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我們今天出門去討飯,結果有一個穿的和世家公子差不多的少年,將我們的一個同伴給抓了去,關鍵是抓去了小巷子裡麵,說不定人都已經沒了。”一個體態消瘦的乞丐,賊眉鼠眼地往破爛寒酸屋子裡麵看了一眼,隨後又走了進去,看著滿屋子的乞丐,也是惡狠狠的說著。
“我看那個少年年齡也不算太大,以為是個有錢人家的傻兒子,見不得民間疾苦,過來給我們送錢的雛兒,剛打算拿飯碗過去喲飯,想說說好話。沒想到就見到他抓走了小六,後麵這個少年又單手提起小六去了小巷子裡麵,說不準就要殺人呢?也不知道這個少年什麼來頭,連我們乞丐也看得上。”
“十多歲的少年?金陵府何曾出現過這般陌生麵孔?”
作為乞丐的帶頭大哥張天豪,也是在一旁吧嗒著煙槍,接嘴沉思道。
“那個少年我已經讓兄弟們認了,全部都說不認識這個少年,據碼頭上的兄弟說,這個少年是最近才過來金陵府的,聽說還是乘坐從神京南下的商船過來的,應該是來頭不小。”消息靈通的狗頭軍師吳雲,連忙道。
張天豪聞言立刻就皺了皺眉,看著身旁的小弟,就說道:“怎麼回事?你們不去招惹這等貴人,貴人又怎麼會屈尊來招惹我們呢?我們就是一群乞丐,並沒有招惹到貴人,也沒有可能招惹上這等貴人才對啊!”
“誰知道啊!以前我們經常去那個地方討飯,也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那些世家公子們見到我們躲得老遠,根本就不會靠近過來接觸,更彆提抓走我們的人了。”
“那怎麼辦?小六的屍體,我們還去不去收屍?”
一時間,眾人議論著白天發生的事情,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突然外麵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驚擾了院子裡麵的眾人,讓眾人立刻警覺起來,他們的人現在都在這個地方,並沒有人出去過,除了小六知道這個地方之外,其他人應該不會知道這裡就是他們聚集的地方才對,“難道是小六被放回來了?”
頓時,張天豪對自己身旁的小弟使了眼色,示意這些小弟抄家夥,準備過去看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眾人手持木棍來到了大門口。
隻見左右都有人站著,手持木棍,眼神凶惡地盯著大門的位置。
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立刻就能夠棍棒加身,將闖入進來的敵人,毆打痛扁一頓。
彆看這些人都隻是一些乞討的乞丐,但是,卻也是凶惡的狠人。
但凡不凶不惡的人也當不了乞丐。
“開門。我倒是要看看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膽敢來闖我們西瓜幫的龍潭虎穴。”
說罷,張天豪就命人打開了大門。
站在大門兩旁的人也是走上前去,緩緩地打開了大門,眾人向著門外看過去,頓時就愣住了。
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錦衣華服的賈芸,另外一個人則是被眾人議論九死一生的小乞丐小六。
眾人見到小六沒有什麼事情,臉上也沒有淤青,看來應該沒有被打,心頭微微鬆了一口氣,旋即,又看向賈芸並不敢真正動手打人。
要知道這些人都是社會最底層的乞丐,得罪了金陵府的權貴,甭說是走出金陵府了,說不得今天晚上就會被人給抓住,一頓好打之後,丟入場外的亂葬崗喂山野之間出沒的野狼。
因此,除非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選擇走這條路的。
賈芸從門口看了看裡麵的情況,一共有是十五個人,人數還真的不少,各個手持棍棒,很有一種人多勢眾的威武之氣,隻是身穿的衣服寒酸破爛,算不得真正的體麵人,跟他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物。
賈芸也沒有遲疑,優雅的邁開腿腳,從外麵就這樣一步步地走了進去。
“此人非凡啊!單刀赴會,真勇啊!”
眾人心頭嘀咕起來,更覺得畏懼三分,連忙後退。
作為底層人,摸不清情況,他們是不會對賈芸出手的。
賈芸進來之後,一步步的來到了眾人中央的位置,站在院子裡麵,望著麵前的眾人,淡然地說道:“誰是這裡的掌櫃?”
“我是。”
張天豪從人群裡麵上前一步,走了出來,作為這些人的帶頭大哥,麵對這樣的情況,自然也是需要一馬當先的,當即,就是命人搬來的凳子,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一臉審視地看著賈芸,說道:“你又是誰?”
“神京賈府,賈芸。”
“你可以稱呼我為芸二爺!”
賈芸見狀也是不怵,鎮定自若地看向張天豪,說道:“從今天起,你們歸我調令,誰要是不服氣,現在就可以站出來。”
“你要收服我們?”
張天豪抽著旱煙,也是愣住了,吧嗒著嘴巴,又上下打量了賈芸幾眼之後,扯著煙嗓說道:
“我去,還以為什麼牛人呢。就憑你這麼一個小胳膊小腿兒的紈絝子弟,也配當我們的老大,奪我的權力?小子,記住了,這裡是金陵府而不是神京,神京賈府天高皇帝遠,難道還能夠管到我們頭頂上來了不成?放在以前,我分分鐘就可以弄死伱。”
賈芸聞言淡然一笑,冷冷地看著張天豪,直接就不廢話了,一個箭步衝刺就殺了過來,俊俏的臉上彌漫出一種令人膽寒和畏懼的冰冷氣息,隨後一隻手就將張天豪給按在了地上,隨後拉過之前張天豪坐著的板凳,放在自己的屁股底下,一屁股坐了下去之後,淡然地說道:
“就這?我數三聲,三聲之後,你要是不答應,那就去死。”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誰讚同,誰反對?最好現在就說出來。”
賈芸將張天豪用腳踩在的腳下,一隻鞋子壓得張天豪喘息不過氣來,氣得他臉盤肥肉都在一陣亂抖。
他在金陵府這邊兒作為整個金陵府西街道的乞丐頭子,還從沒有遭受過這般的屈辱,隻是形勢逼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掙紮片刻之後,發現自己並不能夠掙脫束縛,也就低頭認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