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楠又點了一根煙:“大羅,你是真不明白還是什麼?人家蕭夜什麼人?她的丈夫是當地數一數二的鋼材老板,她自己呢?做工程創業,好歹算個準成功人士,我呢?對她來說不過就是一泡吧時候叫來陪酒的,可有可無,而且你告訴我,我怎麼好和她……人家看得起我,抬舉我,吃飯喝酒叫上我,那我不是辜負了她一片好意嗎?再說了,我要是真衝動了,蕭夜怎麼辦,簡林怎麼辦,我們這一家怎麼辦?我不能越線!我越線了,就是對不住我和她之間的友誼。”
“友誼?我看那蕭夜挺中意你的,見過那幾次,她的目光在你臉上停的最久。”
“我和她聊過的,隻是朋友,患難與共,可以互相給予肩膀依靠,但不是能睡在一起的友誼。”
大羅顯然是沒相信,也點上一根煙:“我倒是挺想傍個富婆下半輩子不愁的,就是沒什麼人願意養我。”
“沒骨氣!”
“要你說,你最有骨氣。”說著,大羅就伸手去戳簡楠的脊梁骨。
“誒!你彆搞,癢!”
鬨騰了一會兒,大羅又問道:“那你剛剛沒在想蕭夜?”
“沒!”
“那你在想誰?”
“真沒有,你就彆問了。”
說著,他的手機彈出了消息,他摸出來看了看,是餘夢的消息,是店裡出什麼事兒了嗎?他想著,打開了聊天窗,一張照片映入眼簾,他放大看了看。
“喲!這姑娘誰啊,看背影這氣質,不得了啊,這是在你店裡吧?”
照片裡的溫欣正看著要出門的顏飛,簡楠那是滿臉的懵逼,溫欣這是來店裡了?顏飛也來了?他們湊在一起是乾什麼。不過兩秒過後,簡楠就沒什麼興趣了,這兩人來店裡關我屁事兒?餘夢發這消息給我乾什麼?
“班上兩個同學,女的叫溫欣,男的應該是,顏飛吧!”
“喲,有情況啊?你剛才是在想這姑娘?”
“傻逼,就是同學,挺喜歡我那書店,經常來而已,木木挺喜歡她的。”
“木木喜歡她?”
還沒等簡楠回答,餘夢下一條消息接踵而至。
“楠大,你不在要被偷家了!”
“哦?哦?哦哦哦?”大羅一臉起哄吃瓜的表情。
“你發的什麼鬼東西?”
好一會兒,餘夢那兒都沒了聲響,他這是又吃錯什麼藥了,簡楠想著,他知道餘夢沒事兒就挺喜歡犯賤。
“不是,楠大,幾個意思啊,金屋藏嬌啊!”
“我再說一遍,那姑娘就是我店裡一個常客而已。”
“我有一點點不懂誒!這個不是遊戲吧,這個‘偷家’是什麼意思啊?”大羅一臉壞笑著。
“滾蛋,傻逼。”
簡楠看著手裡的照片,陷入了沉思,很明顯,這兩個人是吵起來了,看起來顏飛是先受不了離開的那個,他們發生了什麼啊?不過就溫欣那個帶刺兒的性格,估計聊兩句就崩也應該是常事。
“還看呢?盯得入迷了?”
簡楠這才注意到他盯著眼前這張照片已經有一會兒的功夫了,他趕忙收起了手機。
大羅吸了口煙,然後長長地吐出來:“你不會剛才想的是她吧,弟妹長挺正啊,有時間帶出來見見。”
“你耳朵聾了是吧?”簡楠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大羅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楠大,哥們真擔心你,你要是談個戀愛,像劉樂天一樣,沒事兒也對著手機齜著個牙傻樂,也就沒工夫像現在這樣每天愁眉苦臉的,還挺不錯的。”
劉樂天最近戀愛了,這簡楠知道。簡楠開始幻想自己談了個對象,然後像普通小情侶一樣,每天對著手機都能有的沒的聊一堆,情不自禁地傻樂,不行,他是真想象不來。
自己怎麼能乾這麼軟骨頭的事兒呢。
“我覺得不大可能,光想想就覺得不適合我。”
“行了,你就寡著吧。”
“你不也寡著嗎?怎麼,你寡的就很清高?”
“哥們那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和你這傻逼不一樣。”說著,大羅站起身,“差不多了,哥們回家去了,補補覺,昨兒個又喝到半夜,今天還要來幫忙。”
簡楠也趕忙站起身:“大羅,我送你。”
大羅瞄了他一眼:“你又不會開車,送個毛啊!”
“送你到門口。”
大羅有些無語,舉著車鑰匙去門口取了車,簡楠就站在門口看著他。
“幫我和木木帶個好啊!過兩天我去看看她。”
“行!”
“你也早點回去吧。”
說罷,大羅開著車走了,簡楠掐滅了煙,他掏出了鑰匙一按,他的小電驢配合地叫了兩聲,他也走上了回家的路。
快到書店的時候,下雨了,冬天還沒有過去,雨水灌進簡楠的身體裡,他感到了陣陣的冰涼,他縮了縮脖子。
……
“哎……”剛要走的溫欣長長地歎了口氣,“下雨了……”
“溫欣,你要傘嗎,這兒有我帶過來的,你要先借你用著。”餘夢拿著傘站到了溫欣的旁邊。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天色逐漸地暗沉了下來,抬眼望去,一種壓迫感鋪麵而來。
溫欣轉過臉看到了餘夢遞來的傘,擺了擺手:“不用了,謝謝你……”
比起撐傘,她更喜歡淋雨,比起隨時可能會消失的溫柔,她更喜歡一開始就痛……
餘夢沒有硬塞過去,留下一句:“等等吧,說不定雨等會兒會小一點。”
說罷,餘夢就回到收銀台看自己的手機去了,這種不拖泥帶水的性格,溫欣還挺喜歡的。
溫欣這會兒,也不想冒雨,就算是想淋雨,她打算等雨小一點再出去,所以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啊!”餘夢驚叫了一聲,“糟了……”
說著,餘夢猛地站起身,身後的椅子被他推開撞到了櫃子,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怎麼了?”溫欣放下了書朝餘夢看去。
“不好意思啊,溫欣,我媽找我有點事兒,我得先走了。”說著,餘夢就火急火燎地往外趕去。
“哎!等等!”溫欣趕忙問道,“你走了,店怎麼辦。”
餘夢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我剛給簡楠發過消息了,他說他快到書店了,溫欣同學,正好你這會兒也走不掉,還麻煩你等到簡楠來啊!”
說完,也不等溫欣反應什麼,就打著傘出了門。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溫欣盯著自己手裡的書,沉寂的書店裡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得讓溫欣感到有些不習慣,隻有雨聲穿透進她的耳朵裡,按理說,這種氛圍正是溫欣最喜歡的,但現在,她一個人在書店裡,竟然有點看不進去書。
她走到了裡屋,看著牆上的字畫入了神,字不說,瘦金體,楷書,行書,還有一堆看不懂樣式的字,還有各式各樣街區的畫,栩栩如生,給溫欣的感覺,這些畫的風格還不相同,看起來不像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溫欣剛想著再湊近一點,一個沒注意撞到了櫃子上,一疊東西掉了下來,她趕忙對著櫃子說了兩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說罷,她敲了敲腦袋,我有病吧,和櫃子道什麼歉?
她彎腰撿起了那一疊東西,各式各樣的照片,拍的應該是林北這塊兒各個地方的街景,看到這兒,她不得不驚歎拍出這些照片的攝影師的厲害,每一張的意境都被勾兌的恰到好處。
同時,溫欣也發現了,原來牆上挺多的畫,都是照著這些照片畫的啊,她也由衷地佩服能畫出這些畫的人,畢竟,畫形容易,畫意難,相比,這位攝影師和畫家都相處挺久,才能這麼有默契,揣測出對方的心境。
畫很大概率是簡林畫的,溫欣看過她之前在畫板上的半成品,那這些照片難道是簡楠拍的嗎?
溫欣一張張地往下翻,愈發感歎於此人的攝影手法之高超,突然,她翻著翻著,看到了幾張對折的紙,打印的空譜子上用黑筆填上了音符,溫欣對小提琴聲很敏感,不自覺地就在心目中演奏起來。
快要看完的時候,她不由感到這個作曲人的登峰造極,隻是好聽二字已是難以形容,可已說,這稱得上是藝術品了。
正當溫欣欣賞著的時候,門簾被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