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地,車塞到傍晚才被疏通,暢行無阻。
這時候,周圍的夜空陸續傳出煙花炸響綻放的動靜。國土之大,人口之多,在年節期間每個旅遊勝地都擠滿了人。所以兩人沒去景點,哪裡人少走哪裡。
終於趕在零點之前,將房車停在鄉郊野外的一處河邊。
河水很淺,露出滿是乾爽沙子的河道,將少量旅途中的遊客吸引過來。說是少量,其實坐在沙地玩耍的本地人及路人並不少,不擁擠,場地空闊可跑馬。
沒馬,但有不少興奮尖叫的孩童在玩鬨嬉戲。
本地人吃過飯出來散步,見有這麼多人在此停靠,有的便從家裡拿出桌椅和糖果瓜子招呼這些陌生人,以為他們是因為塞車無法及時回家過年的打工人。
村戶距離河堤不算近,隔著一大片田地。
有些老人拎著兩張塑料凳子慢吞吞地在鄉道走著,遊客們也識趣,在路燈的照明之下看到這種情況,無不趕緊小跑過去幫忙。
當然,也有社恐的遊客拒絕村民的好意,自己端一張便攜椅或墊子出來看江邊夜景。
因為除了本地人之外,還有一些遊客搬出自帶的煙花,與本地人的擺在一塊,坐等零點燃放。河灘不擠,幾乎人人都能占到一個絕佳視覺的位置。
蘭秋晨是社牛,已經跟好幾撥本地人、遊人相談甚歡。
桑月是社恐,獨坐河堤上的半截圓木頭上,靜靜看著一些城裡孩子興奮地在河灘玩沙奔跑。有人忍不住先點了煙花,一朵朵煙花在夜空炸開,光影閃爍。
坐在河堤上的人不多,大家更喜歡在河灘的沙地坐著。
“喵~”一隻小貓咪挨挨蹭蹭地走了過來,貼著她的腳邊跌跌撞撞地繞著。桑月喜歡大部分小毛孩的幼崽,尤其是小貓小狗之類,所以不排斥它的纏繞。
但這隻小貓的身上有血腥味……
“咪咪,咪咪彆亂跑。”煙花炸響的雜音中,一個小女孩略顯慌張的聲音傳來。桑月聞聲望去,原來是個年約七八歲的小姑娘,她身後還跟著個小男孩。
兩個孩子都瘦得跟猴兒似的,小男孩看似三四歲,因瘦弱跑得慢。小女孩要等他,腳程慢,被小貓咪掙脫跑到這邊來了。
雖是夜色,透過煙花的光影依然能看到,小女孩有一隻眼眶微凹緊閉,像是沒了眼球。
估計同病相憐吧,小貓咪身上的血腥味就是從它的一隻眼眶裡散發出來的。小貓咪被虐過,不僅瞎了一隻眼睛,另一隻也被虐得將瞎未瞎,後腿還折了。
帶著這種傷勢,能來到她的腳邊也真是不容易。
在小女孩來到跟前想要抱起小貓時,桑月先一步撈起小貓。小女孩愣了下,見她包得嚴實看不到表情,似乎不是很可怕的人,於是聲音細細弱弱地懇求:
“姐姐,這是我和弟弟的貓貓……”
“它受傷了,”桑月捧著小貓,靈視它身上的傷,“誰弄的?”
“不知道,”小女孩搖搖頭,伸手回頭指著河堤與村戶之間的那一大片田地,“在那裡撿的。”
把它抱出來才看到跟自己一樣瞎了一隻眼,就喂了一點水和麵包屑給它吃。
桑月瞧瞧小女孩,再看看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