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還有小部分人看著她還在“假認真”竟開始小聲議論,甚至有人抬高了音量,就是想讓溫欣聽到。
溫欣管不了這麼多,時間不夠,現在她滿腦子想的就是把這張生物卷子完成。
其他的五門她已經考完,為了這場生物她也複習了很久,努力了很久,為的就是讓老朱看到,即使是在林北這樣的地方,她溫欣都爛不掉,她還是那個溫欣,那個一出場就力壓群雄的溫欣。
手上的筆在紙上來回畫著,譜寫著她平凡生活裡她自己的史詩。
快了,就快了,她會熬到頭的,就要去奮力拚搏寫完這一張生物試卷一樣。
一遍,不對,太簡單不像是正確答案,重來,兩遍,不對,數字太複雜,重來,三遍,少了需要排除的條件,不對,重來。
溫欣的心態逐漸變化,緊迫的時間讓她不斷地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果然時間給的還是太少了,被劉偉民打斷拖延了那麼久,還想在原本預定好的時間裡寫完,有點天方夜譚。
“溫欣,你在乾嘛呢?”
顏飛的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達到了溫欣的耳朵裡。
“彆吵!”溫欣的聲音大的驚人。
完了,思維被顏飛的聲音打斷了,溫欣一瞬間卡殼住,隨機,她麵前擺在桌子上的手表裡的秒針已經越過了「12」,她的生物考試結束了,該合上卷子了。
她丟掉了筆,還有兩個空沒有算出來,她隻給了自己兩分鐘的延長時間,這讓本就是她最不拿手的生物更加雪上加霜。
被顏飛打斷的她有點懊惱生氣,仰身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養神,開始放空自己休息,絲毫沒有把站在旁邊的顏飛放在自己的眼裡。
見她終於丟下了筆,顏飛舒了舒眉頭,他挺好奇的,溫欣這是在寫什麼,這麼入迷,最近的生物作業裡沒有布置卷子,所以這肯定是溫欣課外給自己加的。
那麼像溫欣這樣一開學考就考第一的人一般都寫什麼樣的卷子呢?
了解對方的喜好,比如和他做一套卷子,相互交流學習,然後就會有更多共同的話題,說不定,周末的時候,他們還可以一起約著去圖書館,他看出來了,不出意外,溫欣算是一個學習狂人,這也印證了她為什麼成’績那麼好。
“溫欣,你在寫什麼呀!”顏飛就抽走了溫欣身前的試卷。
「凝春市一中……」幾個字映入顏飛的眼簾。
“你乾嘛?還給我!”試卷上麵的字顏飛還沒有看完,溫欣就把試卷搶回去了,“你爸媽沒有教過你不能隨便拿彆人的東西嗎?”
溫欣看起來很生氣,她左右檢查了試卷,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才鬆了口氣。
她警惕地盯著眼前的顏飛,這個人自來熟,沒有什麼分寸感,說直白點,在她的眼裡,這個男生沒什麼教養,總以為仗著自己一副人畜無害的臉,和樂觀開朗的性格,好像走到哪兒都受歡迎似的。
但在溫欣這裡,很顯然,顏飛是她最討厭的那一種。
“溫欣,你彆緊張,我隻是好奇你在寫什麼。”
“我寫什麼和你有關係嗎?”
顏飛皺了皺眉頭。
“你看你不是寫完了嘛,可不可以借給我看看,我明天還給你,我想看看大學霸平時都做點什麼題目。”
與預想中他過去和任何人借筆記借習題的經曆都不一樣,溫欣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不借!”冷冽的聲音穿透燕飛的耳膜。
顏飛有點出乎意料,不就是一張破試卷嗎,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這是乾什麼呀,溫欣,大家互幫互助,一起共同進步,不是很好嗎?我也可以把我的借給你啊?你想要看什麼?我英語比較好,可以把筆記借給你看看。”
溫欣上下打量了顏飛一眼,這人是多不自量力?雖然自己退步了,但不代表顏飛這樣的就能考過她了,除了生物她屈居第二,其他的幾門,她都位居第一。
“我還有用。”
“你不是都寫完了嘛?”顏飛說著,“借給我一下嘛,明天就還給你。”
“你做不明白的。”溫欣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瞬間,顏飛的好勝心理就被勾起。
什麼叫做“我做不明白。”好歹自己也是開學考考了年級第六的人,再怎麼說,也算是一個學霸了吧,在整個年級,至少這個班級裡一騎絕塵了吧,溫欣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不是,溫欣,你什麼意思啊?”顏飛的臉色陰沉下來,“你看不起我嗎?”
“沒什麼意思,你真的做不明白的。”溫欣邊說著邊要把試卷收下去。
其實溫欣說的沒錯,那麼多的東西,他們還沒學到,顏飛也不像是那種會提前學習的人,
而且,顏飛是沒事兒找事兒嘛?我自己的東西,憑什麼一定要分享給你?你可能確實是那種喜歡互幫互助的人,但這不是你要求我也是同樣一個互幫互助的人的理由。
“讓我看一下嘛,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說著,他伸手去拿溫欣的卷子。
正好遇上溫欣用勁兒往課桌裡塞的時候,兩股力道一相撞,“嘶拉”一聲,那試卷就像是弱不經風的殘花一樣,一下就裂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
顏飛慌了神,趕忙鬆開了手。
試卷無精打采地又落回了桌子上。
溫欣看著眼前快要碎成兩半的試卷,愣住了,沉默了。
下一秒,憤怒的表情像灰色房子上爬滿的枯萎的爬山虎一般爬滿了她的臉。
怒火直衝溫欣的腦袋,她的眉頭緊鎖,但她還是壓抑著自己,努力平靜自己的煩躁,不讓自己發作,她拿起試卷左右檢查,裂開的地方從右半邊的試卷蔓延到左半邊,可以說兩麵的字都波及到了。
顏飛傻在原地,他有些手足無措,他伸手想要去檢查溫欣的試卷怎麼樣了。
“彆碰了!”溫欣的語氣已經包含不滿了,她收回試卷,把試卷離顏飛遠遠的。
“溫欣……”顏飛受驚似的抽回了手,“那個,對,對不起嘛。”
溫欣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她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想要自己消化自己的情緒。
“滾吧!”凜冽的話語像是冰錐一樣刺向顏飛。
“我……溫欣,我不是故意的。”吞吞吐吐掩飾著顏飛的心虛。
溫欣還是沒有理顏飛。
顏飛一時間在原地犯了難。
……
盛安高中一般數學的最後一題導數題是不講的,因為放眼整個年級,也不見得說有人能做出來,而且講了也不見得有人會聽,聽了也不一定有人聽得懂,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最後一題上,不如多把時間放在前麵簡單的題上不失分,這是他們這種學校的生存之道。
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雲初夏其實一點兒也沒高興聽,但為了維護自己好學生的形象,她還是在自習課快結束的時候跑上講台問劉偉民,甚至追到了辦公室,心不在蔫地聽完了,按照劉偉民說一步寫一步的方式給記下來了。
劉偉民問她聽沒聽懂,她猛地點了點頭。
她原以為劉偉民會誇獎她學習認真,刨根問底,結果,劉偉民隻是歎了一口氣:“你回去再看看過程,實在不會可以問一問溫欣同學,她最後一道題雖然答案是錯的,但基本的解題思路是對的,我講課的時候瞄過她的試卷幾眼,她基本上已經改完了。”
說完,就招了招手意思是讓雲初夏離開。
瞬間,一股強烈的落差感席卷了雲初夏全身,怎麼,溫欣會做的題目我雲初夏難道就不會做,還要我向她請教,頓時,身為學霸的優越感蕩然無存,因為出現了一個比她還要牛的學霸。
原先一直是劉偉民引以為傲,一直被表揚的自己,如今風頭居然被剛來不久的溫欣給壓下去了,以往都是劉偉民讓彆的同學來問她,讓她享受眾人追捧,眾星捧月的感覺。
而現在,自從溫欣的出現,無論是以前和她要好的顏飛,還是班主任劉偉民,一下他們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好像隻要她在那兒,地球就該圍著她轉似的。
一種嫉妒感逐漸在她的心中蔓延。
她有些煩躁地往教室走去,路上看到的紅色的消防栓仿佛都讓她覺得不順眼,剛進門,正想找顏飛抱怨一下,第一眼卻沒在顏飛的座位上,她四下地找了找,才發現了愣在溫欣桌子變得顏飛。
頓時,雲初夏就氣不打一處來,對溫欣的惱火更加加深了。
她是哪兒來的狐狸精,勾的顏飛的魂都丟了。
她快步走到顏飛的身後,然後重重地拍了一下顏飛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