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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催眠過，白念霓睡了一覺。再睜眼，意識還處於輕度恍惚狀態。
她發現自己身處臥室的床上，身邊的餘溫，證明之前陪在她枕邊的男人剛離去不久。
她很這樣的自己，起了床，又去浴室洗了澡。
坐在飯桌旁看著桌上還有餘熱的飯菜，心情越發沉重，最近總是無儘的疲憊感，但就算再沒有胃口，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還是勉強吃了幾口，然後強撐著沉重的腿腳，慢慢走到客廳坐下。
此時已近下午的下班時間，窗外照射在對麵那棟樓的夕陽，也像她一樣，弱而乏力。
白念霓腦子裡亂糟糟，她給傅琳發了微信。
不大一會，傅琳便來到她家。
“親愛的，你看起來好像氣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沒吃東西？”
白念霓身子癱軟在沙發裡，懷中縟著抱枕，“吃了點……”
傅琳過來在她麵前坐下，看著她這副模樣，眉梢輕蹙，“洛靳宇還不知道你去找過莫律師要起訴的事吧？”
白念霓扯唇一笑，“他是否知道，對我來說一點也沒關係。”
“念霓，莫律師說的對，不管怎樣，我覺得吧，你嫁給他不但沒有過上幾天幸福生活，反而被他害的這麼慘。你也有理由主張你們名下的財產！乾嘛全部還給他？你虧不虧呀？”
傅琳是在商人家庭中長大的公主。
對金錢和名利地位看得極重，到手的財富，是絕對不會鬆手。
這一點，白念霓早有了解。
“不說這個了，對了傅琳，以前黎醫生來我家時，你們也聊過不少吧啊？”
傅琳緊張的看著她，“乾嘛忽然又提起那個人？”
看著眼前憔悴不堪的容顏，和頸間遮不住的斑駁紅痕，傅琳似乎有些明白了他們夫妻之間似有舊情複燃的跡象。
對此發現，她心裡不知是開心還是失望。
白念霓伸手擰開旁邊的落地燈，不適的略略眯起了眼，“黎醫生沒和你聊過，他們醫院……”
“他們醫院有什麼好聊的？不就是海棠灣的那家康複醫院嗎？挺小的一家專科醫院，真沒什麼值得顯擺。”
傅琳之所以這麼說，下意識的是想打消白念霓真的去找黎醫生的衝動。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把那個黎醫生說的一文不值。
或許隻有這樣，白念霓才會徹底斷了那份危險念想。
不過，白念霓口中喃喃了幾下，無聲的念著：海棠灣康複醫院？
原來，他就在那家醫院嗎？
嗬，這還是她第一次知道呢。
現在想想，黎醫生每次麵對她問，是哪家醫院的醫生，對方都能適時轉移話題，隻是很不好意思的承認自己這是在賺外快，不便說出自己所在的醫院。
善良如她，也沒追問下去。
更沒像梁迎那樣執拗地追查到底。
人家僅僅隻花了一夜，便把程墨衡發病前後的路線、以及她的婚姻狀況都調查了個透透的。
白念霓忍不住自嘲道，“我還是不夠聰明。”
傅琳溫柔的撫了撫她曲著的雙膝，“過去的事咱就翻篇兒吧！黎醫生的事，不用再提，而且如果你真的要起訴離婚，讓黎醫生遠離這個是非漩渦，對他也是好的。”
“嗯，傅琳，你不愧是你爸爸捧在手心的公主，還是你看得清楚這些利害關係。”
“嗨！正所謂旁觀者清嘛。”
次日早晨，白念霓起床後走出臥室，在客廳裡頓了頓。
洛靳宇好像一夜沒回家。
她站在沙發旁，拾起一個抱枕拍了拍，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這時，梁迎的電話打了過來。
電話中，梁迎劈頭便是一串詞，“白小姐，昨天你有把我的話轉告給洛醫生嗎？程總到現在都還沒醒，會不會是他暗中做了什麼？”
“啊？……他，還沒醒嗎？”
這都兩天過去了，手術難度也不是特彆大啊。
白念霓低垂的睫毛一顫，眼神卻有些微的歉疚。
“梁迎，你確定程總還沒醒？不是，你們不是找了個國際醫生的嗎？那個醫生到了沒？”
“陶特博士昨晚就到了醫院，
他也順利進入了三院的神外科暫時負責程總術後恢複治療工作，
可問題是，程總看起來還像剛手術之後，一點都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你，能不能現在就來一趟醫院？”
白念霓也顧不上自己的生活，迅速出門。
一出門，就碰到了對門也打開，傅琳從屋裡探出腦袋來，“念霓，你這麼早就要去店裡嗎？”
“不是，我要去一下醫院，就是洛靳宇他們醫院。”
傅琳乾脆從屋裡蹦出來，十分驚奇的顛到她麵前，“你去醫院找他離婚？？”
“我可能暫時都顧不上離婚了，目前，我還不能把那頭野獸激怒！”
“怎麼回事？他威脅你的孩子了嗎？”
白念霓搖搖頭，覺得沒必要對傅琳隱瞞程墨衡一事。
便是簡明扼要的把程墨衡病倒的事告訴給了傅琳，然後特彆提示道，“程先生是我店裡的老顧客，幾乎天天到我們店喝茶的，他這樣忽然在我麵前病倒，我也很想儘點力為他做點什麼……”
之後，傅琳便開車把白念霓送去了急救中心。
nicu病區，梁迎身邊還有財務總監和人事總監，另有幾位白念霓並不認識，但一看就知道是他們公司的員工的人。
梁迎不像昨天那麼的自信了，見到白念霓，便用眼神暗示她，找個地方聊。
兩人這次沒去消防樓道細說。
而是在一條僻靜的長廊站定，梁迎把這一天的情況告訴給了白念霓，然後問道，“你昨天怎麼回事？好像和你老公看起來挺恩愛的。”
白念霓抿著唇搖頭，“就像你所說的，有時候你看到的並非事實一樣，昨天，我整個人都腦袋昏沉沉的，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吧，總是不知道怎麼的就睡著了。”
看著白念霓忽然感到一陣眩暈感襲來，撫著額，梁迎冷靜的道：“你被他催眠了，或者，他給你用了鎮靜劑。”
“呃……不會吧？”
“你的狀態看起來很像！
相信我的眼睛，我在國外雇傭兵團時，天天和野戰醫院的醫生打交道，過目的藥品和臨床表現……我非常熟悉。那些藥劑對人體的影響還是有共同點的。
不信的話，
你回家到處找找，看看有沒有那些藥品，或者注射器。”
聽到梁迎鎮定自若的分析，白念霓覺得不無可能。
梁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眼道：“現在關鍵的問題是，程總為什麼還沒醒。
陶特醫生說，他已經看過手術報告和整台手術的視頻錄像，
沒有發現問題。
麻藥劑量也在這個手術的安全範圍內，甚至，從各項指標來看，程總身體處於一種很平靜的狀態，好像根本不想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