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召回莊園的靈田,得知小夥伴們都在外邊斬妖除魔,他覺得自己又行了。
尤其是發現自己變了模樣,跟以前的自己沒有一點相像之處。讓他再次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乾勁,重拾初次離家孤身一人到外邊驅魔的熱血沸騰。
而且這次的情況跟以往不同,這次他不再是一個人。
哪怕在不同國度,不在同一座城。就像安琳說過的,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知道夥伴們在遠方乾著同樣的事,誅著同樣邪惡的魔,他不再孤立無援。
至於身份,不必傷這腦筋,黑戶難民在本土更受那些教派的歡迎,他也能輕易地進入教派成為祭品。
當然,如果他運氣好,或許能成為裡邊一名的打雜工。
於是,根據莫德的描述,桑月把他放在指定的位置,往後的路就看他自己的了。臨行前,莫德望著看不見的城堡方向,心虛地望著天空欲言又止:
“主人,紮裡……”
“他是你們的責任,”桑月知道他想說什麼,“他成年了,我以為你們西方父母會尊重孩子的選擇。”
聽說孩子成年之後會被父母踹出去獨居,生死自負。
莫德:“……”
這是誤會,不管東方西方,做父母的沒有不擔心自己孩子安危的。可他也知道,波士沒有幫他看護孩子的義務,況且當初是自己非要帶孩子出去冒險的。
弗羅拉攔過他,安琳、梅蜜也勸過他不要帶著孩子過早涉足那個邪惡的領域。
現在發現自己能力有限,可惜太遲了。
孩子的脾性跟當年一意孤行的自己一樣,注定要吃儘苦頭才能幡然醒悟。前提是,他得活下來才有機會吃苦頭……
拒絕莫德的請求,看著他一身頹廢地開啟流浪漢的生涯,桑月撤了光幕。
對莫德的關注到此為止,接下來的路走得順不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至於紮裡的安危,她真心管不了,也管不住開啟青春作死期的他那膨脹的正義感。
莫德是個有能力的,對待兒子的作死行為若勸阻不住,他也隻能任由兒子作死。
弗羅拉如今不勸了,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找阿滿用光幕看看兒子怎樣了。有性命之憂就去救,普通的危險她不管,也不關心兒子那不切實際的想法和行為。
做父母的尚且撒手不管,她做老板的除了操心員工的安危,還要照顧他們的親朋豈不是累得慌?
不管,這個真不能管。
一旦開了先例,她這本該最悠閒的人就成了員工們的保姆,自討苦吃。所以,從不攬事的她如今獨居山裡,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平時,大多時間用來練功,閒時煉藥、種藥和煉器。
仆人組那邊的靈田有梅蜜一個人搞定,經過多年磕磕碰碰不太順利的修煉,這老太太的身子骨比外邊二十來歲的男青年還要壯實。
擱以前,弗羅拉為丈夫兒子操心的時候,靈田裡的活皆由安琳一人搞定,梅蜜是輔助。
現在大家夥都出去斬妖除魔了,老太太一個人在裡邊也能美滋滋地承擔起地裡的勞作。
何況她還有農業器械小幫手,偌大的靈田也不是每樣靈植同一時間成熟與收割。相對外邊的農場主來說,她這裡的活兒更顯輕鬆簡單,不算操勞。
操勞也無妨,以她現在的身子骨撐得住。
再說,現在誰不操勞?
莫說桑月,連平日裡到處吃瓜的阿滿也沒閒著,從兩年前開始專心研究鬼修秘籙。它終歸是把屠夫的話聽進去了,當了幾百年廢物,今日終於要奮起了。
無奈它怎麼都學不會,至今仍是一團霧霾。它一氣之下跑到國外去,回來的時候成了一條長蟲(巨蟒)。
它嚴格遵守現主人所在地的道德規範,選了一條吃人的巨蟒奪舍。沒辦法,它也嫌棄一具沒有靈魂的蛇軀,如果必須找個滿意的軀殼,那必須是鮮活的。
幾年前,有人在蘭溪村的山林裡搗亂,它無意間附身一條蟒蛇,從此就惦記上了。
相對於麻瓜的累贅身板,它更喜歡長蟲類的靈活軀殼。
可惜,無論它是奪舍抑或附身蛇的屍骸,那具軀殼都無法使用太久。日子長了,軀殼會慢慢腐爛露出裡邊的蛇骨,看著實在是瘮人。
它不覺得瘮人,隻是懊惱萬分。
露出骨頭的軀殼當然不能再用,隻好棄了再尋一副鮮活的。可惜沒用,每一副都不長久,除非喝藥才能維持完好的形體。
這意味著這副軀殼始終不屬於它,隻是暫時容它棲身的假軀。
它不樂意,為什麼麻瓜、普通的蟒蛇不用喝藥就能保持軀殼的完好,而它不行?既然它不行,證明這副軀殼不是它的,可見奪舍得來的東西終究不長久。
它想要一副真正屬於自己的,不用喝藥也能保持完好的軀殼。
為此,它甚至鑽入蛇蛋等著自然孵化。
結果,其他的蛇蛋成功孵化,唯有它附上去的那枚遲遲沒動靜。沒動靜的結果就是壞了,整顆蛋先是有了黑點,隨著時間的流逝,最終變成皮蛋的色澤。
這不堪的結果可把它氣壞了,怒從心中起,當即就想奪小蛇的舍來個新的嘗試。
被一直關注它心理變化的桑月給一把撈回莊園,語重心長地勸:
“不行就不行,你著什麼急?”
“彆的精靈都有軀體,為什麼我沒有?”說實話,經過這一場折騰,阿滿有點傷心了。
麥琪說過,萬事萬物皆有形狀,或許這就是它的原始形態。隻要它沒有任何不適,保持原樣有什麼不可以?
“麥琪說得沒錯,”桑月透過意識相通察覺它的想法,安慰道,“這可能就是你的形體,珍妮弗剛見到你的時候不也沒說什麼嗎?”
在阿滿的心目中,珍妮弗、麥琪和她是最強大的女巫。
她就不用多說了,太年輕,見識不足,在它心裡這就是個小屁孩,說的是孩子話,當不得真。可珍妮弗和麥琪的話它奉若神明的旨意,從不懷疑。
“麥琪說過,最舒適的形態,就是我自己的形態。”阿滿語含委屈,“以前我不知道,現在我試過了,蟒的形態最舒服……”
每次附在蟒的身上,它就很興奮很有破壞欲。可軀殼的腐爛使它心情暴躁,更想毀壞四周的一切。無奈它認了主,主人不允許的事它就乾不了。
就很憋屈,卻不知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