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間月嘴上戲謔,但其實是真有點擔心了。
剛剛正在隔壁睡著,但忽然驚醒,因為察覺到燕雪痕房間中似乎爆發了一股殺意。
她如今傷這麼重,又是深更半夜的,怎麼會忽然動武?
顯然是有宵小之徒潛入進去了。
意識到這點,一開始雲間月是看樂子的。
畢竟兩人相鬥了這麼多年,是敵非友。
這些年她可是受夠了天下人對兩人的雙標了,她就想看看仙子跌落凡塵後反應會怎樣。
可是隔了一陣她卻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愕然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開心,反而有些替對方擔心起來。
畢竟是一代大宗師,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物,就算要被辱也應該自己去辱她,實在不該辱於宵小之手。
這樣一想她再也做不住了,便過來詢問。
當然她嘴上是半點也不願意承認是因為自己擔心對方出事,反倒是極儘譏諷之意。
不過這可把裡麵的燕雪痕嚇了一跳,如果說之前在祖安房間,還能說自己去看望對方,哪怕是幫他敷藥,也不算太離譜的事情。
但現在在她自己房間,穿著睡衣,和祖安在一起,要是被雲間月看到了怎麼想?
無論怎麼解釋也很難解釋得通,除非告訴對方她中了情比金堅的事情。
可這件事現在不僅是她最大的秘密,也關乎白玉京的榮辱,讓雲間月知道,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深吸一口氣:“剛剛運功療傷似乎有了進展,所以出手試了試。”
一旁的祖安瞪大了眼睛,這看著白雪一般純淨的女人,說起謊話來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是麼,你的傷勢恢複得這麼快,可以這樣隨意出手了?”雲間月語氣中有些狐疑。
“妖女有毛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覺有完沒完。”燕雪痕有些煩躁,雖然也猜到對方是因為擔心自己,但眼看著要和祖安解開情比金堅了,她跑來打岔,還真是好心辦壞事。
“冰石女你不知好歹,被人欺負了也活該!”雲間月有些惱了,直接拂袖而去。
燕雪痕終於鬆了一口氣,正要對祖安說什麼,雲間月的身形再次出現在了門口:“算了,本座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你這一次了,快開門讓我看看。”
“我沒事啊,不必麻煩。”燕雪痕一邊示意祖安躲起來,一邊回答道。
祖安先將妺喜召喚了回去,免得等會兒人太多不好躲。
燕雪痕一張星眸頓時瞪得老大,這人怎麼憑空消失了?
饒是以她大宗師之能,也沒有看出她是如何消失的。
這時候外麵傳來了雲間月嚴肅的聲音:“你沒事的話就不會故意強調你沒事,你一定是有事!”
燕雪痕瞪大了眼睛:“我沒有這樣說啊?”
“你當然不能這麼說了,你的處境我完全明白,你現在一定是說話不方便。沒關係,你隻用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雲間月這番話是特意元氣傳音給對方,還不忘叮囑道,“記住,表情一定要自然點。”
燕雪痕此時風中淩亂,她是萬萬沒想到雲間月竟然是這樣一個大聰明。
“是不是有男人潛入了你房間中?”雲間月快速傳音道。
“不是!”燕雪痕立馬回應。
一旁的祖安疑惑不已,她乾嘛突然這樣說?難道是在元氣傳音麼?
雲間月忍不住捏緊了拳頭:“真聰明,曉得說反話,我明白了,對方是什麼人呀?蛇族的還是其他妖族的?”
燕雪痕:“”
“不要亂猜了!”她此時心慌意亂,看到祖安還在旁邊來回踱步,不禁瞪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意思也很明顯,你怎麼還沒藏好?
祖安雙手一攤,這屋裡沒地方藏啊。
倒是有個衣櫃,不過剛剛經曆了自己房間的事,顯然人家第一反應就會去查衣櫃啊。
至於其他地方,因為燕雪痕素來喜靜和簡約,特意讓玉煙蘿給她安排了一個素淨的房間,導致現在想藏都沒地方可藏。
“猜?”雲間月蹙眉道,“你這樣說證明我之前的都猜錯了,總不會是祖安進來了吧?”
燕雪痕一頭黑線,這妖女怎麼回事啊,不管自己咋說她都能往另一個神奇的方向理解,關鍵是越猜離真相越近。
“對方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雲間月查看四周,尋思著等會兒破門而入的時候,一定要做好準備,不然要是有同夥傷到了冰石女,實在有損本座的威風。
“你覺得這堂堂的蛇族族長府,是菜市場麼,怎麼可能有人能潛進來!”燕雪痕想了想隻能試著和她講道理。
“不是菜市場,那證明人不多,哦,隻有一人,”雲間月眼前一亮,“而且你暗示沒人能潛進來,那證明就是族長府內部的人監守自盜。”
燕雪痕都快瘋了:“妖女你神經病啊,我們現在在元氣傳音呢,要是真有什麼事,我不會直接通知你麼?”
“那可不一定。”雲間月冷哼一聲,“你們這些名門正派出身的,就是在意的東西太多,很可能被有心人欺之以方。萬一有人抓住你的什麼把柄威脅你不說實話也是可能的。”
她同時暗暗尋思,如果隻有一個人的話好應付多了。
雖然自己現在也身受重傷,但大宗師的眼力和經驗在,而且她出身聖教,更是精通殺伐之道,對付一般的高手並沒有問題。
“最愛欺負我的應該是你吧!”燕雪痕驚呆了,這妖女是有他心通麼?
自己一通亂扯,她竟然猜得八--九不離十?
“看來還對這兩天的事耿耿於懷呢?不過你隻能由我來欺負,我又怎能讓其他人欺負你?”雲間月很快收起笑容,“你做好準備,我馬上要衝進來了,你配合我將那賊子製住。”
燕雪痕立馬慌了,早知道如此,剛剛還不如跟她說祖安在這裡呢?
剛剛掩飾一半天,若是真讓她闖進來看到兩人在一起,那真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聽到對方已經在倒計時了,她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立馬催促祖安快藏起來,可惜從剛剛開始她也發現了確實沒地方可以藏。
目光落到一旁的床上,她咬了咬牙,直接推著祖安來到床邊,然後將他塞到了被窩中:“彆出聲!”
說完自己也跳上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幾乎是剛做完的一瞬間,門已經被撞開,淡黃色的光芒籠罩全場,大宗師的威壓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