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野看著有些沮喪的薑知知,手抬起來,遲疑片刻,緩緩放在她的後背,輕輕拍了拍傷口下方一點:“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薑知知臉貼著他的胸口使勁蹭了蹭,硬朗的觸感,讓她非常滿意。
又使勁皺了皺鼻子,像隻小貓一樣聞了又聞:“你怎麼這麼香啊?”
他身上那似雪山冷杉的清新氣息,衝散了她心裡一點點的煩悶。
周西野被她蹭得胸口冒火,這團火從胸口燒進心裡,又一直蔓延地燒下去,一直蔓延到小腹。
有些地方,已經不受控製地有了抬頭之勢。
閉了閉眼睛:“我又不是女人,哪兒來的香味。”
薑知知隔著襯衫,又使勁蹭了蹭:“難怪女妖精都想吃唐僧肉呢,聞一聞都能神清氣爽,更不要說吃了,吃了後肯定能長生不老。”
周西野聽到她又開始胡說八道,扯著她的後脖領子:“又開始皮了,好好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想拉開一些距離,不讓薑知知發現他的異常。
薑知知嘿嘿笑著鬆手,去桌前端起茶缸,一口氣把裡麵的涼開水喝了,抹了下水珠轉頭發現,周西野竟然已經在床邊坐下,雙腿交疊,還拿著一本書放在腿上:“你是準備看書啊?你不是說要去醫院找我嗎?”
周西野神色如常,語氣平靜:“嗯,我想先看看你回來沒有,然後再過去,爸那邊情況怎麼樣?”
薑知知點點頭:“看著不錯,接下來就是養了,好在內臟沒事,要不可要遭罪了。”
說完去周西野身邊坐著,把驗血的事情也說了一遍,說完還挺不可思議:“我竟然是個稀有血型,我親爹媽是誰?”
心裡還是驚訝,她和原主竟然是一個血型。
是不是因為有這麼多機緣巧合,所以才能穿越到她身上?
周西野也有點兒驚訝:“稀有血型?”
想想又有些後怕,如果當時她止血不及時,或者傷得再嚴重一點,這邊的醫院根本沒辦法短時間找到合適的人來輸血,那薑知知就很危險。
薑知知點點頭:“對啊,真是巧了,查個血型就能知道是不是一家人。”
“這麼簡單,他們當初為什麼不去查查,還讓孫曉月耍弄他們這麼久。”
周西野已經平靜下來,放下腿,坐姿端正:“普通人哪裡有這個常識,如果不輸血都不知道這樣就能快速篩查是不是有血緣關係。而且,當時那麼多證據在麵前,爸媽顧不上想其他。”
薑知知想想也是:“我已經提醒他們了,一定要注意孫曉月,特彆是我媽,要是再上當,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周西野等她碎碎念念完,才說了一件正事:“過兩天,我要出個任務,可能半個月回來。”
薑知知愣了下:“過兩天?去的地方遠嗎?”
周西野搖頭:“具體時間還在等通知,去的地方不能說。你要是一個人不想在這裡,可以先回京市。”
薑知知努努嘴:“我回京市住哪兒啊?我還是在這裡等你。”
周西野沉默了下:“這次任務回來,我就要去滇南,你一個人在這裡也不方便,還是先回京市,李政委會給你開介紹信,讓你去讀書。”
薑知知陷入了長長的沉默,她很清楚周西野的職業,注定是聚少離多的。
他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天天守在家裡。
以後,遇見任何事情,她都要一個人去麵對。
還有,現在也不像後來,有電話,可以視頻,交通也方便,想見買張機票就可以去見。
而現在,一封信可能要一個月才能收到,想見一麵,更是很難。
這真的是一個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隻夠愛一個人的年代。
可是她很喜歡啊。
周西野見薑知知不說話,心思微沉,起身去給她倒水。
倒了水過來,薑知知已經回神,笑吟吟得跟沒事人一樣:“過兩天的事情,過兩天再說,我們現在出去轉轉啊?然後看看晚上吃什麼。”
周西野不太懂薑知知是怎麼想的,卻也沒問,陪著她出去轉了一圈。
回來的路上,薑知知才小聲說:“等你去滇南了,我就回京市等你,到時候你一定要給我寫信啊,如果我有時間還可以去看你。”
說著快速伸手握著周西野的手指晃了晃,她有她的計劃,隻是現在不想告訴周西野。
……
晚飯後,周西野又去開會,薑知知一個人無聊,去找田愛琴聊天。
醫院那些事情,已經在家屬院傳開。
田愛琴也聽說了,沒想到薑知知竟然是個連父母都不知道的可憐孩子,看薑知知的眼神都慈愛了幾分:“醫院的事情,我也都聽說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看你現在有自己的小家,以後你和周西野有了孩子,那都是你的家人。”
薑知知樂著點頭:“嗯,嫂子,我沒難過,我也是這樣想的。”
田愛琴歎口氣:“其實早些年,還是亂,抱錯孩子,丟孩子的事情挺多的,還有一些是生得太多,養不起扔了的。”
薑知知明白田愛琴這是在安慰她,樂嗬嗬地點頭:“嫂子,我懂,我隻是有些好奇我的父母會是誰?但一點都不難過,畢竟我從小到大沒吃過苦,這已經很幸福了。”
田愛琴想想也是,又跟薑知知誇起周西野。
……
李誌國辦公室,氣氛卻格外凝重。
辦公室裡除了李誌國,就隻有周西野和李卓。
李卓握著鋼筆在信紙上刷刷幾筆,一氣嗬成。
扭頭看周西野還沒動筆,有些好奇:“你還沒想好給嫂子寫點啥?”
每次任務寫遺書,他已經成了習慣,每次隻要把前一次的內容再寫一遍就行。
而周西野,好像是第一次。
李誌國看著兩人,麵露沉重:“你們這次要格外小心,對上的是邊戰。西野,上麵給你的命令是全力狙擊他……但要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