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讓穆姨先幫忙照顧著,再找幾個奶娘,我每天再回來看她。”桑倩蹙了蹙眉,她也同樣舍不得。
鄭旦拉起了她的手:“可這樣你太累了啊。”
要知道能進國立學院的學子哪個不是天下各郡頂尖的天才?更遑論進入後山深造的那些。
就算是這些天才要完成國立學院的學業也有些吃力,她在還每天來回跑照顧孩子,先天就比其他人少了很多時間。
“沒關係,辛苦也是值得的。”桑倩眼中閃過一絲堅毅之色,自己一定要趁這段時間將修為提上去。
“奶娘?”祖安眉頭一皺,“這怎麼行,還是母-乳更營養健康,對孩子身體更好。”
他當然知道這個世界那些豪門大族裡基本很少有母親親自喂養的,都是由奶娘負責。
但身為一個穿越眾,清楚親生母親的初-乳有多難得,提供的營養價值以及各種抗體都十分豐富,遠非那些喂養過好幾個娃兒的奶-娘可比。
“那算了吧,我還是留在家中好好照顧思思。”桑倩臉色不禁有些黯然,以後就在府上安安心心相夫教子吧,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生活倒也悠閒…
…
鄭旦擔憂地看著她,望向祖安欲言又止。
這時祖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忽然下定決心:“這樣,你將孩子帶到學院,再讓穆姨也過去照料,這樣就不用往來奔波了,也能專心修行。”
“這樣行麼?”桑倩臉上頓時重新綻放出了異樣的光彩。
“當然行,我好歹也是學院祭酒,這點權限還是有的。”祖安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桑倩臉色微紅,剛剛她看到窗外的陽光都仿佛失去了幾分亮麗,如今卻覺得整個世界都生動起來。
一旁的鄭旦打心底為她高興,不過還是有些擔憂:“可這樣一來小倩和思思的關係恐怕會曝光。”
“無妨,”祖安倒是一臉輕鬆,“到時候讓她們住在學院後山,那裡本來就很少人能去,平日裡也就那幾位老師來往,他們都醉心自己研究,對其他事情並不關心。”
“這樣最好。”鄭旦鬆了一口氣,忽然想到了當年在明月學院,對方是老師,自己是學生,偷偷跑去他宿舍去,原本是懷著不純的心思施展美人計玩-弄他,誰知道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昔日種種,她唇角揚起了一絲甜美的笑容。
接下來和桑弘說了此事,桑弘自然是大力支持,然後還特意讓穆姨帶了兩個丫鬟一起幫忙照顧。
一路上祖安詢問桑倩準備跟哪個老師學,畢竟他自己事情很多,沒那麼多時間教人。
更何況他這種半路出家的,教人未必
比得上後山那些專業的老師。
桑倩仔細詢問了後山那些老師研究的領域,最後思考了一陣說道:“我想跟著甚虛子前輩學煉金傀儡術。”
祖安一驚,原本計劃是讓她跟著薑羅敷學的,畢竟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而且桑倩這種智多星也熟知律法,也算是專業對口,萬萬沒想到她會選擇甚虛子。
看到他疑惑的神情,桑倩表情有些靦腆:“其實從小我都對機關算術之類的東西很有興趣,隻可惜一直都是自己摸索,這方麵久聞甚虛子前輩的大名,那些機關傀儡術我十分向往,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像他那樣操控無數傀儡機關,隻不過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收我為弟子。”
她清楚自己不管如何修煉,恐怕都無法追上祖大哥的步伐,還不如從其他領域輔助他。
既然鄭旦學了符文陣法,那她就學機關傀儡術,正好她確實對這個很感興趣。
不過說到後來她眉宇間有些擔憂,畢竟甚虛子名氣太大,這麼多年不知道多少人想拜入他門下都被他無情拒絕。
祖安啞然失笑:“你未免太低估祖大哥了,以我和甚虛子的交情,哪怕是個普通人也能讓他收入門下,更何況你還這般天資聰穎。”
“我沒有祖大哥說的那麼好啦。”聽到他的誇獎,桑倩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絲甜意。
很快一行人來到玉泉後山,祖安先在山腰位置找了一處幽靜彆院給桑倩
和鄭旦住,倒不是不安排靠近山頂的房間,而是之前老祭酒地位實在太過超然,大家以示尊重,沒人會在靠近山頂的地方建房子。
將思思和穆姨等人安頓好了過後,祖安便帶兩女先來到甚虛子的地方。
在大門口就有機關傀儡歡迎,帶領他們進去,沿途隨處可見各種機關製成的動物之類的,甚至天上的飛鳥都有。
看到這一切,桑倩又是興奮又是擔憂,甚虛子如此厲害,肯定是這方麵的絕世天才,而京城中都說他性子孤高古怪,未必會收我為弟子啊,到時候讓祖大哥難做就不好了。
不過很快一陣輪椅聲傳來,緊接著響起了一陣驚喜的笑聲:“今天什麼風把祭酒給吹來了,上次你說的火車我倒是有了些眉目,隻不過難點在於全國範圍內鋪設鐵軌恐怕消耗是個天文數字……”
祖安笑了笑:“鐵軌確實有些麻煩,不僅開山修路會耗費巨資,而且沿途還必須設立專門部門來養護,免得被其他人或者凶獸破壞。一開始倒也不用全國推行,隻在京城附近找一段路試點……”
聽到兩人的聊天,桑倩和鄭旦麵麵相覷,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完全聽不懂,但又覺得好厲害的樣子。
兩人聊了一會兒,甚虛子不禁感慨道:“祭酒年紀輕輕,卻有如此多奇思妙想,而且還頗有可行性,有時候我真懷疑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祖安心中一跳,他穿越而來
可謂身上最大的秘密了。
這時鄭旦笑道:“他不是這個世界,還能是哪個世界的呀。”
“天上的謫仙唄。”甚虛子哈哈大笑,顯然並不是真的懷疑祖安的來曆問題,他望向了鄭旦和桑倩,不禁眼前一亮,心想祭酒不愧是少年人,每次身邊跟著的女子都不一樣,而且還都是那種國色天香的存在,“這兩位是。”
“她是鄭旦,之前拜入了顏大師的門下,這位是桑倩,度支尚書桑弘的女兒。”祖安介紹道。
“我想起來了,”甚虛子望向鄭旦的眼神有些古怪,“彆人拜入大師兄門下,唯恐少學一天,結果你倒好,拜師過後一直就沒來上過課。”
鄭旦有些尷尬,心中也有些擔憂,這事連甚虛子都這般看法,顏大師那裡會不會同樣不滿?
“之前家中有些事情。”桑倩幫忙解釋道,心中有些歉意,旦旦都是為了幫她,才弄得這麼被動的。
“知道知道,生孩子嘛,”甚虛子目光落到她身上,又在祖安身上來回掃了掃,“祭酒是打算讓她來門下麼?”
祖安不禁笑了:“果然什麼都瞞不了你。”
桑倩也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還望老師成全!”
“先彆喊我老師,”甚虛子哼了一聲,隨手一招,一個機關傀儡狗邁著獨特的步伐銜著一卷紙跑了過來,“你先把這張入門試卷做了,我看看你資質如何,再決定收不收。”
開什麼玩笑,我堂堂甚虛子不
要麵子麼,這麼多年來想找我的名門豪族子弟多了去了,都是用這張卷子讓他們知難而退。
不過祭酒親自帶人來,麵子肯定是要給的,就算她做得再差,也是要收為學生的,對外宣稱她通過了測試,誰也挑不出錯來,老夫不為權貴所折腰的麵子也保住了,真是機智!
哼,不過關係戶我最看不上,到時候隨便教她一點得了,反正教得太深奧她也聽不懂。
桑倩有些擔憂地看了祖安一眼,祖安笑了笑:“無妨,你儘管做就是。”
同時元氣傳音告訴她這多半是個形式,再怎麼也得給甚虛子留點麵子。
桑倩卻不這麼認為,既然要拜師,自然要得到師父認可才行,若是對方隻是屈於祖大哥的壓力同意,心中難免會非議祖大哥,而且也未必會教她真本事。
深吸一口氣,拿起卷子開始做了起來。
一開始她還很有信心,不過做到後麵臉色卻越來越蒼白,額頭的細汗都出來了。
鄭旦見狀偷偷踮起腳尖看了一眼,隻覺得入眼儘是天書,明明每個字都認識,為何合在一起就讀不懂了呢?
上麵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圖形,光是看看就讓人頭大。
相對而言,還是顏大師那些符籙陣法更有規律。
“時間到了,做完了沒有?”甚虛子嘴角微微上揚,哼,我這裡可不是關係戶隨便來的。
“隻……隻做完了一半。”桑倩都快哭了,她原本想給甚虛子留下個好印
象,同時給祖大哥爭點麵子,哪知道一張試卷,竟然有半數都不會。
這下丟人丟到姥姥家了,祖大哥雖然嘴上不說,心中肯定對我很失望吧。
桑倩啊桑倩,平日裡你還以足智多謀自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做了一半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很多人一道……”說到一半甚虛子眼睛頓時瞪大了,“你剛剛說做了多少?”
“一……一半。”桑倩有些心虛,這連格都及不了啊,算了算了,還是看能不能到其他地方學習吧。
甚虛子一把將她卷子拿了過去,迅速看著上麵的答案,臉上的表情格外的精彩,最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到底怎麼了?”看到桑倩忐忑的樣子,祖安幫忙問道。
誰知道甚虛子一把抓住他的手:“祭酒啊祭酒,這樣的絕世天才你怎麼不早點送到我這裡來呢,我的衣缽有傳人了!”
“絕世天才?”
幾人麵麵相覷,隻做了一半也算是天才麼?
看到幾人疑惑的眼神,甚虛子解釋道:“這張卷子其實是我故意出來讓京城某些世家大族知難而退的,免得成天有人想把他們子弟塞進來,大多數人一道都做不出來,之前表現最好的也不過做出了三道而已,我還特意給他寫了推薦信到前麵學院裡深造。”
“可這位姑娘竟然能做出一半,不是絕世天才又是什麼?”
甚虛子激動地看著桑倩:“小倩啊,你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