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知道她沒有說謊,當初在逍遙樓可是見識過他的手段的,雖然看似逍遙樓長歌善舞的交際花,但她嘴裡的毒煙能讓彆人陷入幻境,自以為心願得逞,實際上是在幻覺中自娛自樂,對方在一旁悠哉遊哉地看戲而已。
“姑娘言重了,現在外麵守衛重重,要不要我送你離開?”
“公子這麼快就想趕人家走了麼?”唐甜兒聲音有些幽怨。
祖安:“……”
剛剛還說不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的,結果怎麼又來了。
“人家還有事情想問公子嘛。”唐甜兒趴在桌上,笑語嫣然地盯著他,那甜美可人的笑容,是人都很難生起惡感。
“說吧,什麼事?”
“祭酒還活著麼?”
聽到對方的問題,祖安眼神一眯:“你們逍遙樓和祭酒什麼關係,不會是祭酒一手建立的吧?”
唐甜兒笑眯眯地答道:“人家這種小兵怎麼知道高層是誰在做主嘛,也不瞞公子,逍遙樓確實和前朝有一些關係,但具體什麼關係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能說。嗯,祭酒又是前朝皇室,我們關心一下他的安危也很正常嘛。”
祖安心想我信你個鬼,你會隻是逍遙樓的小兵?
不過對方不說,他也不想逼迫:“祭酒已經仙逝了。”
一邊說著一邊悄悄打量她的反應。
唐甜兒一怔:“也是在那秘境中?”
“嗯。”
唐甜兒沉默了一陣,臉上甜美的笑容不見:“和那位同歸於儘?”
祖安
笑而不語,就那樣靜靜看著她。
唐甜兒知道此事格外機密,也有些不好意思再追問:“多謝公子,今天解答了我很多疑惑。”
“接下來你們逍遙樓打算乾什麼?”祖安好奇問道。
“具體乾什麼我現在也不清楚,不過想來無外乎搞錢吧,世上哪有比搞錢更重要的事呢。”唐甜兒理所當然地答道。
祖安:“……”
你說得好有道理,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唐甜兒接下來又和他聊了一陣,這時大家沒有聊正事,隻聊風月。
氣氛倒是格外融洽,隻不過祖安如今身處賢者時間,並沒有半點邪念。
唐甜兒挑逗了一半天,見他半點回應都沒有,不禁有些懷疑人生起來。
難道他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麼?
那我做的這一切豈不是就像個小醜?
不對,他肯定對我有好感的,不然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我。
想來應該是他太過正人君子……
這樣一想,唐甜兒心情再次高興起來,然後起身和他告辭。
男人嘛,不能逼得太緊,就如同釣魚一樣,要適當拉扯才能成功。
祖安再次提出送她,不過被她拒絕了。
“放心吧,我既然能進來,那自然就能出去。”唐甜兒留下了標誌性的笑容,然後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被幾個女人連番折騰到現在,祖安也有些疲了。
原本以為燕雪痕和楚初顏也會過來,但始終沒有動靜,等啊等啊,最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日醒來,祖安去找燕雪痕和楚初顏,發現她們並沒有在房中,根據外麵侍女的回答,兩人好像是去山中某處修煉去了。
又去找了裴綿曼、還有雲間月、秋紅淚,發現她們都已經離開了,不禁長長歎了一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都有自己的追求和努力,以至於大家聚少離多。
正感慨間,燕王、碧齊、趙元派人請他過去商議正事。
到了接引殿後,幾人商議接下來的安排。
碧齊被排擠在決策中心之外這麼多日子了,自然急著回京城,連一天都不想多耽擱。
當然他用的借口也很名正言順,因為秘境這些人都出來了,所以需要將他們帶到京城審問。
至於燕王,身為外藩,自然不能隨意進京,就留著繼續鎮守易郡以及查看紫山這邊還有沒有其他動靜。
各方這次態度出奇一致,很快便達成了共識。
命令一道一道傳下去,虎賁軍、羽林軍紛紛開始拔營準備啟程。
祖安想到雲間月師徒之前關心的事,詢問燕王、趙元關於盧散元的事情,之前趙昊分兵過去鎮壓,就是因為盧散元帶著天下各方的義軍齊聚附近。
結果得知盧散元的軍隊並沒有和他們正麵接觸,每次滑不留手帶著官軍繞圈圈,拖延了數月的時間便儘數散去。
因為趙昊在紫山出事的消息也傳了出去,前去鎮壓的各路官軍也不敢追擊,於是雙方默契地罷手。
“看來他們的目的
就是調虎離山啊。”祖安陷入沉思,也不知道誰有這樣的本事將所有資源整合起來,營造了一個必殺之局等著趙昊。
整座山的人馬都開始行動的時候,燕雪痕和楚初顏也回來找到了祖安。
聽到她們也要告辭,祖安有些鬱悶了:“多留些日子不行麼?”
楚初顏有些猶豫,燕雪痕卻說道:“紫山這邊出了這樣的大事,想必消息也傳回白玉京了,因為師伯的事情整個師門現在肯定也惶惶不可終日,我需要回去安定人心。”
“另外昨日初顏感悟淨世冰蓮之意有所得,正好趁這個機會回去好好閉關將這份領悟鞏固下來,我也能在旁指導。要是一路跟著你,會被朝廷各種雜事耽誤,畢竟我們也進過秘境,若是到了京城,很多事情就不可控起來。”
楚初顏眨了眨眼睛,師父以前對其他人都是惜字如金,冷漠得很的呀,但對阿祖竟然破這麼多話,看來果然是心疼我愛屋及烏的緣故。
祖安知道她說的是實情,點了點頭:“也好,等我到京城把一切穩定下來,到時候再來接你們。”
燕雪痕心頭一跳,心想要死啊,什麼叫接我們?
她偷偷打量楚初顏一眼,見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異樣,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不行,得離這家夥遠點,呆在他身邊我好不容易練成的《太上忘情篇》遲早要被他破了。
她心中越發不自在,便直接先走遠給這對小
情侶留下獨處空間。
楚初顏原本有些幽怨一段時間不見,他總能和其他女孩子不清不楚的,想要讓他潔身自好。
可這樣的話,以她的性子又說不出口。
最終千言萬語都化作了另外的事:“阿祖,這次紫山的事,秦家多半也要受到牽連,到時候就拜托你了。特彆是幼昭,經此變故也不知道受到了怎樣的打擊,你幫忙照顧一下她。”
祖安笑道:“放心吧,幼昭是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肯定會好好照顧她的,還有秦家,我也會幫忙的。”
秦家的情況她多半還不知道有這麼嚴重,不過也沒必要告訴她,她的功法需要的是靜心修煉,這些雜事容易讓她分心。
楚初顏點了點頭,臨走時看了他一眼,忽然轉身投入他的懷抱,緊緊將他抱住。
“初顏,怎麼了?”祖安沒料到一向冷若冰霜的她竟然會如此主動,回抱她過後,下意識望向了另一邊的燕雪痕。
對方一臉寒霜,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
祖安也是一陣頭皮發麻,雙倍的快樂意味著雙倍的煩惱。
楚初顏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狠狠地在他肩頭咬上一口。
然後在他驚愕的眼神中一路小跑離開了。
“燕姐姐,她到底怎麼了?”此時燕雪痕正好走了過來,祖安趁機問道。
“你整日裡在外麵沾花惹草,她心中委屈,發泄一下也好。”燕雪痕冷冷道,莫說是初顏,就是她都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
。
他身邊每個女子都是無數人心中神女一樣的存在,任誰得到其中之一都會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哪裡還敢去招惹其他女人?
可偏偏這家夥就是那樣乾了。
他如果是卑鄙無恥,不擇手段,純粹被美色所迷的下-流胚子倒也沒那麼難辦,與他一刀兩斷,甚至直接殺了就是。
可經過她的了解,他和每一個女子都發生了很多事情,一起經曆各種磨難,麵對生死危機都願意為彼此付出生命,雙方之間的關係水到渠成,讓她想責怪都找不到由頭。
初顏估計也和她心態差不多吧……
呸呸呸,我在想什麼!
“後會無期。”燕雪痕隻覺得雙頰發燙,再呆下去要出醜了,冷冷拋下一句,迅速往遠處飛去。
祖安正要去追,忽然張子江跑了過來:“祖大人,郡主嚷著要見你。”
“不見。”祖安有些心煩,隨口拒絕。
張子江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她說有一個天大的秘密要告訴你,你不去一定會後悔的。”
祖安眉頭一皺,到底是什麼天大的秘密讓趙小蝶這麼篤定?
難不成是齊王那邊還有什麼秘密麼?
見燕雪痕已經走遠,無奈之下他隻好來到了關押趙小蝶的彆院。
平日裡神采飛揚的郡主如今卻像被扯斷了翅膀的蝴蝶,整個人趴在桌上,呆呆地看著窗外,氣質頹廢,眼神迷茫。
“郡主,找我何事?”祖安輕咳一聲,並沒有進屋,站在門
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