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仁多利吉,林豐決定不再等待副統軍張恩易。
隨即下令,全軍拔營,往洪慶湖方向行軍。
整個清水軍部隊分為兩部分。
重甲營和李東來的輕騎營,仍然原路返回答杜爾城,以防鐵真人反撲。
林豐隻帶了林巧妹的遠程攻擊營,押運了各種物資和俘虜,去往洪慶湖工地。
沿著洪慶湖往南偏東方向,一路延展,建起了無數簡易工房。
這裡有上萬民夫參與了水渠工程施工。
這種看上去整齊乾淨的簡易工房,也是根據林豐的思路進行設計製作的。
是用木質材料,將四個角的立柱和屋頂,提前製作好。
牆麵木板和門窗,也是提前預製的。
隻需用馬車拉到目的地,清理好地麵,不用半個時辰,就能安裝起一間工房。
參與整個水渠工程建設的人員,分了四個層次。
第一個層次,是兩個水利專家,掌控整個工程的策劃和實施。
第二層次,便是施工頭目和技術人員,他們掌握著工程具體施工方法,指揮民夫如何施工。
第三層次,是具體下苦力乾活的民夫。
第四個層次,便是那些被抓過來的俘虜,包括黑巾軍和韃子。
下苦力乾活的民夫,是管吃管住還有工錢可拿,乾完活,還可以湊到一起玩耍。
而那些被抓來的俘虜,雖然每天乾著與民夫同樣的活,卻隻管吃住,也沒有自由。
負責水渠工程安全的,是府城孫楊派過來的一支千人隊伍。
重點看管俘虜,監督他們乾活。
軍隊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防範四周的西夏村民搗亂。
洪慶湖四周的鄉鎮村落,大多是靠打魚為生的漁民。
對於大宗鎮西過來開渠引水,意見很大。
一旦引水成功,洪慶湖肯定水位下降的厲害,對於他們漁業資源,影響很大。
所以,四鄉八鄰的漁民,經常組織起來鬨事。
乾擾水渠工程順利施工。
邊城派過來的守將叫計付成,是個千夫長,三十多歲的高大漢子。
畢竟屬於兩個國家,對於附近的漁民鬨事,隻能采取驅趕恐嚇的手段為主。
不敢鬨出人命。
今天趕跑了他們,過兩天又來搞破壞。
讓計付成十分頭疼。
接到林豐要來洪慶湖的報告,計付成十分高興,終於有了主心骨。
兩個水利專家和計付成陪在林豐左右,一邊沿著開挖的水渠走,一邊交談。
林豐沒有弄出水泥,水渠隻能用石塊堆砌,工程量和石料用量十分巨大。
上萬人的工程隊,經過近兩個月的施工,才鋪出不到十裡長的水渠乾道。
不是缺石料,就是受到附近漁民的乾擾。
工程進度很不順利。
這次林豐又送過來好幾千韃子俘虜,加入到施工隊伍中。
計付成暗自咧嘴。
原有的俘虜,已經近兩萬,現在又多了好幾千。
自己一千軍卒,一個管理不好,就會出大簍子。
林豐也頭疼,眼前這個水渠工程,就是個巨型的吞金獸。
不但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還有財力。
水渠的主乾道進入鎮西後,還必須建設分渠,通往各個地區。
沒有機械助力,全憑人力挖掘,不但施工進度慢,而且耗費的時間長。
自己分身乏力,在外東征西討地,無法專心搞研究。
隻能是用現在的方法,繼續乾下去。
等兩個水利專家介紹完了施工情況後,計付成悄悄示意林豐,到一邊說話。
兩人來到一旁,計付成躬身說道。
“林將軍,末將有個難題。”
林豐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這洪慶湖四周的漁民,經常過來鬨事,趕走一次,過不兩天,就又來一次,已經多次打傷我們的民夫,還偷走了不少石料扔進了湖裡。”
“哦?”
林豐也才知道這個事情,皺眉往四周掃了一眼。
確實,自己的水渠工程,妨礙了周圍漁民賴以生存的水資源。
水渠建設的寬大,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一旦開渠引水,洪慶湖的水位肯定要大幅度下降。
計付成見林豐不說話,便繼續說道。
“林將軍,牽扯到兩國問題,末將不敢把事情做得太過,所以”
林豐點點頭:“確實有些難辦。”
得到林豐的理解,計付成暗自鬆了口氣。
隻要彆怪他辦事不利就好。
“林將軍,末將這裡隻有一千軍卒,每日看顧兩萬多俘虜乾活,不但要防止他們逃跑,還要防止他們組織起來鬨事,已經疲於奔命,您看”
計付成的意思就一個,人手不夠。
林豐看著附近的簡易工房,這些民夫倒是不用管,自有工頭把控。
可這些俘虜,確實有點多,不好管理。
想到這裡,林豐拍拍計付成的肩膀。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等計付成走後,林豐轉頭對程梁說道。
“寫封信給銀州統軍李繼平,讓他派人管束一下附近的漁民,再派人去邊城送個信,讓孫揚將軍再派一千軍卒過來,維持治安。”
程梁躬身應是,轉身去找專門負責文書的軍官。
程梁和溫劍兩個貼身侍衛,武藝沒得說,頭腦也靈活,反應能力快。
就是文化知識是個短板,不能完成文字工作。
當然,林豐也理解,哪裡有如此全麵的人才。
除了自己以外。
他準備在水渠施工現場待幾天,解決掉所有問題後,再去答杜爾城。
林豐寫的信,很快就送到了統軍李繼平的案頭。
對於這麼小的事,李繼平自然沒有話說。
林豐給自己解了圍,這麼大的恩德,還沒表示呢。
“來人,讓慶縣知縣立刻來府城見我。”
傳令官轉身出去,沒多大一會兒又匆匆回來,低聲稟報。
“統軍大人,慶縣知縣已經殉難了。”
李繼平一扶額頭:“哦,我把這事給忘了,叫左禁官吳大人過來吧。”
吳盛倒是來得很快。
聽完李繼平的問題,吳盛苦笑道。
“大人,這洪慶湖乃三縣共管,周圍遍布了七鄉六十八個村,都以打魚為生。”
他的意思很明白,牽扯的麵太大,不好管。
李繼平點頭沉思。
這確實是個難題,漁民要吃飯,全靠洪慶湖。
一旦水渠建成,勢必影響他們的營生,不鬨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