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先拍攝雪中的場景,劇組的開機儀式在江原道舉行,1月的江原道冰天雪地,氣溫冷到有零下20度,韓笑然這幾天一直在進入李素的狀態,氣質逐漸沉澱下來,感觸最深的絕對是金高垠。
她眼看著韓笑然從每天帶著笑臉的小可愛變成冰山美人,站在雪中讓人覺得她已經和天地融為一體。真是漂亮的家夥,就這樣一起拍幾個月最後真的會愛上對方的吧。
開機講究萬事皆順,第一場戲是簡單的社團活動。金高垠飾演的全寶拉和崔宇直飾演的男友泰仁兩人交往沒多久,泰仁第一次帶著寶拉參加聚會,向她介紹從初中開始就是好朋友的李素。李素從初中起就一直是校花,很多人喜歡她,但是她從來沒有戀愛過,他們倆的所有朋友都以為李素其實暗戀泰仁。
“action”
聚會上,李素總是看著寶拉,寶拉以為對方是在給她下馬威,心裡認為對方就是個茶裡茶氣想破壞自己感情的壞女人。
韓笑然最近已經把本我隱藏到了李素之下,開始的拍攝還挺簡單的,她裝作是清純校花所有人都喜歡的樣子,在聚會裡假裝要和泰仁坐在一起,但實際隻是想和她實際暗戀對象寶拉離得更近。
“寶拉xi,我可以更親切的稱呼你嗎?”泰仁去打台球了,李素坐到了寶拉身邊。
“我們用平語就行了。”寶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寶拉是隔壁文學係的吧,怎麼會和泰仁在一起呢?”
“緣分啊,歐巴和我表白,我就同意了。”寶拉得意的開口,心底想的是得讓情敵知道厲害。
李素哦了一聲,神色莫名。寶拉看向了打台球的泰仁,開心的歡呼,稱讚男友厲害。
“哢———很棒,我們的拍攝會很順利的。”薑哲昊笑著拍手。
韓笑然走到攝像機前去看回放,“薑導,你的風格有點王家偉?”
“你不知道嗎,我跟著王家偉拍了好幾部電影,之前是他的攝像導演。”
“我說呢,這種光線和質感,我希望你不要學他的墨跡。”韓笑然開玩笑。
“我也很喜歡王家偉,四舍五入我也算是拍了王家偉風格了。”金高垠也湊過來笑著開口。
“我看到網上說高垠小時候在種花生活的,中文很好!”韓笑然和金高垠說起了中文,然後倆人驚訝的發現彼此可以完全用中文對話,還聊起了種花的美食,導演會一點粵語和普通話但並沒有像韓笑然和金高垠那樣精通,更彆提崔宇直更是完全不懂,被排擠在了中文小隊之外。
完成了一天的拍攝後幾個演員圍坐在烤肉店裡,喝著酒聊著天,都是年輕人很容易就玩在一起。
“我也得學中文才對啊,不然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崔宇直開玩笑的抱怨,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韓笑然。
“阿拉索,宇直歐巴,不會拋棄你的,這是鞭策你好好學習,多學一門技術,多一條路。”韓笑然拍了拍崔宇直的肩膀。
崔宇直是2年前拍攝屋塔房王世子出道的,今年憑借著電影巨人斬獲了不少新人獎,雖然萬眾矚目,在劇組也算是前輩,但麵對韓笑然的時候總覺得對方有種大佬的氣質,氣場輕鬆就能碾壓自己。
“內,那就拜托笑然xi教我了。”
“泰仁啊,雖然搶了我的女朋友,但我畢竟很善良。”韓笑然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
崔宇直心臟怦怦跳,韓笑然是個漂亮的新人女演員,但李素更迷人,混雜了韓笑然氣質的李素更加迷人。
金高垠和其他幾位演員自在的聊著天,韓笑然沒有加入,隻是靠著椅背坐在一側,歪著頭看著她們,嘴角帶著一抹微笑。崔宇直忍不住的把注意力投射在韓笑然身上。
她吃的很少,喝的也不多,更多的時候安安靜靜的坐著,或是看向窗外。
她看上去有些憂傷,那是李素逐漸在占據韓笑然。
拍攝進度很順利,除了韓笑然狀態越發陰鬱,她很難不回憶起上輩子的樣子,而且還是自己最討厭的冬天,寒冷的,隻有一片雪白的世界,天空也永遠都是陰沉的,白日變短,黑夜漫長,酒店成了避風港,除了拍攝時間韓笑然都待在床上,呆呆的趴著看著窗外的大雪,遠處的雪山。
助理金素嬉有點不安,她不是演員,但是之前也當過彆的演員的助理,這樣的狀態真的可以嗎?她有點擔心,但是韓笑然擺擺手,並不放在心上,讓她放寬心,她好的很。
劇情是跳躍著拍攝,薑導看韓笑然的狀態進入的很不錯,已經完全成了他想象中李素的模樣,將很多心理戲和獨角戲提前來拍攝。
比如李素的雙麵生活,白天是人見人愛的溫柔校花,晚上卻獨自在宿舍的廁所壓抑著自殘,或是穿著裙子在大雪中奔跑,畫麵是極致的唯美,但韓笑然也被折騰的夠嗆。
助理思考了一周,眼看著韓演員越發沉默,還是偷偷將她的狀態報告給了兩位老板。
到達的是李證宰,這也是鄭宇盛所希望的,他有意回避自己的感情,如果看到韓笑然難過、抑鬱的樣子一定會心疼,一定很難忍住不去做些什麼。
所以來探班的隻有李證宰,他來時正在拍攝的是李素看著泰仁和寶拉在雪地中約會,堆雪人,擁抱打鬨的情侶戲份。李素在窗邊看著他們,強忍著衝動和暴戾,然後逐漸變成了難過,她紅著眼,隻穿著一條單薄的紅色毛線裙自虐式的在雪地行走。
導演明顯繼承了王家偉式唯美的風格,又帶了薑哲昊屬於自己的陰鬱冷淡的色調,讓韓笑然一遍又一遍的在雪地行走,拍攝她頹然的喪到想放棄全世界的樣子。
結束李素自虐的依舊是寶拉,她看到衣著單薄的李素躺在雪地,著急的跑上前查看。此刻的她對於李素來說就是救贖,是世界的唯一連接,她失焦灰暗的眼神重新綻放光彩。
直到最後導演終於喊下完美的“哢”,李證宰直接上前將雪地中的韓笑然一把抱起裹在自己羽絨服中。
“啊,是李證宰前輩,你,真是不好意思啊,來了沒能招待你。”導演看到李證宰出現也嚇了一跳,甚至還有點莫名的心虛。
“薑導演拍攝時候和平時完全不一樣,應該好好珍惜女主角啊,生病了可怎麼辦。”李證宰看上去笑眯眯的,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完了也沒等導演的回答,微微欠身就趕緊抱著韓笑然到自己車上。
坐到了溫暖的車廂,李證宰感覺韓笑然的身體依舊在發抖,露在外的雙手和臉頰都冷冰冰的。
“你這孩子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瘋了嗎,那樣的拍攝方式,生病了可怎麼辦?”李證宰的表情滿是擔心。
韓笑然其實沒多感覺冷,她還沉浸在寶拉和彆的男人在一起的氛圍裡,她覺得自己得出戲,最近金高垠都擔心她了,也是看出了笑然的狀態不對勁。
“前輩,我好像入戲太深了,怎麼辦?”
“你第一次拍戲很容易混淆自己和戲中的自己,你得找到那個點,讓自己出戲,找回自己。”李證宰的懷抱很溫暖,但韓笑然的身體依舊瑟瑟發抖。
“是一種情緒釋放後,我卻收不回來的挫敗感。”韓笑然臉上出現一種淒楚的笑容。仿佛深陷痛苦卻無法自拔。
她又開始逐漸朝著深淵陷落,為了入戲她放任自己沉浸其中,但真的進入了那個狀態,她開始害怕了,她不想再一次體會那種全世界都是灰色,找不到任何人生目標的感覺。
“那就發泄出來,把所有的情緒都釋放。”
“前輩,我可以哭嗎?”韓笑然將頭埋進李證宰懷裡,悶悶的說,嗓音低落,話音還未落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李證宰歎口氣,抱著韓笑然讓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在自己腿上,讓女孩發泄自己情緒。他雙手捧著少女的臉頰,手指細心的拭去她的淚珠。
周圍一片寂靜,車窗外又下起了雪,除此之外唯一的聲音,是風飄絨雪輕輕拂過,不可抑製的心動在破土而出。
“我帶你去個地方。”李證宰溫柔的拍了拍女孩的發頂說。
他開著車帶韓笑然來到了雪山的山頂,是淡季,這裡沒什麼人,寺廟孤零零的佇立著,幾隻野貓蹲在屋簷下悠閒的躲避冬季的嚴寒。
韓笑然睫毛還掛著淚水,但一頓大哭後情緒確實好了很多,就如同小孩子受了委屈,一個人時候還能撐住,但有人拍拍,詢問,就會忍耐不住的嚎啕起來。
“前輩帶我來這裡乾嘛。”在車裡逐漸恢複平靜的笑然不好意思的擦乾淨臉上橫七豎八的淚痕。
“叫我哥就行了,不需要這麼見外,每次都是喊前輩。”李證宰看上去像個大佬精明又疏遠的,但意外的竟然是個很溫柔的人,韓笑然的心底暖洋洋的,對證宰前輩更是親近了不少。
雪停了,兩人下車,並肩走進了寺廟。
“冷不冷?”李證宰詢問身邊的女孩。
韓笑然穿著李證宰的羽絨服,看上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不冷,哥哥的衣服很溫暖,不過證宰哥,你不冷嗎?隻穿了大衣。”韓笑然眼睛還紅紅的。
“我不冷,你顧好自己。走吧雪山會治愈一切。”李證宰站在前方伸出手,韓笑然大步上前拉住那雙伸出的手,她現在非常需要一個人拉住自己走出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