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並非是自己走進來的,而是被雲間月的勁氣帶進來的,雖然沒到重重摔倒地上的程度,但顯然也並非什麼客客氣氣。
看到摔在地上的那人,祖安一驚:“桃紅!”
眼前女子竟然是碧玉坊那個失蹤的小花魁,這段時間裴佑到處搜查都沒有他的下落,沒想到竟然被雲間月抓了。
“教主姐姐,這是……”祖安注意到桃紅似乎被點了穴道,臉上儘是驚恐之色。
雲間月淡淡地說道:“聽說你們在飛馬商會抓了些人,我用她來交換,你把該放的人放了。”
祖安隻是略微遲疑,很快答應下來:“好!”
這下反倒是雲間月有些驚訝了:“被欽差大臣抓了,要放人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你怎麼答應得這麼快?”
祖安望著眼前這個明豔動人的長發禦姐,實在很難將她和讓世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聯係在一起:“教主姐姐都開口了,再難我都會儘力幫忙的,更何況這次還給我帶了交換的禮物。”
雲間月啐了一口:“油嘴滑舌。”
儘管這樣責怪著,但臉上卻多了一抹笑意。
“對了,紅淚被我趕回去閉關了,你這家夥每次出來都會亂她的心境,明年她還要和那冰石女的徒弟決鬥呢,可不能有任何閃失,”她頓了頓又看了祖安一眼,“我棒打鴛鴦,你不會怪我吧?”
“要說心中一點波瀾都沒有也是假的,每次和紅淚剛一重逢就要被迫分開,”祖安歎了一口氣,“不過我不能那麼自私,去影響紅淚的前途,教主姐姐你做的是對的,我又怎麼會怪你呢。”
雲間月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你這家夥不像那些偽君子一樣惺惺作態。以後有機會,我會讓你們再見見麵的。此間事了,我也要走了,後會有期。”
她正要離開,卻被祖安喊住了,看著對方疑惑的眼神,他壓低聲音說道:“教主姐姐,你們是不是私底下和燕王合作了?”
雲間月臉色微變,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道:“不錯。”
對方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問,再加上這次飛馬商會被查,顯然他是知道了什麼,因此沒必要遮掩。
祖安說道:“教主姐姐你可要小心些,燕王完全是在利用你們啊,比如他明明知曉到底是誰冒充你們的名義劫掠朝廷的物資,讓你們背了天大的黑鍋,卻不告訴你們,反而利用你們來這邊幫忙從鎮遠商會手中奪取市場份額。”
“我自然清楚燕王是在利用我們,可我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他呢,”雲間月笑了笑,“不過你這次倒是告訴了我一個重要的消息,也不枉紅淚對你那麼好。”
祖安忍不住說道:“我做這些又不單單是為了紅淚,教主同樣對我很好呀。”
雲間月神情頓時變得危險起來:“你怕不是對這人間沒什麼眷戀了,真打著師徒兼收的主意?”
感受到那迎麵而來的威壓,祖安急忙解釋道:“教主姐姐莫要誤會,我們各論各的,紅淚叫你師父,我喊你姐姐,隻是真把你當朋友。”
“這還差不多。”雲間月臉色這才稍稍放緩,“走了。”
說完足尖一點,身形便消失在了遠處。
祖安悄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剛剛自己還跟燕雪痕說了那麼多,結果現在卻反而因為這個生氣?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好像惹她生氣了?”這時候玉煙蘿的聲音傳來,她剛剛感受到了雲間月突然暴起的威壓,急忙過來查看。
“可能魔教行事都這樣吧,喜怒無常。”祖安自然不好給她解釋真正原因,關鍵是他真是無辜的呀。
“那倒也是。”玉煙蘿倒也沒有懷疑,將目光落到了地上的桃紅身上,“她是誰?”
她第一反應又是祖安的紅顏知己,不過仔細看了看,這女子長得雖然有點姿色,但連她府上的一些漂亮點的丫鬟都比不上,而且身上風塵氣很重,實在不信祖安的品味會差成這樣。
祖安和她解釋了桃紅的來曆:“我要帶她回去審問,就先告辭了。”
玉煙蘿點了點頭:“正事要緊。”
說完後一怔,仿佛和她在一起並非正事一般,總覺得兩人現在的關係有些奇怪。
祖安則是歉意地看了看一旁的廢墟:“實在不好意思,害得你的房子都塌了。”
“沒關係,要不了多久就能重建好。”玉煙蘿望著倒塌的房間,眼中也有些不舍,顯然住了這些年,都有感情了。
又安慰了她幾句,祖安離開玉府匆匆回到了使團行館。
途中他問桃紅到底是誰指使她的,對方始終和他顧左右而言其他。
祖安後麵懶得再問,直接將她交給了肖建仁。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問犯人口供,全天下最專業的莫過於繡衣使者。
他則跑去找桑弘,如今和桑弘之間的關係,他也沒什麼遮掩,直接提出打算放了金散人與木散人等人的事。
“秋紅淚來找你了?”當初一起被押送上京的經曆,讓桑弘知道了兩人關係匪淺。
祖安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總不能告訴他是雲間月吧。
畢竟他和雲間月應該沒有什麼交集才對,唯一公開的交集可能是上次皇宮行刺案,免得說出來嚇到了他增加不必要的煩勞。
桑弘則是皺了皺眉:“我知道那妖女很漂亮,但自古紅顏禍水啊,她是魔教聖女,你和她在一起遲早會被她牽連的。”
祖安解釋道:“當初她舍命救我,我總不好忘恩負義吧。”
這下桑弘倒沒說什麼了,要是對方真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他也不敢繼續結盟合作下去啊。
見桑弘沉默,知道他在猶豫,祖安接著說道:“前不久魔教教主雲間月在城中出現過,如果不小心將她引過來了我們就麻煩了。我們此番的任務是處理雲中郡的事情,沒必要節外生枝對付魔教啊。”
桑弘臉色微變,點頭道:“也罷,反正一切都還沒有上報,你找機會將他們放出去,最好是製造一些防守漏洞,讓他們自己跑掉,免得將來落下什麼把柄。”
祖安心想果然是官場老油條,考慮得這麼周到:“多謝伯父。”
“你以後還是儘量和魔教中人保持距離……”桑弘正要勸說,肖建仁那邊傳來了消息,桃紅招了。
“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做的。”桑弘來到密室,沉聲問道。
桃紅淒然一笑:“我敢說你敢聽麼?”
桑弘臉色一變,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隻留下了祖安、裴佑還有肖建仁三人而已。
“彆耍花招,快說!”裴佑有些惱怒,這段時間他可被這個女人戲弄慘了,心中自然相當不爽。
桃紅咬了咬牙:“除非你們能保證我的安全,否則我說了也是死路一條。”
“我是欽差,你但說無妨。”桑弘冷冷說道。
“欽差……”桃紅臉上多了一絲譏諷之意,不過也清楚如今的狀況自己沒有選擇,這才緩緩說出一個名字,“如果是齊王要殺我,你保得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