來了,賈芸亦是不好推脫和拒絕,思及秦可卿跟秦鐘的關係,他亦是沉思起來,隨後才點了點頭,肯答應下來,對著秦可卿說道:“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去辦,保準兒讓夫人滿意。”
秦可卿聞言更是感動不已,本來秦可卿都不太抱希望了,卻沒有想到峰回路轉,似乎又見到了希望和曙光,流淚道:“夫君,你對我真好,我”
賈芸伸出手指來放在了秦可卿的嘴唇上,微笑著寵溺起來秦可卿,半摟著秦可卿的細腰,柔情蜜語地說道:“你我本是夫妻,夫妻之間的事情,如何需要分得這般清楚呢?”
“於我而言,這件事情又不算是什麼大事情,且替你順手辦了也就是了。”
說罷,賈芸就抱著秦可卿去了床上。
今夜顛鸞倒鳳,其中風流自然不必細說。
以下省略一萬字。
翌日。
賈芸神清氣爽地從秦可卿的屋子裡麵走出來,就命人備上轎子,去了秦府。
路途當中賈芸也在思忖關於秦鐘的事情來。
那秦鐘跟秦可卿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到底也還是秦可卿從小看到大的“弟弟”,保下一命來,亦算作是勝造七級浮屠了。
秦鐘跟智能兒這對兒苦命的鴛鴦,或許也可以在賈芸的手中,有情人終成眷屬,改變未來悲慘的命數。
當賈芸過去的時候,秦府門口的人老遠就瞧見了這被人抬著走過來的轎子,趕忙上前詢問起來,望著眼前的眾人,喊道:“這是誰家老爺的轎子?”
“落到這裡來又是打算乾什麼呢?”
聽到那秦府小廝的呼喊,抬轎子的人,亦是答道:
“這是芸府老爺,榮國府芸二爺的轎子!”
“今日芸老爺過來拜訪你家秦老爺,還不快去通傳一聲兒?”
那些秦府周圍的人聽到外麵的動靜,紛紛從裡麵跑了出來瞧熱鬨。
對於這些人來說,榮國府的芸二爺,可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賈芸可是那天上下凡來紅塵曆劫難的文曲星。
在古代社會,但凡能夠考上狀元的人物,何等的風光和厲害啊!
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人物。
甚至她們完全都不太敢去想象這般清貴風流的人物為何會過來秦府找秦業。
畢竟,在眾人眼中看來,那賈芸就是九天之上的星辰,如何會落到凡人的跟前來呢。
秦府的老爺秦業也是得到了消息,趕忙親自出來迎接賈芸。
秦府乃是小門小戶,並不像大戶人家那般走角門,多數時候都是走正門的。
本地的老爺秦業乃是秦鐘生父,秦可卿養父。
當年秦可卿便是秦業親自從養生堂裡麵抱養出來的女嬰,還同時抱養了一個男嬰,隻是那男嬰沒有生養活罷了。
坊間傳聞秦可卿的身份或許跟廢太子有關係。
隻是這般秘密的事情在民間世俗有著太多太多的猜測了,又過於撲朔迷離一些,卻也難以求得一個真假。
但是,秦可卿本來的身份絕對非凡,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引來諸多大人物的關注,在秦可卿的葬禮上引出來,前來拜見。
就以落敗的寧國府,以及那個時候榮國府,還擔不得這般榮光。
更何況,寧國府的大少奶奶秦可卿新死,那榮國府入宮去伺候皇帝的賈元春就被封為貴妃,賢德妃。
這裡麵未必沒有什麼聯係和值得揣摩的地方。
秦業雖然任工部營繕郎,但是,為官勤苦,清廉剛正,也就發不了家,富不了人,又因著秦業的夫人早亡,後來又才重新納娶了一位夫人。
秦業因素與賈府有些瓜葛,故將養女許配給了賈蓉。
五旬之上方得了秦鐘,因此對兒子期望極高。
縱使宦囊羞澀,仍東拚西湊的恭恭敬敬封了二十四兩贄見禮,親自帶了秦鐘,來去賈代儒家拜見了先生,遂才讓秦鐘得以入賈府義學,跟賈寶玉、薛蟠等人廝混。
這一點倒是和現代人很相像的。
正是:早知日後閒爭氣,豈肯今朝錯讀書。
作為今科狀元,賈芸的身份和地位,無疑是值得所有人拉攏和親近的對象。
秦業身在宦海,見識了不少人物,卻從未見識過賈芸這般少年得誌,風流非凡的少年天驕。
或許以前在古籍上麵也曾經見到過記載,可那古書中所記載的人物,跟現實生活當中親眼見到的人物,卻又是有所不同的。
當賈芸下了轎子,這才見著了身穿素衣長袍,容貌略微蒼老,步伐還算穩健,看上去亦是有些疲憊姿態的秦業,不由得拱手,說道:“晚生賈芸,見過秦老先生。”
以年紀來算,如今的賈芸的確算是晚生。
達者為先,長者為先,更何況秦業也是讀書人,稱呼秦業一句老先生也未必不可。
因而,秦業在初見神豐俊朗的賈芸之後,亦是渾濁的眼眸裡麵逐漸閃爍著一抹亮色來,望著麵前的賈芸,滿臉笑意地開口說道:“我們秦家素來跟賈族交好,我又年長你一些歲數,牽扯算下來,你我亦算作是遠親,稱呼伱一聲賢侄,應該是不過為的。”
“不知,賢侄今日過來,是為何事呢?”
秦業心頭疑惑不解,卻還是笑著問道。
蓋因為秦家素來跟賈芸沒有什麼往來,算起來賈蓉和秦可卿跟賈芸的關係極好,隻是秦業心頭認為賈芸跟秦家那般牽強的關係在身上,無緣無故地跑過來,隻怕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啊!
賈芸聞言卻也是微微歎息一口氣,說道:
“那寧國府的蓉哥兒跟我亦是交好的好朋友。”
“我當年落難時,更是多次救濟於我,也算是交情匪淺!”
“當初嫂嫂突然亡故,我亦是傷心欲絕!”
“而今聽聞嫂嫂家裡麵出了事情,弟弟生病在床,久而不愈,深恐秦家又生事端來,特意過來瞧瞧。”
賈芸說罷,又望著秦業,說道:“我在金陵府科舉時曾經偶然遇到過一位隱居金陵府的神醫,略微跟著那神醫學了一些本領,倘若是老先生不嫌棄的話,我也可以替令郎好好瞧瞧這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