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手指死死掐小姑娘大腿內側，那裡掐起來很疼，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疼，而這個女人，卻一下又一下擰著。
小姑娘眼底一片驚恐，卻不敢開口喊半句，疼的臉色煞白，額頭冒冷汗，渾身都在劇烈發顫……
孟卿杳眉頭皺緊，她抬腳踹開了門。
“這幅畫多少錢，我買了。”
女人聽到聲音嚇了一跳，猛地回眸看到孟卿杳，她忙站直身子，將身旁小姑娘擁入懷中，“多謝這位姑娘好意，但今日所有畫作都要上台拍賣的，這是薄家大小姐的意思，我這邊做不了主。”
麵對孟卿杳，她慈愛溫和的笑容甚至讓人產生一瞬的幻覺，好像剛才那個死死掐小姑娘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畫已經毀了，就算你把她打死也無濟於事，一會兒拍賣我會出錢買下這幅畫，管好你的手，彆再讓我看到你對她動手。”
孟卿杳一說要買，女人頓時鬆了口氣，隻要能賣出去，薄家大小姐那邊肯定就不會追究了。
“多謝，多謝姑娘，雨歌，還不快謝謝姐姐。”女人刻意放大唇形，跟小姑娘說。
顧雨歌眼睫微微顫抖兩下，她緩緩走上前，抬起那雙通紅的眼，用手語跟孟卿杳表達感謝。
她抬手，輕輕撫摸兩下她的頭，“不用跟我說謝謝。”
孟卿杳和厲懷謙轉身離開，屋裡那女人瞬間換了副嘴臉，“算你運氣好！你最好保證這位小姐真的買下這幅有瑕疵的畫，否則你就完了。”
顧雨歌渾身忍不住一抖，再次沉默低下腦袋。
回到走廊，孟卿杳依舊緊皺眉頭，“阿九，你覺得我這麼做，算幫她嗎？”
厲懷謙偏頭，光影交錯，他黑眸微沉，“從今晚來看，算幫。”
“那從長遠看呢。”孟卿杳追問。
“你心中有答案。”
孟卿杳歎息，“是，從長遠看，我這是在助紂為虐，這家孤兒院壓榨顧雨歌，想通過她在畫畫上的天賦來做慈善，為資本斂財，而我今晚買下這幅畫，就是告訴孤兒院，她身上有可以利用的價值。”
“但我總不能收養她吧。”
孟卿杳連自己的人生還沒有過明白，她沒法去收養一個孩子，為這個孩子的一生負責。
“或許有人會跟你一樣心軟。”厲懷謙側臉看過來，走廊暗色光影中，他微微俯身，指腹落在她臉頰一側，輕輕撫摸兩下。
“原來孟大小姐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麼跋扈不講理。”
孟卿杳頓時不悅挑眉，“怎麼？之前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囂張的紈絝富二代？”
厲懷謙薄唇微勾，“算是。”
孟卿杳哼了一聲，勾住他脖頸，“那你還留在我身邊？”
“看在三千萬的麵子上。”
孟卿杳撇嘴，“切。”
晚宴開始，兩人回到內場。
他們一回來，陸遠舟懸起來的心總算落了下去。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孟卿杳身上，看她手裡舉著競拍的牌子，心中有了底氣。
“王總，咱們去孟卿杳身邊吧。”
王勇年疑惑，“第一排的位置咱們沒資格坐。”
“但一會兒孟卿杳要以我的名義做慈善，坐近些方便跟她說買哪一副。”
“孟大小姐要以你的名義做慈善？陸遠舟，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王勇年冷笑一聲，根本不信。
陸遠舟之前弄壞她彆墅裡的東西，孟卿杳又是報警又是索賠，從哪個角度看，孟卿杳都不像是心裡還有陸遠舟。
“王總，你不懂，這是她的手段，她想讓我做她男朋友，但我不同意，她就欲擒故縱，身邊那個男人也是用來氣我的，之前索賠是想逼我在爸媽和親戚們麵前承認她的身份，這慈善晚宴也是之前我跟她提過她才來，否則她不可能會出席。”
王勇年被陸遠舟篤定的話語驚得一愣一愣。
難道真的如他所說，孟卿杳今晚是為了陸遠舟？
“那咱們去第二排角落，一會兒我問問孟大小姐。”
“彆問了，你問她，她就會覺得欲擒故縱手段被人拆穿，一會兒咱們隻需要儘量喊高價就行，她肯定會乖乖出錢的。”
之前陸遠舟還覺得，自己要徹底失去孟卿杳了。
但今日在慈善晚宴上看到她，陸遠舟就知道，之前那些都是孟卿杳的手段，她用身邊那個男人懲罰他，不過是為了報複他的冷落，如今他已經表態自己願意低頭，想必孟卿杳肯定會主動緩和他們的關係。
王勇年滿場找關係，終於跟孟卿杳他們身後的兩人說通，換了座位。
感覺到身後有動靜，孟卿杳也沒回頭，百無聊賴把玩著手裡的號碼牌。
厲懷謙微微側眸，餘光注意到陸遠舟，卻隻是淡漠收回視線，沒提醒一句。
孟卿杳想拍的那幅畫一直沒出來，她雙腿交疊，隨意靠在椅背上。
薄家大小姐讓人搬出今晚最驚豔的畫作，藍海新娘。
一望無際湛藍海麵，隨著視線蔓延，海麵越發深的駭人，深海上空，是個閃著金光的籠子，籠子裡一抹纖細身影，白紗隨風飄揚……
一個幾歲的小姑娘，畫出來的內容，掙紮，桎梏，深淵，窒息。
孟卿杳盯著那幅畫，隱約感受到小姑娘傳遞出的情緒，心頭沉重的無以複加。
這顧雨歌在畫畫上果然有靈氣和天賦。
這麼直接的情感表達，怪不得薄家大小姐說這幅畫是最驚豔的。
“起拍價，五百萬。”
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小畫家，起拍價五百萬，薄家的人還真是敢要，連顧雨歌都不知道她的畫能賣出這種天價吧。
“八百萬。”
“一千萬。”
“一千三百萬……”
在場有意購買的人，接二連三舉起手中牌子喊號。
陸遠舟盯著那幅畫，聽眾人喊到三千萬時，他堅定抬起手中的牌子，“五千萬！”
在場眾人加價，都是幾百萬幾百萬的加價，陸遠舟張嘴就是五千萬，一時間，全場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這人是誰？竟然這麼闊綽，開口就是五千萬……”
“他身邊是慧心傳媒的王總，估計是藝人？”
“怪不得普通人都擠破腦袋想進娛樂圈，一個三線小藝人，開口就是五千萬。”
聚光燈落在陸遠舟身上，他微微彎起唇角，朝著眾人輕笑。
孟卿杳驚訝回眸，撞入陸遠舟勢在必得的眸底，她嘖了一聲，“也是好起來了，張嘴就是五千萬。”
陸遠舟聽到孟卿杳的話，他勾起唇看她，還一臉替她著想的語氣，“杳杳，五千萬對你來說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