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他麼的你還真是嘴挑啊,非得見到喜歡的女人才醒!”梅若梓眼角都飆出了淚,一邊忘乎所以的斥責病床上的病人,一邊笑著。
程墨衡可沒看他這個好兄弟一眼。
一雙眼眸靜靜的凝著近在咫尺的嬌顏。
甚至還微微彎了一下眼睛,試圖把自己的喜悅心情傳遞給她。
但這會兒最尷尬的莫過於白念霓。
她也隻是試試看的心態,方才到底對他說過些什麼,完全不記得。
梅若梓一邊尖呼,手下沒輕重的拍她肩膀,每次被重重的拍到,白念霓就忍不住想反手撓開他的手。
陶特博士聽到病房內激動人心的笑鬨聲,和助手火速進來,“怎麼樣?”
梅若梓抬手擦了擦眼淚,“醒了醒了醒了……”
“感謝天!終於醒過來了。”陶特博士和助手走到病床另一邊,立刻展開了對病患的檢查。
白念霓要離開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早已握在了他的大手中。
她臉紅的道,“這裡是重症監護室,我們不可以長時間逗留的,得先出去讓博士給你檢查。”
即便是這麼解釋,他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反倒是,嘴巴動了動,但是似乎說不出話來。
梅若梓見狀,不客氣的過來掰開了好兄弟的手,順便握了一下手,“我說,兄弟,眼裡沒我這個兄弟了是吧?不聽話好好養身體,當心我把你女人拐跑!”
這時,程墨衡臉上竟然泛起一絲笑意。
白念霓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還想著先前自己心裡的默念著:“如果你真的喜歡上了我啊,就請在聽到這段聲音之後,醒來吧!”
現在他醒了,然後呢?
劇終人散了嗎?
陶特博士示意家屬可以先出去等候。
“明天……我再來看你,你好好養身體。”
程墨衡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回應她的叮囑。
“行啦!我可算見識到你的粘人工夫!我們先出去,讓博士給你檢查看看,到底哪個地方壞掉了……哈哈哈。”梅若梓扣著白念霓的肩,戲謔的笑諷。
白念霓這才得以離開病房。
離開時,回頭看著他渴望她留下的眼神,她心裡不知怎麼的,忽然揪痛了一下。
就像狠心撇下他。
把他一個人孤孤單單丟在這個冰冷世界。
程墨衡目送他們出了病房,還聽到他的兄弟在開心的和人高聲說著他醒過來的消息,這一切,就像在做夢。
他躺在病床上,機械的接受醫生的各種檢查。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愉快的聲線,還有那個陽光燦爛的一天,他開著車偶然間穿過那條清靜的巷子時,看到笑靨如花對著玻璃哈氣的女子……
17床的蘇醒,消息很快傳到了洛靳宇耳朵。
他從辦公室出來才,匆匆走向nicu病房,一路上經過護士站,和與他擦肩而過的醫護人員,大家不是在竊竊私語,便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盯著他。
叫他渾身都特難受。
他疾步走進重症病區,所以裡麵的所有醫護人員似乎都在等待他出現。
護士長看到洛醫生寒眸直視前方,身軀踏進17床病房,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大口氣,“我去外麵看看,你們好好工作。”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待會兒這裡麵搞不好會爆發一場風暴。
這是洛靳宇第一次直麵他的情敵。
不錯,就是情敵。
之前,還覺得那是他假想出來的情敵。
但現在,許多事實已經佐證了。
並非空穴來風。
他見過了情敵足可令女人垂涎的身材,那種男人,或許從來不需要對女人伸手指。
就會有數不清的女人巴巴的撲向他。
洛靳宇走進17床病房,見陶特博士在和患者交流。
“怎麼樣?醒了嗎?”
看到病床上睜著一雙眼睛的患者,他心底一抽。
雙方看到對方,皆是隱隱掠過一絲異色。
裹挾著暴風驟雨般的凜凜瞳眸,挑釁般的與淡涼如水的鳳眸對視……
程墨衡靜靜的與對方對視。
對於自己所鐘情的女人,背後的這個男人。
他早已將其這些年所作所為摸得透透的。
不隻是他洛靳宇,還有他母親歐惠。
陶特博顯得異常興奮,“洛醫生,看來還是患者的體質好哇,休息之後就被喚醒了。”
“嗯,檢查過了嗎?”
“已經檢查過了,我看過不了幾天,就可以轉到隔離病房。”
“行,如果沒有彆的問題,您看著辦吧。對了,他……可以說話了嗎?”
陶特博士搖著頭,盯著程墨衡,“好像還不行。”
“今天給他做個肺部檢查,多關注患者肺上是否有痰。”
“沒錯,先做檢查。”
洛靳宇從病房出來,經過家屬區時看到梁迎和梅若梓都興奮的說笑,但卻沒看到他家女人,他似乎……損失慘重!
經過護士站,歐蘊芝看到陰沉無比的洛醫生,猜到他定是去親眼確認過17床是否真的醒過來,當洛醫生從她麵前視而不見似的走過去,她故意調高了音量,“表哥!”
洛靳宇頓住,回頭看著她。
“我聽說我嫂子已經請律師在和你打離婚官司了,是麼?”
護士站裡的所有人都替歐醫生捏了一把汗。
這女人是,院長給她點顏色,就想開染坊嗎?
也不擔心自己哪天會被洛靳宇翻手一巴掌拍死!
洛靳宇不屑的冷嘲著,“誰告訴你的?離婚?蘊芝,你對我的婚姻倒是關心。”
“那可不嘛,”歐蘊芝嘗到了甜頭,覺得此舉能最大程度的讓這個表哥在一乾同事麵前失去尊嚴,“我聽說嫂子是因為17床那個男人的追求……真實不簡單啊,我以前還一直覺得表哥在監獄的這些年,嫂子一個人撐著家,很辛苦,原來她不僅不辛苦,反而過的很滋潤!”
“夠了,蘊芝!我和念霓之間的事,不需要你的關注。”
感受到表哥隱忍的妒火和暴烈,歐蘊芝見好就收。
“也對哈,表哥這麼能乾的男人,怎麼可能被那種男人比下去了呢!加油!”歐蘊芝甜笑連連的揮手離開。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如果這句話更可以改寫,洛靳宇真的很想把這個堂舅家的妹子一拳糊牆上去!
此刻的他,卻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他太清楚這個妹妹在他後麵虎視眈眈的樣子有多可惡。
這些年,她就一直盯著重症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