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穀?”祖安一怔,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大風解釋道:“東方大海之中有一處湯穀,湯穀之中長著一棵扶桑巨樹,金烏十兄弟就棲息在扶桑樹上,按照輪次依次出來,途徑曲阿山、曾泉、桑野、隅中、昆吾山、鳥次山、悲穀、女紀、淵虞、連石山、悲泉,最後到達虞淵,也就是日落之地。”
“等等,現在金烏還是按照順序一個個出來?”祖安一愣,急忙問道。
“對啊,它們要是不按順序出來,這大地豈不是要被烤焦了?”大風似乎想不明白他為何會問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
祖安幾人對視一眼,他們這次的任務是要重走羿的英雄之旅,而羿最出名的就是十日並出時射下了九日,顯然經過了剛剛那麼多關,這剩下的九日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關了。
可偏偏如今得知這金烏竟然還是按照順序在出沒,那豈不是意味著它們還並沒有作亂,那他們又如何能完成任務呢?
他們現在終於想起來,這些天在這秘境之中其實已經經曆過日月交替了,但從來沒有十個太陽並出的一幕,之前習以為常,如今才想起這種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大風並不知道他們心中的震驚,接著說道:
“湯穀在茫茫東海之中,而東海之中,無數實力恐怖的大妖、凶獸都在其中,以你們現在的實力,恐怕無法平安到達那裡。”
“那怎麼辦?”幾人倒是沒有懷疑它的話,雖然如今燕雪痕和雲間月功力恢複了大半,但她們也清楚,如果再次在深海中碰上之前那章魚怪,她們恐怕勝算不大,畢竟海洋是它的主場。
而這廣袤的海洋之中,顯然不隻有那章魚怪一個怪物,不知道還有怎樣的恐怖存在。
祖安卻是望向大風:“還望閣下指點迷津。”
對方說話的語氣,似乎話裡有話。
果不其然,大風挺起胸脯,臉上又一種得意之色,神情似乎寫滿了快求我快求我之類的字。
玉煙蘿善於揣摩人心,馬上配合軟語相求。
雲間月雖然平日裡傲氣,但魔教最講究實用,她清楚這次如果不能完成這英雄之旅,恐怕會困死在這裡,於是也配合著拍馬屁起來。
不過她畢竟高高在上慣了,說起軟話來頗為生硬,遠沒有玉煙蘿那般如沐春風。
至於燕雪痕,她的性子實在無法做出這樣的事,張了張嘴,不過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大風滿意地衝玉煙蘿點了點頭,然後翅膀上幾根羽毛忽然變得類似手指一般,將祖安拉到一旁:“小子,還是那位蛇族姑娘小嘴兒最甜,那位長發人族女子言不由衷,我聽起來都替她尷尬,另外那個紅腰帶的白衣女子,太冷了些,似乎有些瞧不起我。”
祖安尷尬地說道:“你誤會了,她並沒有這個意思。”
大風說道:“既然你有始祖的傳承,自然就是自己人,我也和你說點體己話,以後這蛇族女子可以當正房,那長發女子當側室,那紅腰帶白衣女子最多當個丫鬟,殺殺她的傲氣。”
祖安瀑布汗,心想你要是知道我另外那些紅顏知己,會給她們安排個啥職位啊。
““前輩,你到底有沒有去湯穀的方法?”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如此八卦,隻能將話題拉了回來。
“如果是彆人問我,本大爺是理都不理的,既然你是自己人,那麼……”大風沉吟片刻,從身上取了一根羽毛下來,“唔,你帶著這根羽毛,使用方法如下……到時候可以助你橫渡大海,到達湯穀。”
祖安大喜,接過那羽毛,立馬感覺到上麵充滿了風的氣息,而且蘊含著無上的神妙之感:“多謝前輩!”
“算了算了,彆喊我前輩了,你有始祖的傳承,說不定輩分比我還高些,以後就喊我小……咳咳,”大風原本想著讓他稱呼自己小風即可,不過這樣似乎太掉價了,隻好話鋒一轉,“對了,彆怪我沒提醒你,到湯穀那邊去見見世麵是可以的,千萬彆惹上那十隻金烏,否則灰都給你燒沒了。”
“多謝提醒。”祖安訕訕一笑,心想它要是知道自己就是去對付金烏的,會是什麼反應?
原本想打聽一些關於金烏的情報,又意識到這樣針對性太明顯了,萬一大風怕牽連到它,將羽毛收回去那就麻煩了。
反正妖皇也是金烏,該了解的之前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種種顧慮,他終究沒有問出口。
回到三女身邊,三女好奇地問道大風剛剛和他說什麼。
祖安拿出了那根羽毛,三女也是麵露喜色。
不過燕雪痕很快意識到不對勁:“他剛剛似乎在說我什麼,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些……嫌棄?”
雲間月也是眉頭微皺:“不錯,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憐憫?”
“呃,你們看錯了。”祖安正不知道如何解釋,忽然咦了一聲,“你們有沒有覺得變熱了啊。”
“確實變熱了。”燕雪痕冰肌玉骨,對溫度最為敏感,下意識地抬起了頭,忽然一怔。
幾人也跟著仰頭看去,發現天上太陽似乎多了一個,緊接著多了兩個、三個……最後十個太陽橫亙在天空。
大地溫度很快升高,樹葉花草紛紛蜷縮焦枯,河水都開始沸騰,到處都升起了各式各樣的火災。
十日淩空!
“這些金烏瘋了麼?”大風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剛剛它還在說金烏遵守規矩呢,沒想到這麼快被打臉。
“哎呦我草,不行了不行了,我的羽毛都快燃起來了,我得躲一躲,小子,先走了。”大風話音剛落,便消失在了遠處,遠遠看到它渾身都開始冒煙了,似乎再晚些離開,羽毛都快要燒起來了。
祖安幾人也渾身汗如雨下,祖安甚至熱得直接將上衣脫掉:“怎麼之前還好好的,突然就十日淩空了呢?”
“應該是發生了什麼特彆的事。”除了燕雪痕身負冰係功法稍微好些,玉煙蘿和雲間月也熱得忍不住鬆了鬆領口,不停用手扇著風,那一抹抹白,讓祖安覺得更加熱了。
且說遠方不知某處山穀之中,妖皇臉色鐵青,如果祖安幾人在此看到他的樣子恐怕會嚇一大跳。
平日裡威嚴的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而且他的左臂,竟然已經斷掉了!
金色的血液不停地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