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玲挪到丈夫身邊,低聲道:“你把那些人留下吃頓中飯,咱們這兒離京城那麼遠,這大熱天的,新月他們總不能不帶換洗衣服。”
“你陪他們吃飯,拖著點時間,我和雅琴陪新月去她家整理衣物。”
徐金玲相信盛圖南和展新月的人品,而且現在就隻有一封舉報信,什麼證據都沒有,她不會像東方曉晴那樣對他倆避之不及 。
“好。”參謀長點點頭,拉著還很憤怒的李向強一起走到朱浩然麵前,微笑著說:“朱團長,你們遠道而來,說什麼也得讓我們東道主儘一下地主之誼,走,去小食堂,我們旅長請客。”
“嗯。”李旅長也不想同京城軍區的人搞得太僵,“我請客。朱團長,走,總不能讓手下的戰士餓著肚子做任務。”
剛才徐金玲說的話,李向強也聽到了,事到如此,阻止不了他們把盛圖南和展新月帶走,就隻好儘可能地幫他們過得舒服些。
“這,哎。”如果隻是李旅長和參謀長說請客,朱浩然肯定會直接拒絕,但何雅琴在這裡,她是總司令的孫女,總不能不給麵子。
“朱叔叔,你們就放心地去吃飯吧。如果你擔心盛團長和他愛人趁機逃跑,你就帶著盛團長去吃飯,我和徐嬸帶展同誌去她家裡整理行李。你看怎麼樣?”何雅琴道。
朱浩然點點頭,他看得出展新月很在乎盛圖南,他親自看著盛圖南,就不擔心他會跑,隻要男人在,展新月也不會跑。
事情說好,李向強讓還在操場上的戰士和軍嫂去大食堂領粽子,吃飯,他和參謀長則是帶著朱浩然一行人,還有盛圖南去小食堂。
一路上,李向強的臉色都很不好。
一是因為愛將蒙受不白之冤,二是東方曉晴剛才迫切地和展新月夫妻劃清界限的舉動,讓他覺得自己當年真的眼瞎,怎麼就娶了這麼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還寵了這麼多年!
盛圖南跟著朱浩然去小食堂吃飯,臨走前還不忘對展新月道:“新月,衣服簡單收拾一下就行,他們應該會喝酒,時間來得及,你不用著急,先吃飯。”
“嗯。”展新月點頭,她不擔心,這個年代不是秦,檜那會兒了,她相信國家,相信組織,不會因為一封舉報信,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把盛圖南關起來。
他們一走,何雅琴和徐金玲就陪著展新月去大食堂吃飯。這裡飯菜都已經做好,過去打好就能吃。
三人打好飯,找了張桌子,也不管有些人異樣的眼光,開始低頭吃飯。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得把肚子填飽。身體健康才能更好地應對突發情況。
邊上有人竊竊私語 ,討論著盛圖南的事。大概分為兩派,一部分人相信盛圖南的人品,力挺他是清白的。
有少部分人覺得,知人知麵不知心,也許盛圖南就是間諜,隻是藏得深。
展新月耳朵動了動,好的壞的話都聽了進去,她抬眼看了下,著重記下幾個幫盛圖南說話的,還有幾個落井下石的。
她恩怨分明,等這事兒過去,回來後,展新月會告訴盛圖南,哪些人能深交,又有哪幾個就是小人,一定要遠離。
“好奇怪。”展新月吃飽了,放下筷子,看向一個地方。
“怎麼了?”徐金玲也放了筷子,順著展新月眼神的方向望去。
那裡坐著宴茉莉,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吃著盤子裡的菜。吃得無比認真,好像盤子裡放的是龍肝鳳髓。
“我知道了。”何雅琴挑眉,“我猜,寫舉報信的人應該就是宴茉莉。”
“嗯。”展新月點頭。
徐金玲不懂就問:“為什麼是她?”
展新月回:“她看不慣我,我剛隨軍就跑來找過我。她以前喜歡過圖南,得知他結婚後,換了目標。就算她現在對圖南沒有愛慕之情了,今天也不會這麼安靜。這很反常。”
徐金玲還是一知半解,剛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就看到何雅琴已經快步走到宴茉莉跟前,鄙夷道:“舉報信是你寫的吧,小人,惡心。”
宴茉莉臉色一白,做了虧心事不僅晚上怕鬼,白天也怕人。她手一抖,筷子掉到桌子上。
“何同誌,你,你在說什麼舉報信,我怎麼聽不明白。”宴茉莉死鴨子嘴硬。
“是嗎?”何雅琴挑眉,“按照你的性格,知道曾經愛而不得的人被調查,怎麼可能這麼安靜?如果不是心虛,你早就舞到展新月麵前去了,嘲笑她剛嫁給盛圖南,丈夫就出了事。肯定還會狠狠炫耀一番,說好女不進無福之門,盛圖南錯過了你,就是他活該。”
宴茉莉臉色更白了,看到朱浩然要帶走盛圖南的時候,她左腳都已經邁出去了,確實準備好好嘲諷一下展新月。
“我沒有,你彆血口噴人。”宴茉莉咬牙否認。
“是不是你寫的舉報信,你心裡有數。”展新月和徐金玲走過來,斜睨宴茉莉一眼,滿眼的輕蔑和不屑。
“雅琴,咱們走,沒必要和這種人浪費時間,我相信組織會調查清楚,還圖南清白,也會懲戒誣陷他的小人。”
展新月說完,深深地看了宴茉莉一眼,和徐金玲,何雅琴一起出去了。
徐金玲聽完何雅琴的解釋,現在明白過來展新月懷疑宴茉莉寫舉報信的原因了。
“真不要臉。”不怎麼罵人的徐金玲氣笑了,剛走出大食堂,就罵了一句。
“嗬嗬,得不到就要毀掉,宴茉莉簡直就不是人。今兒回去後,我要吹一個枕邊風,讓我男人撤掉她小隊長的職。”
“噗。”徐金玲嫉惡如仇的樣子,把何雅琴逗笑了。
“哈哈哈,不過呢,徐嬸,你先彆動,讓宴茉莉先得意兩天,我給爺爺打個電話,讓他好好調查,還盛團長清白,然後把寫舉報信陷害忠良的小人揪出來,一擊斃命。輕則讓宴茉莉離開部隊,嚴重一點,她還會被判刑。”
“這個好。”徐金玲豎起大拇指,覺得年輕人腦子就是好使,比她想的辦法好多了。
“徐嬸,雅琴,謝謝你們,這麼信任我和圖南。”展新月感動道。
“我相信我的眼光和直覺,小時候跟在爺爺身後也不是瞎玩兒,是不是間諜,我大概還是能看出來的。”何雅琴傲嬌地抬起下巴,再完美的間諜都會有破綻。
這些天,她天天和盛圖南兩口子在一起排練,從他們平時談吐和行為舉止來看,這兩人也許不是老好人,但都很愛國,就衝這一點,就不可能是間諜。
“對了,我去打個電話,讓我爺爺和朱浩然說一下,在路上對你們客氣點,回去後也讓我爺爺親自過問你們的事。”
何雅琴抱抱展新月,邁著大長腿準備去指揮部找電話。
“雅琴,”展新月叫住何雅琴。
何雅琴回頭,展新月問道:“你為什麼對我和圖南這麼好?!”