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羅敷意外地看了桑弘一眼,總覺得他表現得有些急躁,不像平日裡的性子,不過她無所謂,重新坐回椅子上,一雙大長腿悠閒地夾在一起,正好繼續看看祖安身上還有什麼驚喜。
他們幾人帶頭,其他人也紛紛重新落座,繼續看著這一場加賽。
秦晚如急忙拉扯了一下丈夫:“那家夥不會是得意忘形了吧,他打袁文極真的十拿九穩?”
“並不是,”楚中天搖了搖頭,“相反,從剛剛他表現出來的實力,甚至還要稍弱於袁文極,隻是不清楚剛剛袁文棟是什麼情況,會不明不白地輸給他。”
聽到他這樣說,一旁豎起耳朵的洪星應暗暗鬆了一口氣,如果這家夥剛剛挾著勝五品、挽救楚家的餘威回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但如今祖安貪心不足蛇吞象,估計要狠狠地栽一個跟頭了。
輸了這場回來,之前他積累的所有氣勢都會化作烏有,自己也沒必要再擔心什麼,哼哼,果然是底層爬起來的混混,也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一身修為,然後馬上就忘乎所以,不知進退之道,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旁邊的楚還招卻是一臉焦急:“那姐夫豈不是很危險?”
楚中天安慰道:“放心吧,我隨時準備出手相救。”
楚還招撇了撇嘴:“切,剛剛你幾次出手,哪次救下來了?”
嗨,這熊孩子!
楚中天呼吸一窒,卻找不到什麼理由反駁,半晌過後憋出一句話來:“等會兒讓你娘和姐姐一起,總行了吧。”
楚還招這才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楚中天臉色黑成碳了,心想女兒都是些賠錢貨,這麼小年紀胳膊肘都往外拐了,真是氣死我了。
此時袁家眾人正圍著袁文極交代:“文極你不要怕,他的真實修為不過三品初段,不是你的對手。”
“剛剛文棟主要是太大意了,等會兒你把這耳塞帶上,不要聽那家夥胡言亂語擾亂心神,上去就直接砍他,最好砍斷個一手一腳。”
“還有他那身法你也不必擔心,我們剛剛在下麵觀察了一下也不過如此,等會兒你如此這般。”
……
台上的祖安打了個哈欠:“你們商量完沒有啊,還打不打啊?”
話音剛落他忽然一愣,這情形似乎似曾相識,剛剛袁文棟也是像自己這樣叫囂著的,自己不會重蹈覆轍吧?
啊呸呸呸,那家夥有我這麼帥麼?
像我這樣帥的命運女神看著養眼,都會下意識眷顧我一些。
“既然你這麼急著送死,那就滿足你。”袁文極上台後陰沉著臉。
“彆和你堂哥一樣,隻會打嘴炮手上卻菜得可以,啊不對,甚至嘴上功夫都比不上我。”祖安一臉悠閒地說道。
“剛剛你用卑鄙的手段暗算了我大哥,現在要讓你血債血償。”袁文極抽出長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袁正初在下麵怒罵起來:“剛剛怎麼提醒你的,彆和他廢話,把耳朵塞起來。”
袁文極臉上一熱,趕緊用準備好的塞子塞住了耳朵,這家夥嘴上仿佛有股魔力,不由自主就想懟他。
看到他戴了一副耳塞,祖安不禁有些蛋疼,剛剛“你瞅啥”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雖然對方隻有那麼一瞬間的分神,但隻要抓住機會,往往能產生奇效。
可萬一人家以後都堵住耳朵,自己這技能豈不是廢了?
不過他很快將這種擔心拋諸腦後,畢竟不可能每個人隨時隨地都戴著耳塞,姓袁的之所以戴上肯定也不是因為知道了“你瞅啥”的技能,而是以為剛剛袁文棟敗在和我說話分神上麵,擔心重蹈覆轍。
“受死吧!”袁文極冷笑一聲,直接揮舞著長劍攻了過來,他的劍法造詣雖然比不上袁文棟,但也算是初窺門徑,劍法施展出來虎虎生威。
祖安和他對戰了幾招,忽然咦了一聲,剛剛數次強攻仿佛卻被對方預判到了一樣。
“哈哈,你那破身法,一開始拿來唬人還行,看久了也不過那幾個套路。”袁文極大致也猜到他的想法,哈哈笑了起來,他雖然在笑,手底下卻毫不含糊,攻勢淩厲地往對方靠了過去。
祖安不禁暗暗吐槽米老頭不靠譜,他教的身法這麼容易就被破了。
其實米老頭也是冤枉,他主要是為了掩藏真正的葵花幻影,倉促之間改造的偽-葵花幻影必然破綻多多,眾目睽睽之下一群人盯著研究,還是容易找到破綻的。
當然再給米老頭充足的時間研究,哪怕是偽葵花幻影,也不會這般輕易被瞧出破綻。
他愣神這一瞬間,袁文極已經趁機攻了過來,嘴角浮現出一絲獰笑,他這一劍下去,對方的腳都要被削掉半截。
今天運氣還真好啊,袁文棟徹底廢了,袁家年輕一代中再也沒人比得上自己,再加上今天又替袁文棟報了仇,為袁家立下這樣的大功,少家主之位,恐怕非我莫屬了!
說起來這一切都得感謝楚家二小姐,雖然你小時候欺負了我,但剛剛我不僅徹底報複回來了,你還間接送了我這樣一份大禮。
哈哈哈,等我當上袁家少家主,甚至還可以向楚家求親,把你娶回家來天天欺負,想想都有點小激動呢。
眼看著劍尖砍進他的腳踝,劍身上卻傳來空蕩蕩的感覺,他的劍直接劃過一道虛影砍到了地上,而真正的祖安已經消失不見。
眼神餘光看到一抹寒光從身側襲來,他心中亡魂大冒,急忙試圖避開,可哪裡還來得及。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在擂台上,半截手臂從半空中掉了下來,斷臂上還握著一把寶劍,五指在不停抽動著,看著極為瘮人。
祖安一腳重重地踢在了袁文極小腹之上,袁文極慘叫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好幾次想爬起來都以失敗告終,隻是渾身發顫地看著祖安:“你……你好狠!”
來自袁文極的憤怒值+1024!
他不僅手斷了,而且剛剛被那一腳踢破了氣海,這一身的修為也是徹底地廢了。前一秒還在幻想著登上人生巔峰,下一秒就徹底跌入塵埃之中,那種落差讓他幾近崩潰。
祖安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這個人不是什麼君子,彆人對我好一分,我頂多還他三分,但如果彆人對我壞一分,我必然還他十分。剛剛本來隻打算讓你手臂骨折小腹重傷也算替小招出氣了,但你卻想砍斷我的腳,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聽到他這番話楚家的洪星應咽了咽口水,背後一陣陣涼意,這家夥實在是太狠了。
此時袁家眾人紛紛暴怒:“姓祖的,你找死!”
來自袁正初的憤怒值+1024!
來自袁的憤怒值+444!
來自袁yy的憤怒值+444!
……
眼睜睜看著兩兄弟被廢,袁正初哪裡還坐得住,領著家中眾高手便往擂台上衝了過去。
楚中天早有準備,帶著一乾家將攔了上去:“怎麼,袁正初你又要對晚輩出手麼?”
袁正初知道打不過他,便向台上的桑弘哭訴:“太守大人,此子如此歹毒,還望大人為我們袁家做主啊。”
躲在楚家眾人身後,祖安瞬間來了底氣,大聲說道:“袁叔叔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剛剛上台前明明我們約定好了生死各安天命,結果你現在這樣,是不是輸不起啊。”
袁正初呼吸一窒,誰他媽是你叔叔,老子要是有你這樣一個侄兒當年早就按馬桶裡溺死了。
來自袁正初的憤怒值+999!
此時台上的桑弘也是一陣頭疼,袁家的人也太廢材了一些,接二連三出紕漏,害得每次都要我來擦屁股。
他並沒有直接表態,而是看向身旁的薑羅敷:“薑校長,沒想到貴校的初級劍法十三式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實在是讓本官歎為觀止。”
剛剛祖安那一劍,明明就是初級劍法裡的一招,但從他手裡使出來,不知道為何,袁文極就是避不過去。
薑羅敷腦海中也在回憶對方剛剛那一招,她也不太理解普普通通的一招為何忽然有那麼大威力,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細節和學院的初級劍法不一樣,但具體是哪兒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聽到太守詢問,她回應道:“初級劍法十三式是學院幾百年來智慧的結晶,自然是神妙無比,可能隻是我們這些後人太過愚鈍,無法領會到其中的一些奧妙。”
此時謝弈也開口道:“太守大人,剛剛祖安那一招怎麼看也是最普通最尋常的學院初級劍法,袁文極連這樣的劍法都避不過,實在不好怪對手出手太狠辣呀。”
桑弘點了點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也不好公然偏袒:“袁家家主,剛剛他們兩人決鬥之前已經約定了無論誰勝誰負,事後都不允許追究責任,你這樣讓本官也很為難啊。”
他的話仿佛開了一個口子,校場中其他人紛紛附和:
“就是就是,我們剛剛也聽到了。”
“袁家人果然還是輸不起啊。”
“連初級劍法都應付不了,袁家實在是太菜了。”
……
擂台上的祖安暗暗鬆了一口氣,剛剛隻是施展了一瞬間的葵花幻影,果然沒人看出其中的蹊蹺,隻以為是學院最普通的“初級劍法十三式”,卻哪裡知道在“葵花幻影”的加成下,已經變成了威力奇大的“辟邪劍譜”,這套劍法古怪就古怪在於除了當事人親身感受之外,旁觀的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區彆,隻會覺得對手莫名其妙就中招了。
隻不過他沒注意到,此時觀眾席中有個人不停地打量著他:“剛剛他那一瞬間的身法,怎麼這麼像當年那個人?不行,我得通知上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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