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的奴仆們可不老實,最喜歡造謠生事,比榮國府還要更喜歡造謠汙蔑,蓋因為賈珍帶頭胡來亂搞,賈蓉也是一個紈絝子弟,老爺少爺都是那般糊塗混賬的東西,這些下人們的風氣能好得到那裡去呢!
隻當是欺軟怕硬,也知道誰人能夠去得罪,誰人不能夠去得罪罷了。
所以當香菱過來榮國府找瑞珠玩兒,誰也不敢多說什麼,甚至於遇到香菱之後,還得客客氣氣地說一句,“哎喲,這不是芸二爺家裡麵的香菱姐姐嘛!”
瞧,人就是這般的世俗,勢利眼兒!
你若是飛黃騰達,身旁的丫鬟小廝們,也可以跟著飛黃騰達。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便是這個道理了。
來年若是勝天半子,那村裡麵的狗都必須要得是正畜級彆。
畢竟,富貴不還鄉,就如同錦衣夜行。
縱然富貴又如何能夠人前顯聖呢?
但無論如何,世俗的人終究是大多數,似林黛玉那般遺世獨立,鶴立雞群的人物終究隻是少數。
……
瑞珠和香菱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心思。
儘管二人都不過是隻是內宅裡麵的丫鬟,可作為伺候蓉大奶奶和芸二爺身旁的大丫鬟,身份地位也自當跟其他丫鬟不同。
瑞珠在幫忙過賈芸和秦可卿之間的事情之後,也算是自己人,卻是能夠得到賈芸和秦可卿信任的。
這一點兒讓香菱也覺著驚訝和不解,心頭總是在琢磨,“二爺是怎麼知道瑞珠可信的呢?”
這注定是讓香菱一輩子也解不開的秘密。
不過,經過這件事情也讓香菱意識到賈芸至少在識人方麵,當真是有一定的眼力。
看著眼前的香菱,瑞珠也是在思考一些事情,那賈芸要是不趁早將秦可卿弄出去,遲早會有暴露的一天,凝望著眼前的香菱,走到角落的牆角處,確定四周無人之後,便才開口問道:“香菱,你家二爺何時能夠動手,接蓉大奶奶出去?”
“今年肯定是不行了,得來年才行!”香菱沉思片刻之後,給出了賈芸提前交代給她的答案。
馬上就是年關,這幾天動手不好,容易惹人非議,到時候麻煩會更大。
來年的話,就容易許多,也好遮掩一些。
聽到香菱的話語,瑞珠亦是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回去會告訴蓉大奶奶的。”
“你且回去告訴蓉大奶奶,不要多心,隻要二爺有空晚上都會過來的。”
香菱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夠著急,需要仔細縝密的計劃和安排,倘若是出現一點兒差池,那都是捅破天的大禍端,甚至會影響到賈芸的未來和前途。
更彆提秦可卿這般婦道人家了!
瑞珠也是心知肚明,此事必須要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才行。
不然的話,出了事情,她也必死無疑。
賈芸這般小心穩妥,瑞珠亦是放心了。
瑞珠最害怕的就是賈芸腦袋一熱,就鬨出糊塗事情來,到時候弄得誰都下不來台,到時候一起完蛋。
而今見到賈芸能夠如此穩重沉穩亦是對賈芸多生不少的好感。
之前瑞珠就曾經看到過賈薔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那種氣度,作為大丫鬟的瑞珠亦是臉紅心動,隻是丫鬟終究是丫鬟,並不敢去多想這般美事情。
現在的瑞珠也隻是盼著賈芸能夠早些日子將秦可卿接出寧國府去居住,也算是徹底擺脫賈珍的糾纏,讓自己能夠有一個好的未來。
待香菱和瑞珠商議好今天的事情之後,香菱則是前去探望了一下秦可卿。
身為女子,探望蓉大奶奶,這是正常的事情,符合規矩,更不會被人說閒話。
反倒是男子進來,那則是會鬨翻天,惹出風波來。
秦可卿似乎成長了不少,整個人也在歡愛的滋潤之下,變得豐腴開闊起來,她本就是一個好生養的婦人,經過賈芸的開墾之後,更顯得嫵媚多姿,偏就有一種神仙風情。
當香菱過來的時候,賈珍也在這裡,隻是賈珍的牛子毫無動靜,也就隻能夠望梅止渴,望美興歎了。看書溂
倘若賈珍的牛子還有反應,指定賈珍就會胡來和強來。
隻是賈珍的牛子沒有動靜,他就算是望著眼前的神仙妃子,卻也沒有半分心思和想法。
無他,沒有那個本事和工具啊!
見到裡麵的情況,香菱亦是放緩了腳步,沉思片刻,說道:“蓉大奶奶,數月前蓉大奶奶借給我家二爺的銀子,今兒特意過來歸還了。”
說罷,就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張百兩銀子的銀票來。
旁邊的賈珍聞言初開始心頭納悶和稀罕,剛要發怒,就聽到有銀子送來,立刻轉怒為喜,連忙望著香菱,說道:“且把銀子送到我這裡來!”
“這”香菱遲疑地看向秦可卿。
秦可卿聞言臉色略微陰沉下來,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揮了揮手,開口說道:“隻是一些銀子罷了,就當兒媳婦兒孝敬給公公吧!”
“恩,還是兒媳婦體貼我。”賈珍的老臉微微一笑,皺起的皺紋,亦是令人作嘔,伸出手來接過香菱手中的銀票,心頭則是思忖著,“今兒發了一筆橫財,晚上邀請一些小廝過來賭一手,也好紓解我心頭的鬱悶之氣。”
美色無法親近,也就隻能夠去琢磨著其他的歪門邪道了。
這便是荒唐的賈珍!
總不至於去謀一個正經的事情來辦。
沒有了牛子的日子,甚是寂寞難耐,今兒竟打算帶領自己的兒子賈蓉和一群侄子,以練習射箭為名在天香樓內聚賭嫖娼。
這般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更不是什麼稀罕事情。
寧國府上上下下的人也都知道,隻是不敢對外麵的人說罷了。
畢竟,這寧國府的奴仆們,天天都在寧國府裡麵盯著事情呢,怎能不知道這般齷齪的事情呢?
隻當是老爺們的玩樂,自己隻能夠當沒有見到罷了。
卻說得了秦可卿錢的賈珍找來了賈蓉,安排了今兒晚上的事情,說道:“今兒晚上過來的人都得是清白的人,不要讓不乾不淨的人進來,省得嗎?”
這般事情終究是不光彩的事情,若是讓榮國府的人知道賈珍作為賈族的族長竟然是率領家族的子弟和兒子在天香樓內荒唐賭博,隻怕是賈政和賈赦立刻就要殺過來,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荒唐無恥的人物。
賈蓉辦這件事情亦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因而連忙點頭答應下來,心頭按耐不住荒唐的心思,又悄悄地走到前麵來,順嘴提了一句,“可還要去青樓裡麵請幾個如花似玉的貌美花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