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九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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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多人齊聚在顧雪儀樓下的時候, 媒體們的報道才剛剛更新到——《顧雪儀與豪門闊太聚會,地位不掉反升?》

他們抓拍到了顧雪儀和李辛梅等人聚會的照片。

李辛梅在中間並不算起眼,但其他幾個豪門太太還是有點來頭的。

網友們的眼睛多尖啊, 立馬認出了她們分彆是誰的太太,誰家更有錢。

【先是幾個大佬和顧雪儀有約, 再是盛家人都要給她拎包, 現在豪門太太也都一塊兒聚會了,行了, 行了,散了吧,顧雪儀女士很好】

【恍恍惚惚紅紅火火,我竟然有種,和宴總在一起限製了她發揮的錯覺】

【前幾天說顧雪儀隻是靠美色吸引男人的, 現在還有什麼話說?e那些豪門太太不是人?】

【彆說啦,杠精無論何時何地都能給你挑出刺的】

話是這麼說, 不過杠精確實少了很多。

當人強到一個地步, 有人厚著臉皮還能杠一杠,但大部分人都杠不動了。

更多的普通人,都是忍不住咂嘴,佩服又向往。

八卦論壇裡,甚至又為顧雪儀開起了一棟專樓。

這頭顧雪儀洗漱完出來, 蛋羹就已經擺上桌了, 連同一杯溫開水, 和一碟洗好的水果。

宴朝袖子挽起, 身上的圍裙還沒有解下來。

他就坐在餐桌旁,麵前卻擺著筆記本電腦,單手敲擊著鍵盤。使得這一幕顯得格外違和。

顧雪儀輕挑了下眉。

宴朝看上去並不輕鬆,甚至是有些忙的。

在這樣的時候,讓她來做這些,她都是不耐的。

顧雪儀隨手拈了顆葡萄放進嘴裡,特彆特彆甜。

她倚坐在那裡,竟然生出了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顧雪儀喝了水,又低頭吃完了蛋羹。等抬起頭,宴朝已經合上筆記本了,他問:“中午想吃什麼?”“我還帶了一點酒,你也許會喜歡。”

“今天的確不需要宴總幫忙,宴總也忙不過來的。”顧雪儀說。

正好這時候,門鈴又響了。

宴朝心底有了點不好的預感:“是嗎?”

保姆過去開了門,兩個廚師模樣的人,身後還帶了助理,魚貫而入。他們手裡拎著食材,還扛著桌板,顯然是要在寬闊的客廳內再搭起幾張桌子。

顧雪儀說:“本來應該在酒店裡辦的,但是喬遷宴麼,我想了想,還是應該在家裡辦更有煙火氣。過去辦喬遷宴,也都是為了請親戚朋友到家中,旺一旺人氣,如此住下來之後,才會順順當當。”

宴朝:“啊。”

所以……她到底請了多少人?

門鈴又一次響了起來。

宴朝:“……我來吧。”

顧雪儀:“唔。”現在才十一點,這麼早其他人也到了?

顧雪儀又往嘴裡放了顆葡萄,然後突然頓了頓:“你身上的圍裙……”

宴朝卻已經走到了門口,拉開了門。

多雙眼睛正好對上。

“……”

“…………”

門內外,驟然間都是一片死寂。

半晌,才響起了宴文姝的聲音:“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江越:“嗬嗬,宴總啊……”

他們都死死地盯住了宴朝身上的圍裙,身形挺拔的男人呈現出了家庭煮夫的主人姿態。

他們恨不得把這麼個東西扒下來給自己穿上!

宴朝什麼時候來的?

他憑什麼出現在這裡?

前夫就該有前夫的覺悟啊!

宴朝也依次掃過了他們,平靜的麵容下,要多不快樂,就有多不快樂。

空氣凝滯了三秒鐘,彼此雙方誰也開心不起來。

“江總。”

“盛先生。”

……

“宴總沒看見我嗎?”封俞插聲道。

“封總的事都處理完了?”宴朝的聲音稍微拔高了一點。

顧雪儀聽見聲音,立刻朝這邊掃了過來。

“封俞?”顧雪儀丟開手邊的水果,起身緩緩走了過去。

封俞:“……”

封俞覺得自己都不算陰險了。

宴朝才叫陰險。

顧雪儀走到門邊,拽了下宴朝的袖子,好讓他讓出一條路:“文姝……你們先進來。封總……”

封俞心底大罵了一聲“草”,臉上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怎麼?我還不配進來嗎?”

顧雪儀淡淡道:“封總的確不適合出現在這裡。”

封俞咬了咬牙齦。

他也就是回國的時候,才陡然意識到,徹底接手撲克牌,不僅僅是一種變相的洗白,同時也給他自己套上了一層枷鎖,他想要再隨心所欲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事……顧雪儀這是拿他當老黃牛使呢。

顧雪儀這女人實在無情得很。

偏偏又正是她理智無情,才更迷人。

草。

封俞想來想去,還是難得升起了點委屈。

“那江二呢?”他問。

江越一看要拉自己下水,立馬就不乾了:“我和封總不一樣的嘛,封總做生意,誰知道有多少見不得光的……”

封俞:“……”

江靖捂著自己被踢得火辣辣的屁股,心說,看來還是有人比他哥更蠢更慘的。

嘖嘖。

江靖重新看向顧雪儀的方向,還是顧姐姐厲害啊!

“不過今天既然來了……還是感謝封總、江總捧場。其他事,一會兒再說。”顧雪儀也沒打算真把人攔門外,“都進來吧。”

盛煦這才迫不及待走在了最前麵,一進門就左右打量:“大……姐姐,哪兒我幫得上忙啊?”

他沒想到宴家那群小崽子也腆著臉上門了。

那他肯定得體現一下自己和他們的不同啊!

得讓顧雪儀知道,誰才是貼心好弟弟!

其他人卻皮笑肉不笑地齊齊看了盛煦一眼:“哪裡需要勞動盛先生?”

江越一眼瞧見了桌板,說:“我先搭桌子。”

封俞還擱那兒憋氣呢,就沒動。

盛煦卻是立馬道:“這麼多人肯定招待不過來啊,我幫你招待啊,我去洗杯子接水……”

宴文嘉:“我自己有手。”

宴文宏:“我去削水果,我水果削得可好啦。”

原本因為麵積過於寬闊而顯得有些冷清的整層樓,一下就熱鬨了起來。

啊,甚至是亂糟糟了起來。

所有人都積極地變客為主。

顧雪儀:……

突然失業的保姆:???

保姆張了張嘴,看著屋子裡晃來晃去的,無數張都讓她感覺到熟悉的麵孔,有一絲恍惚。

啊對,中間還有個……那是原文嘉吧?好像是叫原文嘉!她女兒可喜歡他了!

那可是個大明星啊!

保姆於恍惚之中,不由轉頭看向了顧雪儀。

她的雇主……這麼厲害的嗎?

這些不會都、都是她養的小白臉吧?還、還都挺有職業操守,一個個都挺積極,局麵比她剛當保姆競爭上崗的時候還要火熱。

顧雪儀坐回了餐桌旁。

她明明才是主人,但這會兒,江越突然遞了杯茶給她,宴文宏突然削了個芒果還切了片給她,宴文嘉還翻出了她的小餅乾……

好吧。

這裡沒有什麼伺候的傭人丫鬟,要顧雪儀親自勞動起來招呼他們,顧雪儀其實也是不樂意的。

既然能輕鬆享受,那便享受吧。

顧雪儀緩慢地吃起了芒果。

宴朝這時候反而沒有動了。

宴文姝急得都快掉頭發了,她強忍著冒犯大哥的畏懼,小聲說:“大哥,你快去啊!他們都在討好大嫂你沒看出來嗎?”

宴朝當然看出來了。

這會兒他胸口都仿佛揣了塊冰,眼底快要壓不住戾氣了。

宴朝淡淡道:“這時候去有什麼意義?無數人擁簇而上,再加進去,不過錦上添花。”

宴文姝怔怔道:“所以呢?”

宴朝拔腿走向了顧雪儀:“既然他們這麼喜歡勞動,就讓他們勞動吧。”

然後宴文姝就看見宴朝坐到了顧雪儀的對麵,低聲和她大嫂說起了話。

宴文姝:…………

對不起打擾了。

大哥,狗還是你狗。

是我小看您了。

宴朝低聲和顧雪儀聊起了基金會的事,包括公司選址等等……

顧雪儀正需要汲取這方麵的知識,畢竟有些東西並不是一味能從書本中得來的。像宴朝這個地位的人物,手中應該握有大量花錢也買不來的寶貴經驗。

其他人自然慢慢也注意到了這邊聊天聊得熱切的景象。

江越:“草。”

封俞已經在心底草了又草。

宴朝真不是個東西!

但這會兒他們要想再停手,也來不及了。

這事情開了個頭,現在撒手不乾了,那不更得留下壞印象嗎?

幾個人隻好憋著勁兒,擺好了果盤,又放好了碗筷和餐巾。

顧雪儀今天請的廚師,都來自高檔中餐廳,他們可就比保姆見得更多了。

廚師們正在寬敞的廚房內忙活的時候,突然進來了一個人,問:“先上什麼菜?”

廚師:?

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廚師還當是自己的助手,等一回頭,卻撞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江總?!”

江越木著臉應了聲。

“這道,這道……”

江越端了菜就走人了。

廚師卻有點沒回過神。

他是識得顧雪儀身份的,隻知道這位昔日的宴太太,今日的顧總,是要在家中宴請賓客的。前腳看見了宴總,他還心想,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離了婚都還能做朋友,大概是利益關係擺在那裡吧……結果現在呢?

廚師不由伸長了脖子去看。

廳裡好不熱鬨!

一眼望去,全是認識的麵孔!從商界到政界,甚至還涵蓋了大明星!

廚師恍惚地轉回了頭:“……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啊。”

辦個喬遷酒,都這麼多貴人捧場。

廚師哪能想到,這才隻是個開始呢,沒一會兒,就頻頻有其他幾位貴客,跟著出入了廚房,他們都是來打下手的。

到後麵,廚師都麻木了。

這頭江越端了菜出去後,就徑直走到了顧雪儀的身旁,嗬嗬笑著說:“宴總不去幫忙嗎?”

宴朝捏了下手腕:“有點累。”

顧雪儀想起他早早地就來了,給她做完食物後,他就又繼續忙工作了。再想起前幾天,他累得在沙發上睡著了。

顧雪儀皺了下眉,淡淡道:“宴總的確有些累。江總也坐下休息吧,交給廚師帶來的助手就行了。”

江越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嚨裡。

宴朝就他媽是個純種工作狂,他會累?誰看見他累過?

顧雪儀竟然還就吃這套?

“那宴總慢慢休息。”江越咬著牙說:“我去廚房看看,顧女士愛吃的菜做好了嗎?”

顧雪儀驚訝道:“江總怎麼會知道我愛吃什麼?”

說起這個,江越那可就有點得意了。

科技啊!

科技改變人生啊!

江越說:“我特地翻過,百科詞條上有寫……顧女士愛吃熗炒秋葵,脆皮金獅蝦……”

江越這話說得也不委婉了。

當著宴朝的麵,甚至還故意強調了下“特地”兩個字。

宴朝卻依舊八風不動。

他挪走了顧雪儀手邊的果盤,說:“少吃一點了,一會兒該吃正餐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透露出了點熟稔親近的味道。

江越:“……”

他扭頭看向顧雪儀。

顧雪儀這時候卻更驚訝了:“嗯?這些不是我愛吃的。”

宴文嘉走過來,語氣欠打:“哦,江總說百科詞條啊,這東西都是瞎編的。我的詞條裡,還有人說我積極樂觀、陽光向上呢。”

江越:“…………”

垃圾科技!

宴朝抬了抬眼,這下再看宴文嘉。

嗯,這個弟弟看上去也沒那麼蠢了。

順眼了許多呢。

江越厚著臉皮問:“那顧女士愛吃什麼?”

顧雪儀頓了頓。

她對過去在古代愛吃的那些菜,記憶深刻。而到了這個世界後,她反倒不太記得菜名了……尤其是宴朝親手做的那些,她更不知道菜名了。

宴朝倒是大大方方地開口道:“蟹肉粉絲煲,小籠包,酸湯牛肉,煎銀鱈魚……”

江越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心底嫉妒且不爽,忍不住開口:“宴總怎麼知道?”

宴朝淡淡道:“是啊,我知道。我還知道她愛喝的茶是君山銀針,她不愛喝咖啡。她會品酒……”

顧雪儀怔怔出了神。

原來在她自己不曾留意的地方,有個人細心地記下來了她的喜好。

從來都是顧雪儀去留心彆人,這回卻是新鮮了。

江越越聽越覺得冒火。

這他媽不就變相秀恩愛嗎?

不是都離婚了你有什麼可秀的?

江越悶聲說:“多謝宴總告知,我以後一定記得牢牢的。”

宴朝語氣平緩:“江總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臉皮厚啊。”

江越:?

江越覺得宴朝這人真他媽蔫兒壞到家了,到底誰臉皮厚?

顧雪儀輕笑一聲:“江總倒也不必記這些,我不會因為一頓飯不夠妥帖,就記江總的仇。”

江越張了張嘴,更覺得胸口悶得慌了。

他……他表現得不夠明顯嗎?

顧雪儀看不出他的意思嗎?

他不是都約顧雪儀去電影了嗎?顧雪儀都答應了啊!他們還一塊兒看了一場愛情電影啊!行吧,雖然事後顧雪儀評價拍得挺爛的。……但那不就是約會嗎?

江靖這時候走過來,拍了拍江越的肩,端出一點有豐富經驗的過來人的架子,說:“哎呀,哥,一會兒跟你說。”

江越隻好按住心頭的思緒,準備一會兒再在江靖那裡取取經。

江靖卻盯著江越心道,慘呐,真慘呐,明顯人家顧姐姐都還不知道你對她有意思呢。

江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這就是打弟弟的代價啊。

上天終於開眼了啊!

江越又去端菜了。

還沒忘記回頭吩咐江靖:“你一塊兒。”

江靖:“……哦。”

顧雪儀望著他們滿屋子忙活的情景,倒是沒什麼受寵若驚的感覺。

上輩子圍著她打轉的人從來就沒少過。

大理寺少卿有一回為了求她一樁事,還想給她做馬夫呢……隻是顧雪儀不想傳出,盛家、顧家苛待他人的名聲,便婉拒了。之後還有什麼新科探花,大學士的公子,……那位休了夫婿的長公主的長子,還在她跟前,躬身給她做下馬車時的腳凳。

但顧雪儀覺得太神經病了。

現在顧雪儀倒是更關心另一件事。

她轉過頭,看向宴朝:“原來宴總記得這麼多小事。”

宴朝搖頭道:“怎麼會是小事?於你來說,或許隻是小事。你愛吃的菜色,喜愛穿的衣服顏色,愛喝的茶和酒,抽選書籍時喜歡從上往下依次抽走閱讀的習慣,在有地毯的房間裡並不愛穿拖鞋,怕冷時會將被子攥得緊緊的……在我心中,卻都是大事。”

顧雪儀一時有些說不出話。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就像是有什麼堵在喉嚨裡,也堵在心上,沉甸甸地壓著,於是裝在胸腔裡的那顆心,便不大舒服了,砰砰作跳,像是要將那沉甸甸的東西掀翻開。

廚師這時候走出來,恭敬地道:“顧女士,可以開餐了。”

顧雪儀猛地抽回了盯住宴朝的目光,點點頭,起身請眾人落座。

大家這才鬆了口氣,心底當然不知道又罵了宴朝多少遍狗比。

落座後,盛煦卻是第一個舉杯的,他道:“我以後天天來這裡蹭飯,您不會嫌棄我吧?”

盛煦話音剛落,無數目光就齊刷刷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盛煦和顧雪儀究竟是什麼關係,至今都還是個謎。男人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嗯,可以。”顧雪儀說。

宴文姝急了:“我也要!”

盛煦感受著四麵八方投射來的冷凍光線,不懼反爽。

那都是嫉妒麼。

嫉妒他能理直氣壯跨入顧雪儀的門!蹭顧雪儀的飯!

盛煦笑了笑:“我就知道您還是愛我的。”

所有人這下連筷子都齊齊停住了。

封俞冷笑道:“盛先生說什麼胡話呢?”

江越:“盛先生彆光喝酒啊。”

宴文嘉陰沉沉地接口:“再來兩粒頭孢啊。”

盛煦:“……”

顧雪儀皺了下眉,目光冷淡地盯住了盛煦。

她雖不通情愛,可這些話含含糊糊的,她卻是敏銳地立刻揪住了個中漏洞。

盛煦這才改了口:“我知道您是疼愛我的。哦,剛才少說了個字。”

這話聽著彆扭。

江越等人有點沒琢磨出味兒。

倒是宴家幾個小的,對視了一眼,感覺到了一絲怪異。

疼愛和愛的區彆。

疼愛那不是長輩嗎?

大嫂什麼時候成這個陌生男人的長輩了?

宴文姝危機感頓生,分外不善地盯住了盛煦。

之後盛煦倒是沒再說什麼驚人的話,他倒不怕這幫人,主要是怕挨顧雪儀的打。

也不知道來到這個世界後,大嫂打人還疼嗎?

一頓喬遷酒總算是磕磕絆絆地吃完了。

顧雪儀又喝了一點酒,這回她有了經驗,喝得不多。隻是等放下酒杯,兩頰悄然飛起了兩抹緋紅,連帶耳根都蒙著一層薄紅,眼底也多添了一分水意。

顧雪儀起身送他們離開。

他們倒是想要多留,但又怕打攪顧雪儀休息,隻能往她麵上多掃兩眼,然後才不大甘心地出了門。

“謝謝。”顧雪儀低聲說著,又露出了一點淺淺的笑容。

她也是突然發現。

她雖然對這裡仍舊缺乏家庭的歸屬感,可她在這裡已經建立起了全新的,自己和他人的聯係。

她有了許許多多的朋友。

“……不謝。”江越悶聲說。

其他人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顧雪儀臉上的笑容,然後才進了電梯。

就這樣,都分了幾撥進電梯,才算散完。

無數豪車幾乎前後腳抵達這裡,然後又前後腳地駛離了這裡。

江越等上了車,才突然想起來:“江靖,你剛才看見宴朝的車了嗎?”

“啊,宴總的車?沒啊,沒注意啊。”

江越皺了皺眉。

宴朝這心機吊……

保姆和廚師助手們收拾著殘局。

顧雪儀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然後突然聽見了門鈴聲。

嗯?

是誰落下什麼東西了嗎?

顧雪儀慢吞吞地起身,走過去。

門打開。

宴朝卻還站在外麵。

顧雪儀的目光微微下移,開口語速有些遲緩地道:“忘記取圍裙了嗎?唔,你脫下來,遞給我。”

宴朝卻緊緊盯住了她的麵容。

臉頰緋紅,唇也是緋紅的,眼底水色輕動。

他想起了幾個月以前,他剛回國,和她一起赴簡家家宴後回去的路上。

她那時醉得還要厲害些。

宴朝脫下了身上的圍裙,又抬手解開了喉結處的那顆紐扣。

他問:“我可以親你嗎?”

江越坐在車裡無端打了個大噴嚏。

他越想今天宴朝的一係列操作,越覺得不爽快。

“我得訂花,……今天飯桌上,顧雪儀說了,她基金會挪到信陽大廈了對吧?明天老子要送一車花到信陽大廈!”

“哥你記得附張卡片,上麵就寫一首情詩。”

江越:……

江越:“我他媽不會寫啊,我語文都才拿三十三分。”

“你傻啊!”江靖的指揮欲又來了,恨不得踩到車頂上對他哥指指點點,“你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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