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萱提出,“我負責哄你母親開心,給霍太太這個身份一個好形象,你負責扮演尊重我給我足夠體麵的丈夫。這件事保密,隻有你知我知,對外,我們就是模範夫妻,不能有第三者插足我們的婚姻。
當然,如果你遇到讓你心動的人,可以直接提出來,離了婚再追求真愛對大家都好。”
這很合理,也不難做到,霍思衡沒什麼意見地點了頭。
沈雲萱又道:“至於生活費、禮物這些……我不需要,我想換成人脈和商業機遇。”
霍思衡眉梢動了動,上次在會所遇見,就是聽她用合作利益威脅她的父母,這會兒要商業機遇,是想給沈家?
不過從沈雲萱在婚禮上的表現來看,似乎對沈家沒什麼好感,鑒於他之前就誤會了沈雲萱,這次他選擇直接問:“你要這些是想幫助沈家?我們兩家聯姻,即使你不說,一些合適的合作,我也會選擇沈家。”
“不必。”沈雲萱回得很快,她可不想讓沈家占便宜,“沈家沒有擅於經營的人,和他們合作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利益,不必理會他們。我要這些是給自己的,我正在經商,已經進行了一些投資,打算繼續發展下去。可以的話,我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這讓霍思衡很意外,他聽說了沈雲萱拍地賠了一個億的事,倒是不知道她還有其他投資。更意外的是,沈雲萱居然讓他不要和沈家合作。
他突然想起,婚禮上沈雲萱對沈太太說了一句“你們兩家的事”,其實態度很明顯,沈雲萱已經不把自己當沈家人了。
支持自己的太太經商,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霍思衡沒多思考便同意了,“在合理範圍內,我會全力支持你。生活費你也收著,隻要你能做到你說的,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兩人簡單幾句話就把以後的婚姻方向定好了,修改婚姻協議之後,沈雲萱痛快地簽了字。這比她預想的婚後生活要好太多,她這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婚姻帶給她的好處,臉上也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霍思衡見狀愣了下,沒想到沈雲萱會這麼高興,看來他們對未來的規劃是同頻的,溝通起來也異常順利。從這個角度看,結婚似乎也給他帶來了不少好處,至少不會再被催婚,還有了個形象很好的太太。
雖然才認識第一天,但霍思衡相信沈雲萱能把協議內容完成得很完美。
因為是住在老宅,霍夫人可能還在觀察,他們是必須住在一個臥室裡的。洗漱後,霍思衡道:“你睡床,我睡沙發……”
沈雲萱擺了下手,“不用那麼麻煩,做戲做全套,不然時間久了肯定會被你母親或傭人發現,到時候處理起來更麻煩。我想我們都更願意把時間用在商業上,彆因為這點小事給自己找麻煩。再說床這麼大,我們也碰不著。”
她說著先進了被子躺下,折騰一天很累,她已經感覺眼皮在打架了。
床確實很大,並排睡三個人還很寬敞,他們一人一邊根本不會影響對方。霍思衡就躺到另一邊,關了燈。
這一天,無論是哪件事,沈雲萱的反應都出乎霍思衡的預料,完全顛覆了他對她之前的印象,也知道沈家怕是有許多他不清楚的內情,沈雲萱在做的不過是忍無可忍的反擊而已。
他轉頭看向沈雲萱,開口道:“抱歉,之前對你有些誤解,我為我沒有調查就猜測你的人品向你道歉。”
沈雲萱睜開眼,其實她不太在意霍家人對她怎麼看,但如果能好好相處當然更好了,倒是沒想到霍思衡是這樣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性格,看來她的商業計劃會比想象中得更加順利。
於是沈雲萱很大度地笑說:“沒關係,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以後還要相處幾年,我們可以慢慢了解,休息吧。”
“嗯,晚安。”
雖然他們第一天認識就經曆了婚禮、談合作、同床共枕,多少有些尷尬的氛圍,但也許是累極了,也許是對新的搭檔都很滿意,兩人沒多久就睡著了,還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清晨,沈雲萱先醒了,她迷迷糊糊地伸了個懶腰,沒想到打到個人!
她坐起來對上霍思衡的眼睛,才想起來她已經結婚了,便笑道:“早啊,霍先生。”
霍思衡也是第一次和人在同一張床上醒來,被打了也沒惱,微微勾唇,“早,霍太太。”
兩人收拾整齊,一起去吃飯。霍夫人之前怕他們結婚結得不情願,特意要求他們在家住三天,等三朝回門去一趟沈家,再住到他們夫妻倆的房子去,所以這兩天都要和霍夫人同住一個屋簷下。
沈雲萱覺得協議婚姻還挺好玩的,在踏出臥室門的時候就進入狀態,挽著霍思衡的臂彎下了樓,到餐廳看見霍夫人也先笑著叫了聲“媽”。
霍思衡有點不習慣,但知道沈雲萱是在履行協議內容,跟著叫了聲“媽”,一起坐下了。
霍夫人這一夜都沒怎麼睡,一直後悔沒選好人,沒想到沈家烏煙瘴氣一團糟,自覺給兒子添了麻煩。但早上一看見他們,她提著的心就落地了,小兩口麵色紅潤、精神百倍,一看就睡得極好,相處也挺親近,一點不彆扭,這是合心意了啊!
這就好!最起碼兩個人願意好好相處,那其他的事就都可以解決,到哪也找不到十全十美的兒媳婦。霍夫人安慰好了自己,就招呼他們多吃點,還想讓霍思衡放一天假帶沈雲萱出去玩一玩。
霍思衡直接拒絕了,“媽,昨天婚禮沒時間處理事情,已經積攢了很多工作,今天必須去公司。”他看了眼腕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去公司開會。”
霍夫人之前用身體不好逼他結婚,結果搞成那樣,到底有些氣弱,就沒攔他,“那你有時間早點回來,才新婚,員工還能放婚假呢,你也彆太忙了,事情總也做不完。”
“我知道了,媽,雲萱,我走了。”
沈雲萱點點頭,說了句:“注意休息。”
餐桌上隻剩下霍夫人和沈雲萱兩個人,霍夫人就覺得有點彆扭了,剛想找個借口回房,就聽沈雲萱說:“媽,昨天的婚紗和禮服是你特意找設計師為我設計的嗎?太適合我了!還有婚禮上好多細節都很貼心,聽說連燈光都是你去現場看過才定的,籌備這麼一場婚禮肯定很累,謝謝你這麼用心。”
霍夫人聽著就心裡熨帖,她做這些沒跟誰說過,但兒媳婦注意到了,肯定了她的付出,還真心感謝她,就讓她很高興,她臉上也露出了笑模樣,“我之前一氣之下不讓沈家插手婚禮,事後想想結婚這麼重要的事,還是要留下個美好的回憶,就多留心了些,沒什麼。
倒是那婚紗、禮服真的很襯你,回頭找他再設計一些禮服,以後應酬穿。我還認識幾個很不錯的設計師,日常的衣服首飾也可以找他們設計。”
沈雲萱笑道:“好啊,我以前都沒穿過專門為我設計的衣服,看來我以後有福了。”
霍夫人想起沈家,不禁問出心底的疑惑,“聽說你和你妹妹是雙胞胎?怎麼你父母他們這麼偏心?是不是有什麼說法?”
沈雲萱無奈地笑笑:“我就記得,小時候沈雲蕊總生病,我媽經常陪她去醫院,我爸和爺爺忙公司的事,我就跟著家裡的傭人。之後不知道怎麼的,他們就認為是我在胎裡搶了營養,才害沈雲蕊身體病弱。
再加上沈雲蕊嘴甜愛笑,會哄他們高興,他們就更喜歡她一些,說我性格不討喜。現在回想起來,其實沈雲蕊的身體很正常,是她小時候愛美、貪玩、私下裡對保姆的安排陽奉陰違,才會時不時感冒發燒,這麼折騰起來當然體質會差,慢慢也變得比我瘦小。”
霍夫人皺起眉,“昨天我就看她心術不正,原來從小就陽奉陰違,怪不得她要換婚事,還想裝作犧牲自己,讓你欠她人情。幸好你沒上當,不然這件事能被她說一輩子。不過你家裡人就因為這個偏心成這樣,也真離譜!”
沈雲萱上輩子也糾結過這個事,太離譜了,但這輩子她已經不在乎了,笑道:“可能人和人之間就是講緣分的吧,我雖然投胎在他們家,但和他們沒有親人緣,格格不入這麼多年,以後分開了就各走各的路,大家都會更舒服自在。
媽你也不用當他們是親家,沈家是沈家,我是我,如果他們提出讓你為難的要求,不用理會。”
這話太讓霍夫人詫異了,對很多女人來說,娘家都是很重要的,尤其是聯姻家族,如果沒有娘家支撐,可能女人在夫家很難站穩腳跟。她之前覺得給兒子添了麻煩也是覺得沈家人討厭,結果現在看沈雲萱的意思是要跟沈家決裂啊,那他們就不用搭理沈家了!
霍夫人反複確認:“你真這麼想?還是這次他們太過分把你氣著了?賭氣的時候容易衝動,有些事還是要慎重決定。你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和思衡看輕你?欺負你沒娘家撐腰?”
這個婆婆也沒沈雲蕊說得那麼“惡毒”嘛,看她順眼了就開始關心她的處境了,沈雲萱莞爾,“沈家虧欠我,補給我不少嫁妝,足夠保我這輩子衣食無憂了,我去哪都能過得很好,總比還和他們糾纏下去,受氣委屈強多了。”
這意思是一點不貪戀首富太太的身份,之前不開心能舍棄娘家,將來不開心也能舍棄夫家,自己一個人去過自由自在的日子。
霍夫人頓時笑了,“我就喜歡性子灑脫、腦子清醒的人。走,思衡沒時間,我帶你出去玩玩。正好介紹幾家店給你,入個會,以後你出去應酬也方便。”
沈雲萱笑著點頭,“好啊,我叫人安排出門。”
在城市另一邊的酒店裡,沈雲蕊一臉憤怒地在洗臉池裡洗衣服。明明酒店有洗衣服務,林母偏說林家的規矩是新媳婦進門要勤勞肯乾能吃苦,必須她親手洗衣服、親自打掃房間。
要不是酒店廚房做飯不方便,還要讓她親自做飯呢!
沈雲蕊和林母吵,林老太太就罵她攪家精,說新媳婦進門就吵是敗家之相,招惹晦氣,她要是不願意就直接離婚回家去。
沈雲蕊自己就是重生的,當然相信玄學,老太太這麼說了之後,她也怕吵架影響了林家的氣運,害林懷誌將來發展不順。而且她也不願意離婚回娘家,隻能暫且忍了。好在這“勤勞肯乾”隻需要前三天,等回門後就可以正常生活了,她能忍。
沈雲蕊一邊搓衣服一邊暗暗咒罵,看著自己搓紅的雙手,把一切都怪到了沈雲萱頭上。要不是沈雲萱讓她收拾傭人,她怎麼可能把琴姐趕走?又怎麼可能鬨出錄音的事?
不過她相信沈雲萱也討不到好,婚禮上鬨那麼一場,不止她丟人,沈雲萱也一樣丟人!上輩子她順順利利嫁過去,霍夫人也就對她好了兩天,就開始顯露惡毒的嘴臉,看她這不對那不對的,就是個老妖婆。
霍思衡更是個沒感情的工作機器,新婚夜簽了離婚協議,霍思衡在沙發上睡一晚,第二天她沒醒就去公司了,直接在公司住了幾天出國談生意去了,連她三朝回門,霍思衡都隻是送了點禮物,根本沒露麵。
還有她提出讓霍家多和沈家合作,霍思衡還冷了臉,最後隻丟出兩個小項目給沈家,真是摳門得要死,還害她被家裡罵了一頓。
這一樁樁一件件,她就不信沈雲萱能好受。等過兩天回門,她好歹還能和林懷誌柔情蜜意,彰顯新婚幸福,沈雲萱呢?怕是兩天沒睡好都要憔悴了吧?
沈雲蕊想著想著笑出聲來,她就等著看沈雲萱回家被罵,在她麵前丟臉了。隻有看到沈雲萱更不幸福,才能抹平她現在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