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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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蘭秋晨沒來的日子裡,僻遠寂靜的桑宅正在上演一場拉鋸戰。

“……我的魔力很弱,你更弱,一旦發生意外咱倆都得完蛋!不就蜥蜴的尾巴嗎它跟魚翅有什麼不同你敢吃魚翅為什麼不敢吃它你這是物種歧視!”

連續兩天,莫拉的聲音在腦海裡左右橫跳,叨念不停。

它太吵了!

桑月離開了莊園,回到桑宅雙手捂住腦袋,充耳不聞中: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莫拉:“……”生氣中。

罷了,好不容易有個肯收奴隸的主人,它就紆尊降貴一回親自到外邊跑一趟……

這天的下午,陽光柔和,桑月搬出一張藤椅來到田邊的老樹下打盹。她戴著耳機,聽著自己的歌正昏昏欲睡,驀然旁邊一道巨響把她整個人嚇得一哆嗦。

定眼一瞧,險些從藤椅摔下來。

“這這這是什麼”桑月一臉驚駭瞪著一截成年鱷魚大的斷尾,關鍵是它還能動!那尾巴甩啊甩的特彆有力,把三個人才能抱住的老樹樹身撞得簌簌響。

“蜥蜴的尾巴,我給你找來了,趕緊煉藥!”腦海裡的小奶音催促。

現在的主人越來越廢,以前的主人想煉什麼藥都是自己去找材料,哪怕是黑暗藥劑。哪像她這般好命,由它親自去捕捉和送上門,服務到家了簡直是。

“……”!!桑月瞪著那截生猛的斷尾,難以置信道,“這東西能煉幾瓶藥”

西方巫師煉出來的藥劑量是論缸的麼!

她明明記得閣樓裡的藥劑是一個小玻璃瓶裝,頂多比香水小樣的容量多一些。

“你是普通人,初次煉藥雜念多,意誌不夠堅定,煉出來的藥劑效果肯定不夠好。不如多喝點,加強和鞏固一下很有必要。”莫拉口吻歡快地為她科普。

桑月:“……”大可不必!

她寧死不喝!

伸手施法,心頭動念間讓那截斷尾瞬息風乾。原以為眼不見為淨就敢喝,如今見到了,她的眼睛不乾淨了,更加不敢喝了。

既然不敢喝,何必費心思煉這個藥

莫拉暴怒╰_╯:▄︻┻┳═一噠噠噠……

今天又是熱鬨非凡的一天啊!

……

自從莫拉醒來,山裡的日子熱鬨起來,連拂過的風也成了聒噪聲。更要命的是,它像一顆瘤長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擺脫不了,隻能天天聽它嘮叨:

“你不想恢複容貌嗎不想擁有美人魚的歌聲嗎不想擁有不死之身嗎隻要煉藥就能夠實現夢想……”

站在山巔,眺望蒼翠連綿的峰巒,桑月頭大如鬥,長歎。

“你明知我要什麼,裝什麼糊塗”與它僵持兩天,她耐性用儘,索性攤牌了,“珍妮弗三人是女巫,可以用自身魔力煉藥。其他要麼凡人要麼菜雞法師,煉藥必須有輔助原料。

莫拉,彆再拿活物來惡心我,把你想隱藏的神奇材料亮出來我瞧瞧。”

若是乾淨的東西,煉藥即刻就能開始,又何須它多費唇舌什麼蜥蜴的斷尾能讓她肢體重生,那不過都是障眼法,莫拉肯定在暗中動了手腳。

“你知道又有什麼用”莫拉沉吟片刻,索性直言,“那不是你們普通人能碰的東西。”

以前的主人很單純,知道它是女巫煉製的護身符,便以為裡邊的一切皆是女巫留下來的財富,從未懷疑過它另有一池聖水。

“聖水”從它的意識裡看到這兩個字,桑月感到萬分訝異。

聖水,原是莫拉自帶的一汪泉眼。

珍妮弗是知曉的,她曾經舀過一勺給外邊的麻瓜喝,對方在喝下的瞬間爆成一灘血水。自那以後,這泉眼就被她封在單獨一個空間裡,與城堡間隔開來。

而打開它的途徑是鏡子或者水麵,譬如城堡主臥室裡就有一麵全身鏡。

桑月入住的是一間客房,主臥確實豪奢闊落,看得出曆代主人皆十分歡喜那間臥室。把裡邊裝飾得特彆有歐美土豪式的風尚,儘管上一任是個華人女生。

曆代主人不用主臥的,唯有桑月和前前任主子阿德。

桑月是覺得曆代主人都住過的臥室,臟了。而且不吉利,因為曆任主子皆是意外身亡。

可見這間臥室的風水有問題,不宜居。

而她現在住的這間是客房,除了石牆壁、床架和椅子仍是原裝,其餘一切物件全被她移到其他房間,包括衣櫥、掛畫以及裝飾用的乾花插瓶等。

尤其是床上用品,她必須用自己的才舒服。

阿德是一名華人大叔,他為人特彆謹慎,對那間土豪風的臥室既有不屑亦有警惕。他的警惕源於臥室豪奢誇張的裝飾,覺得怎麼可能有人喜歡那種風格

在他眼裡,這間主臥就像藏著老巫婆的糖果屋,夜裡趁人熟睡之際伺機吸食住客的精氣那種。

他的直覺是對的,可他至死都不知道,裡邊藏著的並非吸食精氣的老巫婆,而是鏡裡的那口支撐著整個空間靈氣的泉眼。

他更不知道,並非僅有主臥的全身鏡是出入口。

在魔法莊園或在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隻要有足夠多的水或鏡麵,都可以進入那個鏡中世界。

……

桑宅三樓的衣帽間,桑月站在一麵全身鏡前,按莫拉說的那樣心裡想著那口泉眼,一邊伸手觸摸鏡麵。

當看到鏡麵水紋蕩漾,她一貫平靜的內心總算有了些微的激動。

這一幕,讓她想起少年時期一度沉迷的西方魔幻影視,甚至一度認為自家的東方仙俠有些鄉土落後,不及彆人的先進以及酷炫霸氣拽。

隨著年齡的增長,又隱隱覺得西方魔幻太過淺薄簡單,不及自家的仙俠有深度有文化底蘊。然而,當西方魔幻化擺在眼前時,她又有點好奇心和征服欲。

危險什麼的,現在才害怕已經太遲了。

且不說她的小命是莫拉的魔力救回來的,就算有性命之憂,憑她一介凡軀如何鬥得過活了幾百年的器靈

橫豎都是死,入寶山而空手回有違她的本心。

她還年輕,就該擁有積極的好奇心與冒險精神。遲疑片刻,最終經不住誘.惑,抬腳邁入湖水般鏡麵。

正如預料的那般,仿佛一層令人透不過氣的水幕敷蓋臉龐。

剛剛有點不適,臉龐驀然一空,一股格外清靈的氣息霎時間湧入鼻尖,悶在心口的那股窒息感瞬息得到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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