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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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祁加寶的那一刻開始,對祁旭夫婦的調查也開始隨之開始。

葉家每個人的案頭上都有一份詳細的資料,記載了祁加寶的成長軌跡和祁旭夫妻倆的生平。

“據調查所知,祁家人對她很好。”察覺到裴雨情緒不太對勁,高潛輕聲說道:“很多親生的都未必能做到這個地步。”

“舒女士拒絕了我見麵的要求,也拒絕了我提出的經濟補償。”他說。

“你是怕我做出不理智的行為,提前給我打預防針嗎?”

裴雨伸手撫摸平板,神情溫柔的像是正在觸碰女兒的臉頰:“可是小潛,她本來就是我的孩子。”

“我感激他們把她撫養長大,可也同樣憎恨他們,要是她二次分化的時候那對夫妻把她帶到醫院錄入基因信息,我就能更早地找到她。”

聯邦政府有規定,所有公民二次分化後都要按照保健指引,去定點醫院錄入基因信息,方便聯邦管理。

裴雨開始激動:“是他們無恥地偷走了她。”

和她身上管子連著的各種儀器開始滴滴作響,高潛急忙輕拍她的背,醫生進來之後他退到一邊,不敢再勸。

祁加寶丟失後,她身體就一年壞過一年,事業、生活完全停擺。

等她情緒穩定下來之後,醫生把高潛叫到一邊叮囑:“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家裡人說話的時候注意點,少刺激她。等情況好轉後,我們會著手安排下一步的治療,刺激她逐漸萎縮的腺體。”

“oa沒有腺體調節身體各項機能,會早衰的,雖然她已經是了,儘力挽救吧。”

裴雨這幾年一直住在醫院,主治醫生和他們一家已經是老熟人。

一通折騰之後,裴雨有些困倦。

“累了就睡吧,等您睡著了我再走。”

她忽然想起件事來,強撐起精神,說:“這幾天忙,忘了給姬家那孩子道謝。”

“如果不是他,我們就沒法這麼順利地找到你妹妹。”

高潛表示這事他心裡有數,答謝禮最近一直在考慮。

“他和你妹妹年紀一樣大,就是身體不太好,在c區那邊住院。”

“但是他性格還蠻好的,最近經常過來看我,對你和妹妹挺好奇的。”

說著說著,她頓了一下,看向高潛:“小時候你還抱過他呢。”

高潛父母還在的時候,幾家人關係很好,經常走動。

後來出了許多變故,才慢慢淡了。

在裴雨“下次你們三個可以一起出去玩,都是同齡人”的絮叨中,幫她掖好被子,悄悄地退到病房外麵。

猶豫再三,轉了個方向往醫生辦公室走。

在醫生對麵的椅子坐下,他低聲問道:“alha腺體異常也會影響激素水平嗎。”

對方:“?”

“我覺得我的腺體也出了點問題。”

戴上手套,簡單查看了下,醫生:“我看著挺好,一切正常啊。”

“我最近看到oa就渾身不舒服,心慌胸悶,一些不好的情緒充斥大腦。”

“易感期快到了?還是抑製劑用完了,我給你開兩針?”

打開高潛的健康檔案,醫生喃喃道:“不應該啊,你一個成年alha,激素水平應該很穩定才對。”

“不是……我對其他oa不這樣。”

醫生的眼神逐漸微妙:“哦,想找對象了是吧。忙得很,沒時間聽你的暗戀心事。”

“真不是……我們是一家人。我就是怕麵對她的時候總有情緒,對家庭關係不好。”

醫生眯眼:“嘖。”

高潛:“不是你想的那種,打住。”

揉了揉太陽穴,他一臉無奈。

“剛找回來的妹妹,裴姨的親生女兒。”

對方思考片刻,按鈴叫了個護士進來,讓人把高潛帶到生殖科和心理科去,做個身體檢查。

總而言之就是,先查個血拍個片。

“從健康檔案上看,你已經一年多沒做過全麵的腺體檢查,預約的時候激素項目也彆忘了。”

“這個點已經太晚了,先約著。”

“老實說你這個年紀應該不至於啊,搶奪父母注意力什麼的……為了以防萬一,親子關係調解室的量表也填一個吧。”

高潛:“……”

雖然無奈,還是跟著去了。

對祁加寶沒由來的惡感,靠本人的意誌力根本無法克服,光聽見她的聲音都會頭皮發麻。

不對勁。

葉叔叔和裴姨這些年,像親生孩子一樣對待自己,關愛有加。

都是一家人,祁加寶不光是他們倆的一塊心病,高潛這些年心心念念的,也下了很大的功夫去找。

她是失而複得的家人,也是期待了很久的妹妹,更彆提兩人還有個玩笑似的婚約。

要對妹妹好,讓妹妹回家後過得開心快樂。

祁加寶房間的布置,還是他們三個人一起敲定的呢。

實在是不對勁。

不提兩人之間的那個婚約,以裴姨和葉叔叔對自己的好,哪怕是愛屋及烏,也不該對祁加寶敵視加厭惡。

高潛懷疑可能近工作壓力太大了,所以精神狀態不好。

成功在洗衣店裡賴了一晚上,祁加寶神清氣爽。

店離家距離很遠,舒潔一般在店裡的簡易小床上過夜,啟曜放假的時候,她才回家陪女兒住一晚。

兩個人昨晚擠在一起出了一身汗,要留出十分鐘衝澡,祁加寶比平時起得更早,五點多鬨鐘就響了。

穿好衣服從淋浴間出來,舒潔已經買好早飯,熱氣騰騰的包子和飯團擺在桌上。

關於親生父母的話題,舒潔不願意多說,祁加寶也有心事,飯桌上氣氛沉悶。

出門的時候,發現店門口停著輛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豪車,街坊們經過的時候頻頻回頭打量。

司機從車上下來,幫她開車門。

舒潔催促她趕快上車:“我買早飯回來的時候他就在這了,說是你葉家那邊的哥哥派過來的。”

從這到啟曜,橫跨大半個城市,搭地鐵要幾十站。

“還愣著乾嘛,坐車去多好。”舒潔表情局促,才反應過來該給人倒杯水,被司機客氣的拒絕了。

老城區地方窄,停久了堵塞交通,加上人來人往的,不是說話的地方。

祁加寶上車後,舒潔一直看著車子開遠,臉上才慢慢浮現出愁緒,收拾桌子時看見女兒翻譯的冊子,眼睛發酸。

傻孩子以為她不會用,其實是沒拉到生意,舍不得電費。

為了給孩子多攢點錢才買的機器,這會兒倒成了負擔。

司機開車很平穩,話也很少,到達目的地後,車子剛停穩就搶在她前麵幫忙把車門打開。

他手裡提著一個紙袋,遞過去:“少爺讓我給您的。”

小小一個,裡麵是個透明打包盒,裝著滿滿的堅果,最下麵壓著一瓶牛奶。

“下午放學時,我還在這裡等您。”

祁加寶拒絕了,司機卻一臉為難。

“你不用過來了,我會打電話和高……哥哥說的。”

她拿出手機,往學校裡麵走,換了種交通工具,到學校的時間更早了。

班級群昨天公布了本學期值日學生的名單和順序,她和榊原葵同學負責本周和下周的值日。

倒不是打掃班級衛生和倒垃圾之類的,而是整理信件和報紙,然後依次送到每個班門口的信箱裡。

啟曜的學生來自聯邦的十三個區,除了企業繼承人,不乏名流政要的後代,看報紙是大家關注和了解家鄉的方式。

至於為什麼這年頭還要送報看報,就像學習拉丁語一樣,優雅的紙質化閱讀也能將他們和平民區分開來。

而且報紙很貴。

值日時一般是兩人分工,一個人早上整理,一個人負責在放學前送。

祁加寶下午要去便利店打工,趕時間,本來昨晚就該和榊原葵確定好分工,但發出去的好友申請一直沒通過。

時間太晚,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不過就在剛才,通過了。

她給對方發消息:“榊原葵同學,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值日的順序。”

那邊回複很快:“?”

“我每天到校比較早,整理的工作可以由我來嗎。”

“如果你想優先選擇整理,這個點給我發消息可能晚了。”

她發出消息的瞬間,對方的消息同時送到。

想問為什麼。

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那邊回複:“我是榊原蓮。”

“……”

祁加寶滿腦子問號。

翻開班級群列表,兩個頭像一樣的賬號排在一起,難以分辨,實名名稱的後綴倒是有一點點區彆。

但是用的不是聯邦通用語,是他們十區的本地語言拚出來的一串字母。

人在清醒的時候都很難分辨,更彆說是大晚上犯困的時候了。

昨天晚上加的時候已經很小心,沒想到還是錯了。

就在她合上手機,以為對方不會再回複,快步往政教樓跑的時候。

榊原蓮:“這個時間點對彆人來說可能很早,對葵的話……毫無競爭力。”

“……”

知道了知道了,就彆再補刀了。

除了特招生和為了裝有錢人會提早到校的她之外,祁加寶想起關於榊原葵的傳言。

據說他為了練習劍道和弓道,每天很早就到校。

“進教室的時間一樣的情況下,在學校練可以比在家多練十分鐘”,曾經有八卦的同學仔細地八過他選擇早到校的原因。

祁加寶當時聽了一耳朵,沒太在意。

結果不是校園傳說啊,原來是真的啊!

整理室在政教樓的右邊,快要到達的時候一個藍色的身影越來越近,看見她之後更是直接加速,想搶在前麵進去。

是榊原葵。

他穿著深藍色弓道服,體態修長,袴服的係帶勒出一段窄腰,短發微微泛潮。

帶著一身的汗意,和運動後蒸騰出的熱氣,像一陣潮濕的風,吹到了祁加寶的身邊。

兩人同時抵達,各自伸手抵住門框,互相角力。

“我先。”

“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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