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讀大學,在f國的那段時日,我經常接送你。”
孟卿杳凝眉,她眯眸,“是我,還是她?”
“是你。”季遲敘的語氣堅定到讓孟卿杳看不出半點偽裝。
是她。
那就說明,那個時候,她曾出現過。
可為什麼,她沒有記憶?
“你能清楚分辨我們嗎?”孟卿杳覺得,她腦海中混亂的記憶,似乎漸漸有了眉目。
“可以。”
“那我是什麼時候又離開的?”
“三年前。”季遲敘回想起過往那段記憶,他眸子有一瞬沉寂,“起初我並未察覺到什麼,後來發現她對我的感情,我便明白了。”
季遲敘輕笑,語氣似有些嘲弄,“你看我,從來不會有這樣的眼神。”
也就是說,她三年前曾經傳到過原身身上,但後麵,不知道因為什麼,她又離開了。
這是什麼走向?
在孟卿杳看來,穿書本就不是符合自然規律的事情,如今還接連穿幾次,還穿到同一個人身上,就更不符合現實了。
可季遲敘,邱敏,他們的反向,都不像是偽裝的……
“你說我看你,從來不會像她那樣,是不是也說明,那個時候的我,就不喜歡你?”
孟卿杳的話太過直接,像是刀尖刺入血肉,季遲敘緩緩沉默片刻,眼底一閃而過的黯淡。
“你忘記了一切嗎?”他抬眸,看孟卿杳往前滑時要摔倒,忙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臂。
孟卿杳及時被拽住,她停下腳步,回眸看向季遲敘,“表哥,就算我失去了記憶,分辨真假的能力也還是在的。”
她這話更尖銳,季遲敘心臟都在頓頓的疼。
他問她是不是真的忘記了一切,就是想做個卑鄙小人,想虛構他們之間不存在的感情,卻被孟卿杳一下拆穿。
季遲敘眼睜睜看著孟卿杳的手從他掌心掙脫,他無力輕笑,“就沒有半點機會嗎?”
“感情不是交易。”對孟卿杳而言,第一眼的心理和生理反應,決定她是否喜歡一個人,對於季遲敘,無論是現在的自己,還是三年前的她,她都認為,隻是當做至親的表哥,而非愛戀對象。
“懷謙哥!你快接住我——!”
孟卿杳和季遲敘正說著,不遠處倏地傳來一聲清脆嗓音。
懷謙哥三個字,引得孟卿杳抬眸看過去。
睨著刺眼的日光,孟卿杳看到中級道上兩人,穿著粉色滑雪服的少女,屁股上綁著小烏龜,正張開雙臂朝著賽道中間的人滑去。
孟卿杳眸光微動,她側開目光,一眼看到賽道中間那人,身形挺拔修長的男人,正是厲懷謙。
眉間細微動了兩下,孟卿杳戴著手套的手指攥緊。
她眼睜睜看著那少女撲向厲懷謙的懷中,呼吸無意識緊了緊。
在那少女即將撲入厲懷謙懷中的刹那,孟卿杳看到他高大挺拔身軀微微一側,巧妙避開她的觸碰。
孟卿杳想到他手機上說的,今天有人要上門拜訪厲家二老,所以隻能留在家中陪同。
怎麼會來這裡?
孟卿杳艱難往賽道邊緣去挪,她朝著厲懷謙那邊招了招手。
戴著護目鏡的人,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目光微微一頓。
他朝著孟卿杳這邊走來。
男人身形高大,護目鏡掛在額頭上,隨性慵懶,透著一股不羈的冷酷。
“你怎麼在這裡?”厲懷謙原本沉冷無波的眸子,在看清楚孟卿杳後,便微微暈開一抹柔意。
“那你呢?”孟卿杳挑了挑眉,意味深深看了眼不遠處的少女。
“桑家來家裡拜訪,桑家跟爺爺奶奶是故交,不好推脫,她是桑攬月的妹妹,桑文語。”厲懷謙隔著圍欄朝她伸出手,“冷嗎?”
孟卿杳還在聽他解釋,沒搭理,“還行。”
厲懷謙直接從中間圍欄翻了過來,強勢攥住她的手,摩挲兩下,“這麼冰。”
“生氣了?”他眼底笑意漸濃,勾著孟卿杳的腰便要親下來,卻被一道沉穩醇厚嗓音打斷,“厲先生,好久不見。”
側眸看到季遲敘,厲懷謙的眸光沉下來幾分。
“你們一起?”
孟卿杳點頭,“小恩喊了表哥過來一起滑雪,我跟表哥都不會,就來了初級道。”
厲懷謙手指越發強硬扣進她的手,“你不會,我教你。”
孟卿杳抬眸看向不遠處那個發現厲懷謙不見的女孩,“不好吧,人家妹妹還等著你呢。”
“吃醋了?”
厲懷謙捧著她的臉,“我跟她說過,我有女朋友,就算她真沒分寸,我還能沒分寸?”
厲懷謙擲地有聲,說完直接就牽著孟卿杳往索道上走,“我教你滑。”
孟卿杳被拉走,她一點不喜歡桑家人,尤其是那桑攬月,這個桑文語是什麼樣的人她不了解,但既然厲懷謙跟她說了自己有女朋友,還要往他懷裡撲,分寸感可見一般。
被人拉到初級道上麵,厲懷謙站在她前麵,雙手撐住,“膝蓋微曲,彆太僵硬,容易摔倒……”
孟卿杳認真學起滑雪來,就沒再把桑文語放在心上。
她運動天賦不錯,學起來掌握挺快,厲懷謙去下麵接住她,讓她自己滑滑看。
孟卿杳點頭,默默到了上麵。
剛準備進初級道時,她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手中的雙板掉落在地,她蹙眉扭頭,落入一雙圓又亮的眸子裡。
“你是杳杳姐吧,我姐跟我提起過你,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桑文語彎唇,她笑起來時,嘴角有兩個梨渦,又甜又明媚。
“我是桑文語,剛才懷謙哥應該跟你介紹了吧。”
孟卿杳垂眸打量著她,“介紹了。”
“我技術也不行,要不咱們一起滑吧,懷謙哥剛才還教我呢,結果一看到女朋友就跑了,沒良心,有了女朋友就不管妹妹,到時候叔叔肯定要訓他。”
桑文語巧笑嫣然,她嘴裡的叔叔,讓孟卿杳突然想起厲盛安。
那個看她眼神很不對勁的人。
如今孟卿杳已經確定,她可能三年前,確實穿過來一次,那時候她跟厲懷謙應該沒有任何交集,那厲盛安為什麼會是那樣的眼神看她?
許是沉默的太久,桑文語忙解釋道,“杳杳姐彆誤會,懷謙哥隻把我當妹妹的,我們家跟厲家是故交,難免會有接觸,但我們不是杳杳姐想的那種關係,懷謙哥的人品你不用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