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裡的哭喊聲驚擾不了桑月,她正在莊園裡承受著一波接一波骨碎筋斷引發的劇痛。
走火入魔,不僅僅是吐一口血那麼簡單。
血氣逆行,本來井然有序地接受煉化融彙的各類能量失去控製,在脈絡之間瘋狂竄動。救人之前她尚有餘力壓製它們,等它們平靜下來再稍加梳理引導。
若能繼續將它們煉化,縱然走火入魔也能小有所得。若無掌控的把握,那隻能讓它們散出體外,再馬上修複理順受創的筋絡。
這是正常的處理步驟,可她沒走正常路。
那點餘力被她拿去救人了,救人歸來,她再無功力壓製體內暴走的能量。若非喝藥喝得快,她已由內至外爆體而亡。
要命的是,這藥隻能修複脈絡以及人體的組織構造,無法安撫內傷。
所以,她眼下的情況就是,體內的脈絡筋骨一直在經受著能量暴走造成的重創,而魔藥則不停地修複。
傷了,修複;又傷了,再修複。
d型藥,她這煉藥人是第一次喝,結果就是不斷地承受著骨碎筋斷的劇痛。夭壽的是,她不能坐等著忍受劇痛,要繼續運轉功法牽引暴走的能量返回正軌。
這談何容易啊。
彆人斷一根肋骨都能痛個半死,何況她全身骨裂筋斷。額上青筋彈跳,大汗淋漓,身體內外的疼痛讓她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眼眶裡不斷有血霧浮動。
七竅血流不止,五官因劇痛而扭曲顫抖,使原本清麗脫俗的她看起來麵目猙獰可怕,宛若厲鬼夜叉。
莫拉空有魔力,卻不敢擅自傳送給她。
見她終於肯喝了那再生藥,心裡淡定了許多,開始努力煉化自己的魔力。喝了具備再生功能的d型藥,主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死,但吃些苦頭在所難免。
與其在旁邊看著她受苦卻束手無策,不如儘快煉化自己的魔力,或許等一下能用得上……
經過反複的錘煉,不知過了多久,暴動的功力終於得以平息。靈盈透亮的莊園裡,滿身黑紅血汙的她成了唯一不和諧且煞風景的存在。
“主人?”莫拉察覺她的平靜,一縷輕風拂至,瞬間讓她恢複乾淨亮麗。
好不容易把一縷縷細碎的功力扳回正軌,身子仍在打顫的桑月收功,睜眼。眼內的血霧也不見了,但她並不知道這一點,僅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經曆了無數次的渾身骨碎筋斷,恍若新生,總覺得身上哪裡不對勁。
仿佛身子骨更加的堅不可摧,僅剩的一絲功力在脈絡裡遊走,似乎也比受傷之前更加輕快歡暢。
遺憾的是,她修為劇降,功力跌至兩成。
“主人?”莫拉見她盯著自己的手發呆,忍不住輕喚,“您沒事吧?”
“沒事……”唔?聽到似曾相識的聲線,桑月疑惑地摸摸喉嚨。
啊,忘了自己喝的是d型藥,能讓受創的地方恢複原狀。摸摸左邊的臉龐,果然光滑細膩,昔日凹凸不平的疤痕已經不複存在。
這就是她不願喝d型藥的緣故,若非這次的傷勢非同小可,她更喜歡有疤的樣貌和暗啞的嗓子。
但也無所謂了,她現在有能力擺脫家人帶來的束縛,恢不恢複影響不大。
“過去多久了?”桑月重新閉眼緩緩氣。
“兩天一夜,”見她無恙,莫拉的心情跟著輕鬆起來,“你的筋骨變得比以前更堅韌了!我就說那藥是好東西吧你偏不信,早點喝估計就沒今天這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