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話,樂佑辰頗不以為然。同樣是無人機,操控者一個是居心叵測的外人,一個是特地來串門的自己人,性質不同,待遇自然也不同。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無人機搖搖晃晃地從鐵閘門樓的上空飛入。“汪汪汪!”無人機的動靜不僅引起四隻巡山犬的注意仰天狂吠,就連一個蹲一個趴在坡路上的獒犬亦抬頭望著它,看著它飛進來,看著它像斷線的風箏掉在草叢裡。“怎麼回事?!”“裡邊可能有信號乾擾設備!”失去控製了。鐵閘外的人見狀,急得撲到鐵閘前大叫,旋即引來四犬飛撲到鐵閘衝他們狂吠。把那幾人嚇得連忙退開一丈遠,同時一邊警惕坡路上倏忽站起的倆巨犬。它倆看到有人撲鐵閘,以為他們想衝進來,凶狠的目光緊盯眾人低哮著慢步踱下來。“彆管了,快走,快上車!”眾人心驚膽戰,逃命要緊,哪裡還顧得上無人機?樂年年、尚青鶯等女士更是嚇得花容失色,率先鑽進車裡,一邊回頭催促樂佑辰等人。那些狗都沒拴繩,萬一鐵閘門擋不住就糟了。“不是,彎彎肯定在家,她不會不管的!”樂佑辰看見它倆下山,既興奮又害怕。本能促使他不斷後退,激蕩的心緒透出幾分不甘,“我無人機還在裡邊呢!”既然到門口了,他不想走。他堅信她就在山裡,聽大姐說她有點應激不待見所有人,但不至於見死不救吧?“姐……”他不想走,他想賭一把。遲疑間,一道龐大的身影猛地撲向鐵閘門,頓時一陣刺耳的啪喇喇響。鐵閘門被其中一頭獒犬拍得搖搖晃晃,不太穩當,好像下一刻就要垮掉了。“快上車!”樂年年嚇得魂飛魄散,把同樣嚇呆了的小弟一把扯上車,砰地關門再忙不迭地拍司機的椅背,“快走快走!”就這樣,兩輛車子迅速調頭,落荒而逃。鐵閘門內,四隻普通的護院犬被兩頭獒犬嚇得瑟瑟發抖。不過當當和板板沒搭理它們,見人跑了,二犬收回扒在門柵的爪子,開始慢悠悠地按原路返回。這門柵擋不住它倆的一爪之力,無奈有主人的加持,鐵閘堅強地撐過它倆憤怒有力的一拍。途經那落地的無人機,當當好奇地湊過去想舉爪翻一遍,瞅瞅是啥玩意兒。“彆碰它,臟,病了要打針喔。”桑月傳音嚇唬它。當當一聽要打針,立馬收爪,頭也不回地跟在完全沒有好奇心的板板後邊。等它倆一走,天寶等巡山犬霎時鬆了一口氣,開始圍著無人機伸爪左撥右撥。在桑月看來,生活在莊園裡的當當、板板長期服用靈食、靈泉,容易留下痕跡讓有心人查出端倪,故而嚇唬。至於花花、天寶等普通犬隻,吃的蘭秋晨買的狗糧,喝的山泉水。是有一點靈氣,頂多比外界的貓狗壯實些,就算被人拿走唾液之類的做檢測也不打緊。莫說它們四隻,整座山包括附近的山林皆有濃度參差不等的靈氣,狗身上那點微薄靈氣不足為道。而喝過藥劑的貓狗,過了有效期限就什麼都查不到了。而且它們都是小流浪,誰又能想到她會把珍貴的藥劑喂給小動物們喝?除了虎咪,蘭秋晨帶回來的幾隻殘疾小流浪痊愈之後就被放養了。或走或留,隨便它們,外人若有不軌企圖找到它們,那就是命。……三樓的客廳,桑月繼續一邊啃西瓜,一邊通過光幕觀察那兩輛逃跑的車子。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不相信這兩家人的拜訪是出於親情。這些人對她沒有親情,隻有索求,有所圖謀。沒事的時候作壁上觀看她幾時塌房,有事的時候便一副阿諛奉承的嘴臉。或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與她尬聊,嫂子、姐夫笑說那叫靦腆叫沒見過世麵。年輕人討厭成年人那套虛偽的作風,她懂的,但不明白這次出了什麼事能讓這些清高的年輕人湊到一塊來煩她。實在有點好奇,忍不住繼續窺視。可能車上人多口雜,一路上,樂、尚兩家除了跟朋友感慨那兩頭巨犬之外,便是心疼那架無人機。尤其是樂佑辰,懊惱後悔得打電話給大姐樂童訴苦。直到樂童答應給他錢買新的,這才罷休。“她真不在?”得知山裡除了狗還是狗,樂童有些不是滋味,“要不,你們給那什麼律師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哪兒?為了爸媽的身體著想,你倆委屈一下。”“知道了。”樂年年心有餘悸,委屈歎氣。她戴著耳塞聽電話,加上樂童的話語焉不詳,旁人就算聽到也是雲裡霧裡。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兩家是有急事才會不惜千裡迢迢地來找那位過氣小天後。等掛了電話,尚青鶯同情地瞅她一眼,“你姐怎麼說?”“讓我找那位律師問問。”樂年年唉聲歎氣,一邊翻出姐姐剛才給的律師電話,“龍煜?”“姓龍的?”一旁的尚青鶯聽到這個名字,眸光微閃,湊過來瞄一眼,“是以前跟我大嫂合作的那位龍大律師的兒子?”“不清楚,應該是吧。”樂年年敷衍道,睨她一眼,“你認識?要不你打?”樂家是桑家大嫂的娘家人,與嫁入尚家的桑茵隔了一層關係,對她工作上的合作夥伴知之甚少。“我不認識,”尚青鶯搖頭道,“我嫂子以前跟他們律所合作過,解約之後就沒聯係了,沒想到彎彎會跟他們合作。”前陣子聽爸媽提起,哥嫂有意跟龍老的律所重定合作關係,不知是真是假。可惜龍老退休了,如今律所的話事人無意跟嫂子桑茵合作。倘若嫂子知道龍家的律所一直在為她妹子服務,會不會很生氣?會不會後悔跟自己妹子鬨翻?失神間,聽到樂年年與對方的通話——“什麼?你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怎麼可能?你們不是她律師嗎?聯係不上雇主你們不著急的嗎?”“這有什麼好著急的,”龍煜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文件,一心二用地與樂家人通話,“她是雇主,經常和蘭助理出遊或者到朋友家串門,用不著向任何人交代。”聽到這話,緊皺眉頭的樂年年脫口而出:“她哪裡有什麼朋友?除了家人就是我們了。”桑家二姐對她很嚴厲,她根本沒時間出門結交朋友。這幾年雖然自由了,可她毀了容,敢出門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