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春日,陽光大好,暖風融融。
厚重的窗簾將陽光悉數阻擋,昏暗的房間裡隻亮著微弱的床頭燈。
細碎的聲音伴隨著男人粗重的呼吸,正中間的大床上,女人仰著脖頸黑發垂落在身後,有幾縷黏在肩頭和胸前,迎著微弱的燈光能看到她身上細密的汗珠。
男人平躺在床上腳幾乎抵到床尾,英俊的臉龐,高挺的鼻梁旁投下燈光的陰影,與之匹配的還有結實的身材,撐著她的手臂上隱隱暴起青筋。
“嗯~”她蹙起眉心眼神渙散,若不是男人撐著恐怕早就倒下。
“不要,我不行了。”
“漾漾。”
周樾則看著她妖嬈的身姿眼中露出連自己都未能察覺的癡迷,當年的青春少女不知不覺中已經蛻變為如今風姿綽約的女人。
“啊~~”
黎漾扣緊手指,小腹連帶著大腿都在止不住地抖動,隨後卸力般軟軟倒在他身上,烏發披散在背上,竟然被汗浸濕了大半。
白皙的臉蛋透著粉,像熟透的水蜜桃,趴在他胸口還在輕輕顫抖著。
看她一副爽完了就懶得動的模樣,周樾則無奈地伸手輕撫她想要繼續。
“啪!”黎漾緩過勁兒來,伸手一把拍開他作亂的手。
她撐著周樾則的胸膛坐起來,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直起身徑直下了床。
周樾則不敢相信,他半撐起身精神抖擻地看著黎漾站在床邊紮頭發,她半側身站著,前凸後翹的身材一覽無餘。
彆人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黎漾的這個身材是她自律健身得來的,圓翹的臀和緊致的纖腰還有四肢隱約可見的肌肉,是先天的基因和後天的汗水才有的絕美線條。
他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
黎漾身上都是汗,頭發黏在背上很難受,隨手摸了個夾子把頭發固定住。
他聲音暗啞:“你就這麼把我丟下了?”
“我去洗澡了,你自己解決吧。”她翻臉不認人,並沒有打算陪他繼續的意思。
?你聽聽這是人話嗎?周樾則檢討自己平時是不是對她太過於縱容,才會在這種時候拍拍屁股走人。
“對了,這是離婚協議書你看一下,沒意見的話就簽了吧。”
一張a4紙輕飄飄地落在他臉上,周樾則拿下眼前蒙住的紙,黎漾的身影早已不見,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紙上醒目的標題:離婚協議書。
很標準的格式,也是正式的內容,左下角已經簽好了她的名字,不是在和他玩什麼夫妻情趣,是認真的離婚協議書。
“男方周樾則,女方黎漾女方自願放棄所有財產”
看到這裡周樾則眉頭緊鎖,自願放棄財產是什麼意思,覺得他小氣不會願意分割財產給她?
不對,他們好好的為什麼要離婚?
黎漾從浴室出來,頭發被包在浴帽裡,剛洗完澡整個人都在冒著熱氣。
她看著周樾則腰間圍著浴巾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離婚協議書出神,頭發還在滴著水,看來剛剛去外麵洗過澡了。
“看完了吧,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平整的紙張被他攥出皺痕,周樾則想不通:“你要和我離婚?為什麼?”
“有什麼為什麼,你又不愛我。”
周樾則沉默,好半晌他才開口:“那晚是我對不起你,我應該對你負責。”
黎漾勾唇一笑,當著他的麵解開浴袍扔在沙發靠背上開始穿內衣,黑色蕾絲的款式,穿在她身上是極致的性感。
“那天我們兩都喝多了,論有錯也是一半一半,如果不是太奶奶臨終前的心願,我們也不會結婚。”
她絲毫不在意他的目光,抬腳搭在他身側開始穿絲襪,輕薄透肉的黑絲長及大腿,圈口是一圈蕾絲吊在腰上,還是吊帶絲襪。
“既然這麼久你都沒愛上我,那就果斷點離婚吧。”
“漾漾,你是我妹妹,也是我妻子。”他始終認為自己對黎漾有責任。
黎漾最煩他說這句話,妹妹、妹妹,沒有血緣關係,不是一個姓也不在一個戶口本上,哪門子的妹妹。
她俯身直視他的眼睛:“我剛剛在你身上做什麼你忘了嗎,哥哥?”
周樾則呼吸一滯啞口無言。
“我對你有點厭倦了,彆耽誤我找男人了,哥哥。”她俏皮地眨眨眼,表情很認真。
他看著眼前穿著單邊高開叉小黑裙,高挑窈窕的黎漾,她還很年輕,甚至沒有嘗過戀愛的滋味就因為一個錯誤被迫和他捆綁在一起。
“這套房子給你,要是不喜歡就選新的,我名下的財產分你一半。”
“誒誒誒可彆,公司那群股東要是知道財產被我分走一半估計得半夜去敲我的門,再說了我和你結婚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就這麼分走一半搞得我好像是什麼心術不正的人一樣。”
黎漾歪著頭擦頭發:“就這麼樣吧,我在周家養了這麼多年,離婚還要分你一半身家,你非要我良心不安是不是?”
半晌周樾則終於點點頭:“好你住這套房子,我搬出去。”
“不用了,我已經在公司附近找好房子,這裡上班太遠。”
“行”
他抽出筆在底下簽上自己的名字。
黎漾抽過離婚協議書看了看:“什麼時候有空就去領離婚證吧,還有家裡就麻煩你和爸媽說啦,我不想破壞我在他們心裡乖巧聽話的形象。”
“好。”
“我出去玩了,拜拜~”
看著小蝴蝶似飛走的黎漾,周樾則無力地捂住眼睛靠在沙發上。
事情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黎漾到周家的時候高一還沒上完,她的父母經營著一家小公司,不是什麼大富之家日子卻也過得溫馨富足,一場慘烈的鬨市區交通事故讓黎漾一下子成為了孤兒,
幾個親戚為了她的撫養權或者說為了那筆賠償金吵得不可開交,黎漾撥通了那個收在家裡許多年的電話,隨後周家人親自來強勢地接走了她。
而黎家能和周家這樣的貴胄之家扯上關係還要從爺爺輩說起,黎漾的爺爺為了救周樾則的爺爺而喪命,周家本意是打算兩家兒女結親來償還恩情,不巧的是兩家都是獨生子隻能作罷。
黎家也不是什麼狹恩圖報的人家,並沒有和周家有過多牽扯隻是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意外,這通電話可能永遠都不會有撥通的一天。
周樾則清楚地記得那天是個周六,他在學校待了一會兒才晃晃悠悠帶著臟衣服回家,剛到客廳就看到一個小姑娘坐在沙發上,穿著灰色背心裙,襯衫的燈籠袖蕾絲邊一看就是他媽媽馮女士的手筆。
她垂著頭,放在膝蓋上的手絞在一起,兩邊的馬尾辮柔順地搭在胸前。
周茂鬆和馮卿坐在她身側,臉上也是愁雲慘淡,家裡的氣氛實在是奇怪。
馮卿看到他抹了抹眼角的眼淚:“樾則你回來了?”
“漾漾,這是哥哥,他已經上大學了,以後有他護著你。”
黎漾抬起頭,蒼白的臉蛋上,紅腫的眼睛和乾涸的唇尤為顯眼,她嘗試了半天才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哥哥,你好。”
哥哥?這小姑娘多大了?看起來起碼十五六歲了吧?
周樾則如同五雷轟頂,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他看向周茂鬆:“爸,你居然在外麵有這麼大的私生女還帶回家了?!”
“胡說八道什麼呢!”周茂鬆瞪他一眼把他拉到一邊說了黎漾家裡的事情。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鬨了個大烏龍,剛剛還當著遭遇大變的小姑娘麵兒誤會她是私生女。
“那、那個,你多大了?上高中了嗎?”
周樾則尷尬得要死,他哪裡會哄小女孩兒啊,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也就從口袋裡播出一個棒棒糖,還是前兩天從室友那邊順的。
“這個給你,吃點甜的就開心了。”
黎漾看著掌心的棒棒糖,糖紙上有一個吐舌頭的小女孩,她一點也笑不出來,但是初來乍到怎麼也不能哭喪著臉麵對人家的好意。
“我十六歲,在上高一。”
“不想笑就不笑,吃糖吧。”周樾則徑直剝了糖紙把棒棒糖塞進她嘴裡。
她點點頭,糖果的香甜味彌散在口腔,突然就淚水奪眶而出。
“誒,你彆哭啊。”年輕的男生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麼哄眼前的小姑娘。
“周樾則!怎麼給漾漾惹哭了,你討打是不是!”
和周茂鬆說完話的馮卿快步走過來狠狠拍了幾下他的後背又轉過來哄黎漾。
“漾漾,彆哭了,哥哥欺負你就告訴阿姨,阿姨幫你打他。”
周樾則有冤無處申隻能看向自己老爸,結果老爸也瞪著他。
不是,他在他們心裡就是會欺負小女孩的形象嗎?
“哥哥沒有欺負我,哥哥對我很好。”
“滴滴滴——”
鍥而不舍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周樾則的思緒,他抬起捂著眼睛的手臂,循著聲音去找自己的手機。
“喂~”
“樾哥,阿佑回來了,晚上哥幾個喝點兒?”
“行,地址發給我。”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沒想到他這麼痛快就答應了,愣了好一會兒才說話:“好好好,那我們還是老地方。”
“嗯。”
“咻—咻—”
手機連著彈了幾條消息出來,是黎漾給他發的。
【預約了下周去領離婚證,你記得空出時間。】
【明天回家吃飯,要不要說隨你。】
連離婚登記都預約好,這是迫不及待想要和他離婚了。
【好。】
會所的包間裡,周樾則姍姍來遲,沙發上坐著幾個年輕男人,顯然已經等不及先開始了。
“怎麼來得這麼遲,漾漾不讓你出門啊?”
他腳步一頓,坐到沙發上兀自倒了一杯酒灌下肚,整個人都散發著冷氣。
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他怎麼這麼頹。
“怎麼了這是,和漾漾吵架了?”
“我們離婚了。”
“嗨,多大事兒啊。”他們繼續說笑,等反應過來已然控製不住音量。
“什麼,你們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