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知有些無奈,這時候才想起來問她行不行?這個男人實在是莽撞得很。
不過修車,她還真行,畢竟前世她也是隊裡最優秀的全能隊員。
抿了抿唇角,淺淺笑了下:“先讓我看看。”
梁大壯這會兒心裡才有了嘀咕,這麼嬌滴滴個姑娘,真的會修車?他剛才是不是太著急了?隻是車子壞了兩三天,現在又是農忙的時候,他怎能不著急。
聽了薑知知的話,趕緊過去把床單揭開,露出擦得鋥亮的車頭。
薑知知繞著車頭看了一圈,又讓梁大壯打火看一下。
現在的拖拉機,都是用搖把子插進孔裡使勁搖轉打火。
梁大壯搖了幾十下,車子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還發出絲絲聲。
薑知知喊停:“好了,你用螺絲刀把這裡拆開,裡麵有個小皮帶掉了,你按上就行。”
聽聲音,她估計是發動機下麵的兩個齒輪皮帶鬆開,不能咬合,所以打不著車。
梁大壯驚訝:“不會吧?之前他們過來修,說那裡沒有問題。”
薑知知微笑地看著梁大壯:“你要是相信我這個專家呢,你就拆開看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梁大壯猶豫了兩秒,想起支書爹說的話,要是再修不好車,就讓他去犁地!趕緊去找來工具,按薑知知說的,拆開發動機前麵,又拆下麵。
薑知知就蹲在一旁,伸手指揮著。
全部拆開後,果然發現裡麵兩個小齒輪的皮帶斷了,因為在最下麵一層,不徹底拆開根本發現不了。
梁大壯滿臉欽佩的看著薑知知:“神了,你真是太神了,聽了下聲音就知道哪裡出問題。”
薑知知看著臉上都沾上了機油,模樣有些滑稽的梁大壯,笑著:“行了,趕緊去買個皮帶來按上,車子就能跑了。”
梁大壯歡天喜地地跑著去買了個皮帶回來,又在薑知知的指揮下安好。
迫不及待地試著發動一下,吧噠噠的轟鳴聲,悅耳地響起來。
梁大壯咧著一口大白牙笑著,沒等薑知知反應過來,把她的包扔到後麵車鬥裡:“同誌,趕緊上車,我爸讓我接上你趕緊回家。”
薑知知原本想拒絕,最後一想,她現在也沒地方去,與其流浪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就算那個什麼真專家來了,這個拖拉機也是她修好的。
他們總不能翻臉不認。
梁大壯見薑知知還愣在地上,想著是她一隻手上車不方便,跳下駕駛座,要去拉薑知知上車。
薑知知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我可以上來。”
單手撐著車邊,腳踩著車輪,輕鬆跳進去,靠邊坐下。
梁大壯高興地喊著薑知知抓好,開著車就跑了。
出了市區,就是一路顛簸,高低不平,還有各種縱橫的溝。
薑知知顧不上看周圍的環境景色,左手緊緊抓著車沿,才不會被甩下去。
感覺五臟六腑都要錯了位,想喊梁大壯開慢點,聲音還沒出來,就灌了一嘴的灰塵,索性抿著嘴,讓他隨便去開。
不知道開了多久,薑知知就是覺得坐了很漫長的一段路,全身骨頭都要散架時,終於開進了一個村子裡,低矮的泥坯房,房間房後堆著柴火,看著就很破舊荒涼,卻也是這個年代,農村普遍的模樣。
拖拉機的聲音,引出一群孩子,還有沒出工的大人,站在村口圍觀。
梁大壯把車子停在村口的打穀場,瀟灑地從車上跳下來,衝圍觀的人說著:“拖拉機修好了,回頭犁地就可以用它啦。”
一群人原本關注點是拖拉機,在看見拖拉機上的薑知知後,都停下了腳步,充滿好奇。
村裡也有城裡的知青,可是這麼白白嫩嫩的姑娘,還是頭一次見。
梁老頭見兒子回來,還拉回一個漂亮的姑娘,氣得過去拿著旱煙袋敲著梁大壯的腦袋:“我讓你去接城裡的專家,你怎麼還拉個姑娘回來?專家呢?”
梁大壯抱著腦袋跳到一旁,站在薑知知身邊:“爸,這就是你讓我接的專家啊,拖拉機就是她修好的。”
梁老頭驚訝,不能相信地掃了薑知知幾眼,還是不能相信:“你說啥?是這個妮子把拖拉機修好的?”
梁大壯揉著腦袋,很是不服氣:“爸,你怎麼還能以貌取人呢?就是這位薑同誌修好的車,她可厲害了,我就這麼搖兩下,她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薑知知微笑地看著梁老頭不說話,反正車是她修的,至於身份,她不否認也不承認。
梁老頭驚得眼睛瞪眼,哎呀呀了好幾聲:“不好意思啊,小薑同誌,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主要是我家這個臭小子,平時愛撒謊,這次出去了兩三天……”
薑知知微微笑著搖頭:“沒關係的。”
梁老頭沉吟了下,喊著兒子:“大壯,還愣著乾啥?幫小薑同誌把提包拎家裡去,今晚就讓小薑同誌住家裡。對了,一會兒部隊上有領導要過來,你穩重點,彆冒冒失失讓人笑話。”
薑知知也沒客氣,大大方方的跟在梁家父子身後,她打算再觀察觀察,看要不要跟梁老頭說實話,然後在村子裡留下來。
梁老頭一邊帶著薑知知往回走,一邊揮手趕著圍觀的人:“都趕緊回去啊,今晚晚飯後,公社過來放電影,吃了飯記得過來看電影。”
一聽放電影,圍觀的大人和孩子,開心得一哄而散。
梁老頭搖頭笑著:“小薑同誌,讓你看笑話了,放電影一個月才能輪到一次,有時候天氣不好,人家還不來呢,所以大家才這麼開心。”
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來,扭頭又跟兒子說著:“晚上吃了飯,你去知青點看看,側麵那兩間屋子收拾出來,明天有四個知青過來,三女一男。”
梁大壯好奇:“咋還有過來的?不是說以後不來了嗎?之前那些都不好伺候,這又來四個,麻煩死了。”
梁老頭瞪他一眼:“讓你去,你就去,人家都是城裡人,嬌氣點也是應該的。隻要不在咱們這裡出了人命,他們願意怎麼鬨就怎麼鬨。”
說完,又想起來薑知知也是城裡來的,怕這句話得罪了薑知知,趕緊解釋:“小薑同誌,你不要誤會啊,我是說城裡來的那些年輕人,個個都是刺頭,難弄得很。”
薑知知心裡小小的嘀咕,她也是城裡來的年輕人,一點兒都不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