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在意?”景藤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你的本體被偷了你都不在意?誰知道彆人拿去乾什麼?”連秋紅淚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顧不得和祖安算賬。
韋索忙不迭地點頭,他已經腦補了好多亂七八糟的畫麵,心想也不知道彆人拿她的本體乾了多少不雅的事情。
察覺到幾人的眼神,景藤啞然失笑:“你們想多了,不過一截樹藤而已。”
“樹藤?”幾人一想到她確實是樹藤妖怪,便紛紛釋然。
唯有祖安疑惑道:“本體裡不是包含著你的力量麼,落到彆人手裡說不定會被彆人汲取。”
“放心吧,汲取不了。”景藤搖了搖頭,“要是誰以為那裡含有我的力量,才會壞他的大事。”
祖安隻當她本體有些特殊,可能上麵有什麼禁製隻能她本人使用:“可如今你的本體丟失,你沒法恢複力量,顯然沒辦法完成承諾幫我找到同伴……”
“你是想拋棄我麼?”景藤眼簾低垂,神色有些冷冽。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祖安還沒說完,已經被秋紅淚打斷。
“我們之前定下了約定,我們幫你找本體,你幫我們找同伴,公平交易,童叟無欺,如今已經一路護送你來到了本體所在的地方,結果你的本體卻不翼而飛,連是誰偷的都不知道,我們還需要去找同伴,哪裡有時間再陪你去浪費?”
秋紅淚顯然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他倆在
一起了,太危險了。
感受到對方怒氣衝衝的模樣,景藤抿嘴一笑:“秋姑娘,剛剛借用了一下你男人,隻是為了斷了姓臧的一些念想,還望你彆往心裡去。”
秋紅淚一怔:“真的?”
其實之前她也不是沒這麼想過,但架不住景藤表現得太像了。
祖安苦笑道:“當然是真的……”
秋紅淚沒聽他解釋,而是直勾勾望著景藤。
景藤笑了笑:“確實如此,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自己的男人。”
秋紅淚臉色一紅:“我就是因為太相信他,知道你長得正好是他喜歡的類型。”
景藤眼前一亮,似笑非笑地看著祖安。
祖安輕咳一聲:“你說到哪裡去了。”
秋紅淚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並沒有完全相信景藤的話:“既然隻是為了騙那姓臧的,那你乾嘛不找韋索,非要找我家阿祖?”
韋索不停地點頭,是啊是啊,我也可以假裝你男朋友啊。
景藤往韋索那邊望了一眼,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你覺得那樣臧傲會信麼?”
秋紅淚看了韋索那大板牙一眼,下意識點了點頭:“也是……”
換作任何一個女人,要騙前男友肯定要找個比他帥的,比他優秀的,這樣才讓他痛苦自卑後悔,要是找個韋索這樣的,豈不是反而被對方恥笑。
韋索:“……”
雖然兩人沒有具體說什麼,但那表情仿佛給他心上插了萬千把尖刀。
“就算如此,你現在一點線索都沒
有,我們現在也沒辦法繼續浪費時間了。”秋紅淚忽然想起什麼,還是說道。
女人天生的敏感,讓她意識到再讓兩人呆下去,肯定會擦槍走後。
更何況剛剛燕雪痕還暗暗傳音提醒我看好祖安。
咦,等等,她乾嘛這樣提醒?
多半是因為初顏的緣故吧……
“我並非一點線索也沒有,而且我不是幫你們找到了一個同伴了麼。”景藤想到剛剛那個白衣女子,心想祖安身邊的朋友怎麼儘是這種仙女級彆的,本以為秋紅淚已經是世間少有了,沒想到又來一個?
秋紅淚一怔:“燕觀主那也算?”
“當然,”景藤揚了揚下巴,“若非跟著我過來這裡,你們會和她重逢麼?”
“雖然是這樣,但是……”秋紅淚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放心,很快就能找到我的本體了,到時候我會將你們同伴都找出來。”景藤打斷了她。
秋紅淚臉上露出一絲掙紮之色,最終不甘心地吐出一口氣:“好吧。”
如果今天碰到的是師父,說不定她就不去找其他兩個女人了,但如今師父下落不明,她心中難免擔心。
大不了之後把這女人盯緊點好了。
“你是不是對本體的下落有了線索?”祖安好奇問道,對方表現得太平靜了,仿佛一切早有所料一般。
她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揮手在附近布下了一個結界,然後拿出藏在胸前溝壑中的玉墜項鏈,將眾人收入洞府中。
祖安幾人
心中一凜,對方如此謹慎,可見此秘密非同小可。
果不其然,布置完一切景藤這才開口道:“埋在這石棺中的那截藤蔓其實並非我的本體。”
祖安幾人頓時吃了一驚,不是她本體?
可看臧傲著急的樣子,又不像是假的啊。
如果景藤真的能瞞過對方,當年又怎麼會被他騙?
看到幾人的疑惑,景藤幽幽一歎:“說起來還要感謝抱樸仙君,當年他點化我後,曾經為我算了一卦,算出我命中有一大劫,那時候想來他已經看到了我的命運,就做了相應的安排,隻是沒告訴我真相而已。”
“抱樸仙君?”幾人一臉震驚,沒想到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算卦能看見你的命運?”祖安更關心這個,其實他不是沒接觸過預言類能力,比如祭酒的弟子七瑤光擅長星象之學,但她也隻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命運的指引。
而算卦這種東西在他們世界也不是沒有,往往隻能占卜一下某件事的吉凶而已,結果如今聽到竟然有人通過算卦看到彆人的命運?
“當然,占卜卦象和符籙、齋醮、陣法、煉丹、煉器、禮樂並稱為修行七技,每一門都博大精深,遵循天地至理,世人往往修煉其一都要皓首窮經,”景藤語氣中儘是鄭重之色,“隻不過抱樸仙君遠非常人,在這方麵的造詣遠超世人想象,所以能通過卦象算出我的命運。”
“我有些不明白,對方既然算到
了你要遭遇的事情,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你,反而要做這麼多更複雜的事情,豈不是多此一舉?”秋紅淚疑惑道。
祖安暗暗點頭,她果然是聰慧之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就算他說了,當年我年少無知,沒經曆過一些事情,未必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呀,”景藤頓了頓,打了個比方,“就像人們從小就聽到父母告誡,一定要好好學習,以後才能出人頭地,類似的還有鍛煉身體,早睡早起……你明明知道人家說得對,可是會聽進去麼?”
她這樣一說,祖安幾人頓時了然。
景藤笑了笑:“而且當年我也問過仙君同樣的問題,仙君當年告訴我‘命運不可改變’。”
“命運不可改變?”祖安眉頭一皺,他下意識有些不喜歡這句話。
“是的,”景藤點了點頭,“仙君說注定的命運無法改變,哪怕你做各種努力去避免某種既定的命運,可你做得越多,反而越會將你推向那種既定的命運。”
祖安幾人沉默不語,都隱隱感覺到一股麵對命運窒息無力感。
“我不相信命運,如果知道命運就認命什麼也不做,那絕非我的性格。”祖安忽然開口道,立馬覺得胸口那堵著的一團氣立馬順暢了不少。
“不錯,我從小出身魔教,麵對各種九死一生的危險,要是認命的話,早就死了。”秋紅淚同樣恢複了精神。
韋索也想說點什麼,可惜總想不到
合適的詞,隻能附和道:“俺也一樣!”
景藤微微一笑:“其實當年仙君也不是完全悲觀,雖然命運不可更改,但可以在此前提下,往更有利的方向引導。”
“什麼意思?”祖安冥冥之中覺得仿佛抓到了什麼,但下一秒又忘了。
“我也不懂,”景藤臉上同樣是疑惑之色,“所以他做了一係列安排,將我的本體留住,另外再給我製作了一個替代本體,告訴我有朝一日如果遇到事情,再回去取。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他當年的良苦用心。”
祖安聽得佩服不已,這抱樸仙君的手段真是神乎其技了。
“你真正的本體在哪裡?”秋紅淚好奇道。
景藤沒有回答,目光落在了遠處那恢宏的大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