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了,又在外邊工作了一年,她出遠門不跟家裡人報備其實無所謂。但要跟身邊親近的人提一嘴,當然,最好還是在親友群裡提一下,以防萬一嘛。
總有些人覺得不需要,認為自己是成年人了,出個遠門還要告訴家人挺幼稚的。
也有人覺得那樣不吉利,認為在交代後事。
還有很多像王曉麗那樣的,不願家人擔心所以隱瞞不說。個個都覺得自己是天選之女子,新聞裡發生的那種不幸不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然後一旦出事,家人連他她的葬身之地在哪兒都不知道,更彆說找凶手了。
在場的新夥伴和陳秋月幾人都讚同蘭秋晨的話,王曉麗成了眾矢之的,被大家夥圍著說教。她能怎麼辦?知道大家是一番好意,便訕笑著不住點頭稱是。
“你彆不服氣,”看著她表麵不住點頭,實則眼底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倔強,蘭秋晨歎道,“你家人一再到這地方尋人,指不定已經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那恐怖遊戲的操控者喜怒無常,擅弄人心。
若王曉麗的表弟是落在那些人的手裡,他的家人一再過來調查極有可能會挑起對方的殺心伺機而動,好讓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
“你表弟的事,你跟多少人提過?”蘭秋晨忽而問道。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人不約而同地微微色變。倘若她跟很多人提過,被人盯上也不奇怪。
聽罷大家的話,王曉麗的臉色微微發白,牽強一笑:
“嗬嗬,不,不會吧?我就跟你們提過……”
還分彆在學校、工作地點,以及網上相關案件下方的評論區提過。這些地方離這裡山高皇帝遠的,怎麼可能被那些凶手知曉?
看著她神色驚惶,眾人於心不忍,但蘭秋晨的話不無道理。
甚至自己聽了王曉麗的話,或許也入了那些人的眼。想到這裡,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見眾人心生恐懼,蘭秋晨無聲輕歎,靠向身後沉默是金的桑貴人:
“阿瑤,你怎麼看?”
陳秋月三人見狀,立馬不約而同挪挪位置,默默地坐到桑月的身邊尋求安全感。
“你們猜的都對,”桑月回眸掃視眾人的麵相一圈,爾後繼續凝望平靜的江麵,“王小姐……最好現在告訴家人自己在哪兒和回去路線,回去的路上千萬彆輕易改變主意。”
“為什麼?”有新夥伴不解,“改變主意的話會有危險?”
其他新夥伴亦掛著一臉好奇看著這位沉默寡言的女生,陳秋月等人則神色微慌,憂心忡忡且目含同情地看著王曉麗。
“危險是肯定的,”桑月吃著一隻鮮蝦餃,“按製定好的路線,能方便警方找到你。若改變主意,你表弟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你是?”她的話讓王曉麗既驚慌又不滿,臉色十分難看。
不帶這麼詛咒人的。
要不是看在阿瓊、阿秋等人的份上,對方這麼詛咒自己她早已甩臉就走。
“看相賊準的神……巫女姐姐!”白蔓一臉認真地豎起大拇指道,旁邊的陳秋月、程宇凡用力點點頭,齊聲道,“嗯!”
通俗來講,神婆二字是指上了年紀的女人。可阿瑤的年紀跟大家夥的一樣,稱個婆字名不副實。
是以改喚巫女姐姐。
“所以,”旁邊一位新夥伴好奇著問出心中疑慮,“你說按製定好的路線走,能方便警方找到她……是活著的她嗎?”
“你什麼意思?”王曉麗終於忍不住了,轉眼怒瞪新結識的男生,“你很想我有事?”
男生瞅她一眼,朝她伸手擺了擺,示意她稍安勿躁:
“有些事寧可信其有,問清楚危機,你才能有所防範平安無恙地回去。”
“她能不能平安回去,”凝望江麵的女生突然轉過臉來,朝男生嫣然一笑,“不是由你說了算嗎?”
啥?!
謔!圍坐在他左右兩邊的旅友唰地退開幾步,一臉驚恐地瞪著他。尤其是陳秋月三人,幾乎整個人縮在桑月、蘭秋晨的身後。
反而最應該防範他的王曉麗被這一幕驚呆了,蹲坐原地傻傻地瞧瞧這個,看看那個。
搞什麼?在這太平歲月,哪能天天有這麼多凶案發生?
這些人是不是太杞人憂天,草木皆兵了?
她的遲遲不動,讓離她最近的女生實在看不下去了,用力一把將她拽了過來,遠離那個神色驚詫但四肢似乎僵硬動彈不得的男生。
見王曉麗仍回不過神來,不禁心裡暗暗吐槽。
她原本不懂什麼叫厭蠢的,現在懂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一直淡定自如的男生臉上掠過一絲慌張,但很快便恢複如常,換上惱怒的神色瞪著桑月,厲聲喝問,“你想乾什麼?”
厲聲喝問,是想引起旁人的注意,讓眼前這女人心中忌憚不敢動什麼手腳。
可惜,他的聲音聽在旁人耳中不高不低,像是不滿的輕聲質問。聽到動靜的人往這邊瞄了一眼,見大家仍坐在一起便以為是一群學生有了意見分歧而已。
年輕人嘛,吵架甚至打架是常見的事。
有了這些心理因素,四周的旁人不再關注這邊。
“你很大膽,也很自信傲慢。”桑月微微笑看著他,眸裡異光輕泛,顯得笑容頗有幾分詭異,“在你身上,我看到你隻是個跑腿的,虐殺王曉麗是遷怒……”
邪師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邪派,正如壞人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壞的一方。
但因為世人都稱他們這群烏合之眾為邪師,索性自封邪師聯盟。這男青年叫孟世海,雖從小有虐殺小動物的習慣,仍是親戚眼中品學兼優的十佳青年。
無意間在網上認識一位邪師,好不容易完成對方給出的考驗拜其為師。
可他無論怎麼討好、如何懇求師父教他法術,師父都說時機未到。但每次彆的師兄弟在網上把一些網友引到指定位置,然後讓他去把人接引到其他地方。
跑腿跑成狗,一點好處都沒有。他還不能有怨言,否則人家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你隻是個跑腿的,就算警方把你帶走也問不出什麼來……”
重點是這一切僅是她能看到,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所以法律製裁不了他。聽到這話,孟世海嗤地哂笑出來,臉上的慌張神色一掃而空,目光戲謔地看著她:
“你知道就好。”
所以,困住他有什麼用?那些王八蛋善後的工夫做得好,沒人能找到證據指控他是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