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三人想去找千葉島的,見其他的新秀道友的家人親自趕到把人接走了。難免心中忐忑,怯懦不安,於是改變主意要跟管直的兩位朋友一同去南浮島。
想著先到彆處瞧瞧,長長見識,壯壯膽,再去千葉島也不遲。說不定到時候能多哄幾位同道一起去,人多力量大,提高自己的幸存率。
那些人誰走誰留,何去何從,桑月都沒意見。
機遇與危機並存,她不阻攔彆人的證道之行,也不負責他們的安危。機遇是他們的,危機當然也是。她若有餘力可以拉一把,但不會以他們的安危為主。
把那堆符籙、法器一分為二給了蘭秋晨和管直,桑月不要。兩人的修為不及她,多拿一些護身法器生還率高一些。
同時在兩人身上主仆烙印,她若死了,兩人就能重獲自由那種。
烙印是為了提防幻境和敵人幻化成自己人,她倆認錯她不要緊,反正兩人加起來也打不過她。她認錯兩人就壞菜了,要麼兩人捅了她,要麼她捅了兩人。
“既然這個印這麼厲害,我不用分這麼多。”管直把自己那份再一分為二,推給桑月,“實在不行,我會請神。”
請神?倆姑娘麵麵相覷。
“請神上身那種?”蘭秋晨興致盎然。
“那是其中一種,”管直解釋,“師父教我的有兩種,一種借助外力,就你剛才說的那種借用神力;一種是喚醒自我本心,喚醒元神的無限潛力……”
有些門派又稱這為催眠,激發自己的無窮潛力化身成神。
“難學嗎?”蘭秋晨的興致更濃了。
“對初學者有點困難……”剛想說臨時抱佛腳效果未必如意,眼角餘光掠到某人手一抄,一包爆米花憑空出現在她手中,管直迅速改口,“但有時也不難……”
看天賦吧,以這位憑空爆出零食的姑娘的資質,應該不難。
這本就是很多老術士傳給徒弟的保命法術,天賦高的話即學即用,即學即靈。管直的天賦當年被父母施術壓製住,拜師學藝的時候足足學了一年才學會。
“但不管什麼法術,利用不當也會很危險……”
無論用哪一種,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反噬。若在其他時候,他是不會教的。如今事急從權,管直把咒語和站姿、手勢悉數傳授給兩人。
蘭秋晨背熟咒語之後,當場演試。
姿勢沒錯,咒語沒錯,請神無果,問就是心不夠誠,有待磨煉。桑月也在一旁跟著比劃手勢和站姿,口中念念有詞,可惜跟蘭姑娘一樣沒有反應。
“沒關係,先熟悉熟悉。”管直安慰兩人,“你們現在心不誠,精力不夠集中激發不了潛能……”
等死到臨頭,自然會高度集中精力。
屆時,這位叫阿瓊的姑娘未必能成功,但阿瑤姑娘肯定行。抱著這種想法,等桑月把他剛剛一分為二的符籙和法器推回來時,他坦然收下了。
接下來三人又演示了幾遍,確定兩人熟練之後,管直便回自己的房間歇息了。
三人都是心大的,並無掛牽,睡得香甜。
主要是掛牽多慮皆無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與其憂心忡忡徒增困擾,不如放空思緒好好睡一覺。
……
一夜平順,等到次日的清晨六點,三人背著各自的包到酒店大堂集合。
桑月和蘭秋晨的背包裡儘是吃喝,裡邊隻有一套換洗的衣物做做樣子。管直的背包鼓鼓的,男人的衣物本就簡單,何況眼下是夏天,T恤、休閒褲就行。
還有昨晚分到的符籙和法器,背包裡擱著一小部分,大部分藏在他身上。
其餘空隙用來裝乾糧、純淨水和零食,昨日白天去調查沉仙島時蘭秋晨到商場買的。倆姑娘的背包塞不下了,多的隻能放在他的包裡。
等來到酒店大堂,原本跟管直說好的那三位新秀遲遲不見出現。
桑月和蘭秋晨倒看到三張熟麵孔,洪迪、嶽青桐,和一位對倆姑娘來說是熟悉的陌生人,齊東保。而三人在看到管直時,不約而同地起身朝他這邊走來。
“管直,”三人以齊東保為首,他麵容沉靜,率先朝管直伸手,“我,齊東保,還記得吧?”
“啊,記得記得,”管直先是一愣,旋即伸手與他握了下,“上次多謝了,身體還好吧?”
當年他和屠夫哥倆到國外救父母,齊東保和幾位異人緊隨其後,不小心中了招被一同擄到邪師的老巢。
在那裡,與屠夫哥倆分散了的管直遇到齊東保和其他無辜被擄的遊客。為了活命,大家夥跌跌撞撞齊心協力地躲過幾次追殺,可謂共過患難的生死之交。
“王昊他們三個已經被帶回去,”齊東保說著,目光掠過他身邊兩位相貌平平的女生,“普通人還是回去的好。”
其他的普通旅客去哪兒,他們無權乾預。
而他們即將要去的地方在哪兒,屠夫哥倆和其他失蹤人口在哪兒,這些都無從得知。沒有證據,玄門也無法取信於人讓相關部門禁止普通旅客的出海遊。
但管直是自己人,也知道自己即將要去的地方吉凶難料,可以直說。
“哦,沒關係,沒關係,”管直下意識道,“她們不普通。”
蘭秋晨、桑月一臉無語地望向他:“……”這個憨貨。
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妥的管直頓了頓,補救不及了。不禁無語地回望她倆,目光充滿歉意:
“……”
不好意思,嘴瓢了。
由於桑、蘭二人改頭換麵,嶽青桐、洪迪尚且看不出來,僅幾麵之緣的齊東保更加認不出來。大家作了一番介紹,除了齊東保三個,還有三張全新麵孔。
兩女一男,分彆叫孔婉、季初南和覃明,都是華防派來的異人。
無論桑月願不願意,龍家不希望她有意外,找個理由讓齊東保等人與管直一行人抱團同行。龍家沒有透露桑月的身份,隻求人多力量大互相能有個照應。
此番吉凶難料,那三位新秀不宜同行,被奉命趕到的春日遊學的師叔師兄帶了回去。
有外人在,桑月恢複沉默是金的本性,靜默如背景板站在一旁。順便瞅一眼準時到場的遊客,發現還有幾位華防的便衣混在其中,隨著出海大隊出發了。
既是便衣,當然不能輕易讓人知曉。
桑月沒把這事告訴蘭秋晨和管直,人家有人家的計劃,越少人知道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