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講究多子多福,一個大家族越是多繁衍子孫後代,就越是興旺發達。
即便是賭運氣,那麼也會有較大概率出現一個能夠成大器,挑大梁的風雲人物。
到時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才是最大的福氣。
賈芸這一代人,乃是獨苗。
卜氏眼看著自家的門丁不興旺,也不發達。
又見到賈芸身邊的女子越多,卜氏心頭樂意高興著呢!
倘若是窮苦人家,也就罷了。
這般富貴人家,可不能夠跟林如海家裡麵那般,人丁冷落。
越是風流人物,所生育的子嗣,就越多,至少生育子嗣的概率較大,到時候指望著秦可卿等人替賈芸多生幾個兒子和女兒,那麼卜氏也就心滿意足了。
卜氏的寬宏大度,也讓秦可卿感動不已,頓時對卜氏多生親近之感。
自從嫁入到寧國府之後,秦可卿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般愛護了。
不過,相比從前在秦可卿臉上見到的苦悶愁緒,現在卻多了幾分朝氣和奔頭。
“你也是過來人了,動靜也大一些,早些讓我抱上孫子才好。”
卜氏微笑道。
秦可卿看了卜氏一眼,臉色羞紅道:“這得看二爺的心思了!”
賈芸搖了搖頭,笑道:“這都是天定的事情,我們也隻是儘人事聽天命罷了。”
香菱抿嘴一笑,道:“這個世界上隻有累死的牛,可沒有耕壞的地。”
賈芸看了香菱一眼,沒再多說什麼,而是道:“以後啊!?這件事情可得瞞著一點兒。林姑娘可還沒有過門呢!”
眾人麵色微變,想了想,也覺著是這個道理,便是開口說道:“至少表麵上我們也還是維持一下體麵的,先納妾再娶妻,可沒有這個先例和傳統,但讓下麵的人口風緊一些,不得出去亂說便是了。”
“不過,林姑娘這一去揚州府已經不少日子了,怎麼還沒有見到回來呢?”
“隻盼著你去多打探打探消息,看看這林家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怎會耽擱這麼長久的日子呢?”
卜氏亦是憂心忡忡地說著。
當初卜氏也是見著林家顯貴發達,可比薛家厲害不知道多少倍。
薛家固然有錢,可是錢再多,即便是達到了富可敵國的地步,一旦遇到了權勢朝廷,那麼你縱然是擁有再多的錢,到頭來也隻能夠是一場空。
權勢的可怕和厲害,卜氏這般世俗間底層討生活的人物,最是見得真切。
因此,薛家即便是再怎麼有錢,那也無法跟林家媲美。
彆看卜氏身處在社會的底層,之前也隻是一個替人縫補衣服,過著窮苦日子的小人物。
但是,卜氏在底層世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自然有著自己的生存法則和理念。
不過,林黛玉遲遲沒有回來,又聽聞林如海病重,隻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一時間,卜氏亦是心頭忐忑不安起來,似乎是在思考和抉擇,自己當初為賈芸定下來的婚約到底值不值當!
卜氏亦是看著賈芸,說道:“林家的事情,你真得去好好問問,好好了解了解清楚這件事情。”
“娘,你就不要擔心了。”
賈芸笑安慰道:“林家即便是出了問題,那我們芸家又豈能夠袖手旁觀呢?定下來的婚約,萬不能夠反悔。否則的話,我們芸家豈不是成為言而無信的小人之輩了?君子仁德,不可無信。”
卜氏聞言亦是滿意地點頭道:“芸兒啊!娘雖然是沒有讀過書,也沒有上過學,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是寫不來,乃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婦道人家,這般大道理肯定是沒有你懂得多,不過,這件事情也正如伱所說的那般,早已經定下來的事情,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就不得更改了。”
秦可卿聽著卜氏跟賈芸之間的對話,有些詫異的看了賈芸一眼,道:“二爺,那林姑娘的事情”
“此事我自有定奪,夫人就不必操心了。”
賈芸搖頭歎息一口氣,心頭估算著日子,隻怕林如海已經不行了,林家正在準備葬禮呢,就等著林如海咽氣了。
不過,天高皇帝遠。
林如海所在的揚州府距離神京頗為遙遠了一些。
就算是賈芸願意去,隻怕也無法將林如海給救回來,病入膏肓,非神仙下凡,不可救。
而且,這也會耽擱科舉的日子。
去了也是白去,不如不去,免得心頭添堵,兩頭不能兼顧,最終雞飛蛋打,什麼都得不到。
經過複試,殿試於四月二十一日應殿試,地方則是在皇宮之內的保和殿。
如今距離殿試的日子,也快到了。
賈芸實在是沒有功夫和空閒,跑一趟揚州府。
至於林如海的事情,真是愛莫能助了。
清風明月照山河,古往今來人望月。
榮國府內。
“最近可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你怎麼看上去那般高興呢!”
“哎,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二太太家裡麵的大姑娘,早年因“賢孝才德”被選入宮中充任女史,在蓉大奶奶死後如今進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為賢德妃了。”
“這可不是大喜慶的事情嗎?隻怕未來我們賈府也算是皇親國戚了……”
此刻,整個榮國府內張燈結彩,丫鬟奴仆們更是高興地不得了,臉上浮現出一抹喜慶之色來。
往日裡麵的鬱悶和沉悶,也因這件事情一掃耳光。
素日裡那些不和諧的聲音,此刻亦是煙消雲散了。
王熙鳳等人聚集在一起,商討著這件大喜慶的事情。
隨著賈元春的封妃此刻的榮國府也如春風沐浴天地一般,顯得生機勃勃,當真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盛世。
榮國府身為頂尖的勳爵貴族,如何還能不知道貴妃是什麼身份呢。
所有人都沉浸在富貴溫柔夢當中,不願意蘇醒過來。
眾人在高興的時候,心頭自然不會去懷疑雍太皇帝的真正用意,隻是覺著這件事情是好事情。
隻是那些真正了解雍太皇帝心思的眾人,則是冷眼瞧看著榮國府的盛世,卻是心頭冷笑一聲,說道:“常言道,盛極而衰。這四大家族享受了這麼多年的權貴富裕,也是時候落幕了。”
整個神京城內的權貴家庭裡麵發生過的方方麵麵的事情,雍太皇帝心頭都清楚和知道,隻是身為皇帝,需要顧全大局,而不能夠逞威風,發泄一時的英雄氣。
烈火烹油,乃是真正的盛世,亦是落幕的開端。
芸府。
賈芸在這個時候,則是微微歎息一口氣,說道:“未來的時間不多了,不過榮國府的事情可以放一放,等榮國府落難之後,花些銀子買來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