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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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虹懷過孕的,因為一場意外流產,估計這是婆家對她心生不滿的起因。在有些公婆眼裡,一個把事業看得比孩子還重要的女人,絕非宜家宜室的賢媳。

但不管原因是什麼,反正兩人是離了,手續辦完不拖拉。

“你看起來不是很傷心,”領著鐘虹到民宿那邊住的蘭秋晨很好奇,“不像有些女人,一提離婚就跟天塌了似的。”

她當年在鎮上做生意的時候,見過不少怨偶的結局。

同為女性,自然對女人的心態尤為關注。比如那些平時吵鬨不斷把自己男人踩得一文不值的婦人,一聽到男人提離婚就慌了,一副慘遭主人遺棄的貓狗般。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不合適就離,這不是正常操作麼?乾嘛非要表現出一副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樣子?尤其是個彆婦人平時凶巴巴的,等男人非要離的時候她直接喝了藥。

每每聽到這些消息她就腦子癢,想不通那些婦人到底怎麼想的。是,她知道小地方的婦人一旦離婚便一無所有。

沒錢,沒地方住,這種境況法院也不會把孩子判給她。

可謂淨身出戶。

有些婦人的境況更要命,娘家人為了逼她回婆家不肯收留她。就算收留亦會陰陽怪氣,或給她那個前夫製造各種機會撮合兩人破鏡重圓……

罷了,那種場景的確讓人挺窒息的。

好在鐘虹不是那種婦人,她的境況也不是那麼糟糕。在婚姻破裂時她有工作有錢,離婚了還有假期出遊。

“有什麼好傷心的?”鐘虹不以為意地笑笑,“婚前沒紅過臉,婚後一段時間後就沒好過臉。再深的感情也會被消磨殆儘,還哪裡有什麼情深不舍?”

頂多有些失落罷了,正是這點失落讓她無所適從,想到處走走。

她認識的人不少,但蘭溪村是唯一清靜的地方。而且這裡同類紮堆,誌同道合,一言一行皆能共情。

這是在丈夫那裡得不到的認同感,能讓她心緒平靜。

“阿桑就算了,”不想再提自己的事,鐘虹轉移話題,“你真打不算下山回歸世俗生活?你家人同意嗎?”

跟著阿桑長居山中,跟出家修行沒什麼不同,很多父母無法接受自己孩子有孤獨終老的想法。

何況還危險。

得知山上隨時迎來泰山壓頂的性命之憂,她立馬退縮想回鎮上訂酒店。經過蘭秋晨和民宿負責人的溝通,幫她在那裡訂了一間租期為兩個月的房間。

雖然村裡也不算百分百的安全,但有這麼多同夥在,膽氣肯定比在桑家山上壯一些。

“我要是堅持,他們不同意又能咋滴?”一想到自己能修煉了,蘭秋晨便心情舒暢,步履輕快,“修煉能讓人青春長駐,百病不侵,還要什麼世俗生活?”

主要是,她追隨阿桑能給家人帶來明顯的好處。

比如金錢,比如靈藥。

金錢能讓家人衣食無憂,靈藥能讓家人健康百年,這樣的好處實在太誘人了。當然也有危機,可這不是阿桑的錯,是這世間的壞人多得令人防不勝防。

把鐘虹安置在民宿,蘭秋晨重返桑家山頭,正在搗鼓綠豆糕和紫薯軟糕的桑月見狀,訝異問:

“人家失戀了,你不陪陪她?”

“離婚跟失戀是有區彆的,”蘭秋晨替不食人間煙火的偶像科譜情感課程,“失戀是丟了白月光,心痛難忍;結婚了,昔日的珍珠成了魚目,丟就丟了,誰會為了一顆魚目尋死覓活?”

更何況,鐘虹是異人,她的未來充滿無限種可能。驚險又刺激的人生,哪有多少時間傷春悲秋?

等著吧,隻要她待在蘭溪村,隻要偶像還沒閉關就很有可能搞出一點事來。保管讓鐘姑娘迅速走出情傷,重新投入斬妖除魔替天行道的行列中。

“說得好像我是攪屎棍。”桑月無語,一邊繼續忙碌。

“彆,我可沒說。”蘭秋晨堅決否認。

她是攪屎棍,那自己和住在附近的人算什麼?見她忙著,蘭秋晨不再搭話,到外邊的茶園修煉去了。

桑月也繼續忙自己的。

夏天了,山裡入目蒼翠,林木繁密,所以不算很熱,但不妨礙她做一些當季的鮮飲和糕點解解饞。

忙了一個下午,做了能吃三天的成品。

可惜無人共享,蘭姑娘的修煉已經進入狀態,今晚估計不下山了,更不必為了幾樣點心乾擾她。

獨坐一棵參天老樹下,夜風沁爽,明月高懸,蟬鳴、蛙聲在山裡連成一片。

品著自己做的軟糯糕點,冰絲絲的摻了一點酒的清飲,鮮香四溢的烤野菌拚盤,還有肥而不膩、皮脆肉嫩的整隻烤鴨等著她用手慢慢撕。

清涼的夜色中,一段樂韻輕緲,悠悠縈繞。

這是她擺在旁邊不遠的小音箱的功勞,歲月如此清平美好,她實在不想搭理外界的世間俗事。

“主人,要看八卦嗎?”莫拉的聲音響在她寂寞冷的時刻。

“有什麼八卦?”桑月淡然問。

“民宿那邊又來了幾位京都玄門的小輩,正在爭風吃醋呢。”莫拉笑嘻嘻道。

“爭誰的風,吃誰的醋?不帥不美的不看。”她看起來很閒,可八卦裡的主角如果不帥不美,那就不是很閒了。

她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普信男女一廂情願的狗血劇情裡。

“那你看不看?”莫拉無語了。

“看。”她實在太無聊了,不妨瞅瞅。

“……”莫拉的白眼朝天。

光幕拉開,看到民宿那邊果然來了幾位陌生的小輩。其中一人正是當初跟嶽青桐、洪迪一起來到蘭溪村的楊芝華,此刻正滿懷委屈地向嶽青桐傾訴心事:

“我都解釋過不是有意的,根本沒人信。他又不是什麼達官貴人家的二代,為了一個孤兒,我犯得著把自己弄得那麼卑微和不堪嗎?”

“我知道你很委屈傷心,但彆這麼說他,”說到這裡,嶽青桐的目光朝桑家山那邊示意了下,“小心隔山有耳。”

聽聞桑家山主還未閉關,萬一恰好此時打坐入定、耳聽八方就糟糕了。

桑月:“……”

真是個聰慧的姑娘,一下子猜到自己喜歡八卦。如此聽來,讓楊芝華受委屈的人是屠夫?怎麼,他中了這位玄門刁蠻千金的招了?

“聽到就聽到唄,我又沒錯。”楊芝華的語氣不那麼理直氣壯了,“他當時隻說打坐調息,恢複精力,又沒說練功……”

聽聞他也要入陣,她便奉父母之命借故去與他說說話,增進一下感情。結果在門口遇到堂妹,兩人低聲爭執起來,一個不小心撞門而入。

然後屠夫就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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