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天香樓。
這個地方乃是秦可卿居所,平日裡麵的擺設也是按照寧國府大少奶奶的布置添置,儘顯奢華。
說來寧國府的賈敬若非醉心玄門丹道,靠著進士及第的身份,也能夠在朝廷裡麵當大官,能夠讓寧國府有一個好前途和未來。
但到底是醉癡迷入了神仙道,賈敬不管事情,一味修仙問道,而那賈珍又是一個荒誕無恥,窮奢極欲之人,讓這座比肩神京王侯府邸的寧國府到底有了些許落寞的氣息。
而今的這些陳設大部分都是吃老底,靠著寧國府幾代人積攢下來的財富,才讓這座寧國府仍舊維持著往日的華麗奢靡。
昔日寧國府窮奢極欲,榮國府隨隨便便都是幾百萬兩銀子花,而寧國府卻也是不差的。
而至今年,也就在這種奢靡的狀態下逐漸落了一絲絲窮困弊端,卻仍舊還能夠靠著府庫裡麵的幾百萬兩銀子支撐著。
以後元妃省親,修建大觀園,也還需要寧國府拿出銀子來。
若是沒有百萬兩銀子的家底,又如何能夠修建得出來那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園子呢!
天香樓二樓,秦可卿正坐在床榻之上,癡癡地看著外麵的風景,卻也是眉頭緊鎖,微微歎息一口氣,說道:“這日子何時才是一個頭呢!隻盼著”
賈珍從外麵走了進來,卻是又要進來探望自己的兒媳婦了。
望著那水靈靈出水芙蓉,亮晶晶繡衣玫瑰,側坐則如神仙妃子,其鮮豔嫵媚,有似乎寶釵,風流嫋娜,則又如林黛玉,生的天生風流婀娜多姿,嫋娜纖巧,真真是天上的神仙妃子。
賈珍看著這般神仙女子,也是心頭炙熱,觀望良久之後,方才收斂了眼眸,故作咳嗽了一聲,從外麵走了進去。
平日裡麵的賈珍對賈蓉的時候,總是嚴厲的很,老子訓斥兒子,讓賈蓉不敢跟賈珍多說幾句話,半句話就能夠令那兒子瑟瑟發抖。
然而,此刻的賈珍卻是雙眸充斥著一種欣賞之色,感歎道:“兒媳天生麗質難自棄,乃是真神仙妃子。我雖讀過幾天書,卻也找不到詩詞來形容兒媳萬分之一的美貌。”
說罷,又再進幾步,看著自己的兒媳婦兒秦氏道:“我的好兒媳,我今兒又過來看你來了。”
秦氏聞言心頭一墜,知道麻煩又來了。
賈珍的心思和想法,她又豈能夠看不出來呢?
隻當是一次也就罷了。
這三番四次的過來,不停地騷擾人,果真沒有一個完。
不過,秦可卿性子溫順,溫柔又平和,卻不似那王熙鳳那般潑辣,不敢違逆自己的公公賈珍之命,隻得起身緩緩上前,躬身作揖,說道:“兒媳婦兒秦氏,見過公公。”
賈珍看著眼前身形婀娜,美眸顧盼的絕代美人兒,也是心頭火熱,差點兒就控製不住色心,直接伸出手去抱住秦可卿,好好親近親近了。
待到身旁的丫鬟瑞珠,抬眼一看,整個人便是愣住了,心道:“遭了,隻怕又要壞事情了!”
旋即,瑞珠就離開了屋子,去了外邊兒,去找焦大了。
……
寧國府,西邊兒的小院子。
賈芸親自帶著好酒好菜,提著東西走了過來,前來拜訪焦大,也算是還了焦大看顧秦可卿的恩情,不然的話,以秦可卿的性子,萬一要是真的失去了清白,隻怕命喪天香樓的時候,就又要重演了。
若非貞潔烈女,又怎會不顧性命呢?
焦大看著進門來的賈芸,也是親自出門迎接,擺開酒菜,正在跟賈芸敘述這些日子裡麵發生的事情來。
兩個人相談甚歡,推杯換盞間,已然有了三分醉意。
忽然,外麵兒出現了一個容貌端正的丫鬟,也是探出頭來,看向屋子裡麵的兩個人,喊了一聲道:“焦大爺,又出事情了!”
賈芸聞言頓時皺起眉頭來了,看向焦大,問道:“可是那賈珍又起了什麼懷心事不成?”
“聽這聲音,應該是大少奶奶家裡麵的丫鬟瑞珠,隻怕準又是那件事情了!”
焦大的眼神閃爍,略微思索片刻之後,低聲說道。
旋即,兩個人對視一眼,也沒有拿上家夥,直接就是起身,準備赤手空拳的去了。
寧國府之內終究還是需要顧及體麵,要是手持棍棒,難免惹人非議。
更何況,對付一個賈珍,也不需要棍棒,莫說是賈芸這般的無雙猛將了,便是焦大這個整日醉酒的老奴,也是能夠輕易收拾了賈珍的。
見到兩個人從裡麵出來,瑞珠的臉色微變,又多瞧看了賈芸幾眼,說道:“可是榮國府的芸哥兒?”
“走吧!正巧,我也有一件事情需要跟嫂嫂好好聊聊。”賈芸聞言微微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瑞珠,頗又想起秦可卿的事情來,皺起眉頭,繼續說道:“那賈大老爺,說來也是長輩,怎麼能作出這般糊塗的事情來呢?”
“你就不要去了,免得被沾染到自身,憑空讓自己遭了難,殃及池魚。”
賈芸又瞧看了瑞珠一眼。
這個丫鬟能為自己主子殉葬,也是一個烈女,端是一個良人。
若是換成其他丫鬟的話,隻怕是不會這般作為。
瑞珠聞言也是遲疑了片刻,頓時明白過來賈芸的心思和想法。
自己是丫鬟,賈珍隨手就可以驅趕出寧國府,隨手捏死。
但是,賈芸則是不同。
賈芸乃是主子,又是舉人解元的功名,誰敢輕易動他?
一時間,瑞珠也是感激地看著賈芸,說道:“多謝芸哥兒!”
旋即,焦大和賈芸就直接過去了。
剛走到半路上,就見到了寧國府的賴二管家,當賴二見到焦大之後,也是皺起眉頭來,嗬斥道:“最近幾年本是安排你去倒馬屎尿,你怎麼沒有去?今兒,我去看了,整個馬廄臭氣熏天,當真是熏死人了,怎麼珍大老爺給你安排的活計,你這老奴還心懷不滿了不成?”
賴二正在耀武揚威,就忽然被人給打了一記耳光,整個人的臉都是火辣辣的疼,又急忙捂著臉,怒喝道:“哎喲,那個混賬東西,缺心眼兒的家夥,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敢動手打我賴管家?難道伱不想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